这话搁哪儿跟哪儿啊?
关凝简直是哭笑不得,她觉得太过荒诞不羁的传言,一开始也没理会,因为饭馆开在京城里头,自然需要按照京城的风格进行装修,这既要花时间又要花钱,关凝虽然赚了一笔钱,但她一向是节俭惯了的,自然是仔细监督每一关,一分一厘都不能浪费。
这几日顾齐也不在身边,关凝一个人忙里忙外,简直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顾齐其实是接到了驿站传来的消息,知道纪鸿卓受了重伤,他接着信的时候,纪鸿卓还没苏醒,这消息可把顾齐吓坏了。
要是纪鸿卓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关凝还不得哭死啊?
他赶紧在京城里头遍询名医,提前准备好外伤的用药,好几个老大夫在王府待命,就等纪鸿卓回来,随时给他续命呢!
他自然也不会把纪鸿卓受伤的消息提前告诉关凝,事情还没确定,万一纪鸿卓好了呢,提前让关凝担心的要死要活的,顾齐觉得犯不上。
但顾齐不来,便让关凝的流言更被坐实了。
毕竟这一条街上,但凡有女子做生意,一定是全家人齐上阵的,要有啥大事情,都是家里头的男人出面张罗。
谁见过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忙前忙后,连店内装潢都自己出马?
虽然关凝戴了个面帘,但她和装修的工人们说话时,态度落落大方,一点也不羞涩,更让围观的人坐实了她老鸨出身,阅尽风尘的传闻。
其实这些传闻,一开始是关凝隔壁的酒楼传出来的。
那酒楼的老板娘姓息,排行老三,人称息三娘,她丈夫是个没啥用的窝囊废,就指着息三娘吃软饭。
wucuoxs/59559/《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息三娘也有三四分姿色,平时和酒楼的客人们插科打诨,闹成一团,就靠这个绝招生意做的相当不错。
哪怕饭菜味道一般,也总有酒客来捧场。
结果她一看,比邻马上要开一家新的饭馆,虽说风格和酒楼不太一样,但主人家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姑娘,戴着个面帘挡着脸,自抬身价的样子让息三娘看了就来气。
她心说,老娘在这儿十年才站稳脚跟,凭什么你一个小娘子也想抢老娘的饭碗?
尤其关凝一副良家女的做派,风姿优雅,就更让息三娘心里头焦急。
毕竟一条街上能来的客人有限,她这些年大致也算出来了,来个新人分一杯羹,她就吃不饱了啊!
息三娘很明白,自己和酒客们闹,他们能捧着自己,同时不过分的原因就在于自己是良家的身份。
若隔壁好味屋的老板其实是个金盆洗手的老鸨,那她的万种风情和美丽姿容,可以派上的用场就要大打折扣。
巧的是,这种流言蜚语,是街坊商户们最喜欢聊的。
息三娘只把风声放出去,果然都不用她推波助澜,话题就被越吵越热了。
关凝发现自己只要一踏上这条街,就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她回头去看,那些人就把脖子一缩,隐约还有什么“从良”、“老鸨”、“脏病”之类的词语被她听见。
她气得很,这话说的太重了,她就追过去找人理论,谁知一走过去,人家笑嘻嘻一推二五六,“我可没说小娘子坏话。”
“刚才有人说话吗,我咋没听见呢?”
这么折腾了三五次,关凝只好安慰自己,清者自清,只是传言越演越烈,到了她试营业时爆发了。
试营业,也是关凝被系统带去未来时,见到很多商户的做法。
一来,试营业可以将价格降低,和正式营业时的正常售价区分开。
二来,试营业期间可以聚拢人气,同时了解推出的菜色是否合乎当地人的口味。
试营业时,她叫来了几个用熟的活计,让他们提前把菜品价格七折的消息放出去。
这种推销方式,其他商户也是从没用过的,果然见好味屋京城店一开门,就聚来了大批的食客。
关凝窝着一肚子火,只想用自己的厨艺作证,证明自己的真正实力。
她和当地雇的两个大厨,炒制出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又让几个手下用大扇子去扇,把香味传出去,果然食客来的更多,其他饭馆酒楼的客人陡然少了一大半。
其实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开了新店,自然食客们愿意去试试新口味。
若是好,新店就立住了。
若是口味一般,也没有别的特色,开不了几个月,店铺就要倒闭关门了。
但有了关凝是风尘女子的传闻,其他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有些坐不住了。
怀疑今天生意不好,是因为关凝用旁门左道挣人气,到了下午近晚饭时间,竟有人端着板凳出来,就对着好味屋指桑骂槐。
息三娘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
其他饭馆酒楼,至少还有几个特色菜,她本人其实不擅做菜,之前有个不错的大厨,也因为要涨钱,被息三娘赶走了。
她便和骂人的一唱一和。
“哎呀,刘娘子你就少说两句吧,有些人走惯了捷径,自然不会像咱们一样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世道如今是变了啊。”
“息三娘,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要把那小娘子的底都给抖搂出去!”
刘娘子气呼呼道:“这条街上,谁不知道好味屋的老板娘是老鸨从良?烟花地的女子多脏啊!啧啧,你们这些人,竟然敢去吃饭,也不怕传上啥脏病?”
其实男客人们还真没那么在乎,但不在乎的前提是,不能公开说出来啊。
若是一家饭馆的老板是前老鸨,他们日日来吃饭,回家了自家的正牌娘子肯定会揪着他们耳朵没完没了的。
之前指桑骂槐关凝都忍了,这回是直接骂街泼脏水,关凝走到门口,冷声说:“你这样污蔑我一个良家女子的名誉,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刘娘子从鼻孔出气:“就你那一身狐媚子的骚气,谁看不出来吗?”
两边吵闹得不可开交时,一架华丽的轿子在好味屋门前停下。
冷淡的声音响起:“这新饭馆出了何时,为何在此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