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落地窗,自入冬以后,北方下雨的天气就变少了很多,窗外一片寂寥。
封祈里看着落地窗外的雨,又看一眼被窝里睡得正香的奚亭,心里一片宁静又暖,仿佛是在寒风雨夜里,缓缓燃烧着一把能灼人心魂的火。
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到榻榻米旁边,听着窗外的雨声,在电脑上搜索查看一些资料信息时,微信上振动不停,某个球大概是无聊了,就来疯狂缠他,问他吃饭了嘛,在干嘛,会不会想球球。
封祈里只能一边看,一边回他,不回的话,这个球又要昂头恶龙咆哮“嗷呜嗷呜”地叫了,听说这个球无聊时,不但会过来缠他,还会去打扰他大伯,找他大伯聊天,大伯没时间了,他就找到常乐,找完常乐他还能再去骚扰一下他奶奶。
封祈里服了这个球了,听说他赚钱后,还开开心心地给大伯发了一个红包,跟大伯炫耀吹牛皮他自己可厉害了,有很多人会专门过来看他,他已经有工作,会赚钱了,还能养活大球球了。
这个能“养活大球球”的球跟大伯炫耀完了,还屁颠屁颠地跑去骚扰常乐,开心地给常乐发了一个大红包,嗷嗷叫着说是要给他肚子里的宝宝奶粉钱,听说常乐肚子里怀的三胞胎时,他又专门给他发三次红包,说是三个宝宝都有份的。
这还不够,他又跑去给喜欢他,经常给他吹彩虹屁的赵素晴吹一阵牛皮,小嘴叭叭不停,可厉害了,顺便又获得了赵素晴一阵彩虹屁夸他。
还截图过来给大球球看了。
赵素晴就是个大小姐,向来只有别人夸她,没有她张嘴夸人的份,相反心高气傲的她那张嘴不损人就已经不错了,反正封祈里长这么大,她除了夸好看外,并没有从她嘴里听过什么好话。
如今大概上了年纪后,一心想当奶奶抱孙子,心态变了,赵小姐的嘴软也就只留给小孩了。
封祈里有点郁闷,不是说他们同一张脸么?
那怎么他小的时候,像水晶球这么大时,也没见她一言不合就跑过来给自己吹彩虹屁夸他。
不过,某个少爷走了一下神,想想自己像水晶球这么大的时候,如果别人过来夸自己时——
他多半会冷着一张脸:“呵。”
或者,高贵冷艳:“无聊。”
还有:“幼稚。”
以及:“烦不烦。”
封祈里:“……”
……难怪他爷爷一言不合就想戳他脑袋。
水晶球跟他通视频,抱着一堆写字本在练习写字,再时不时地打滚,整个球往地毯上一躺,四爪朝天来回滚动:“嗷嗷嗷,球球不想写了!”
“要写,”封祈里说,“不写明年你……”
少爷没有带过孩子,对于与孩子相关的事了解很少,看着视频了这个奶乎乎点大还在打滚的奶团,不由问他道:“球球明年应该上什么班?”
水晶球:“嗷,球球现在上幼儿园,明年想上小学!但是亭亭不给,亭亭说球球太小了。”
封祈里嗯了声,这奶乎乎的一小团,浑身奶味都还没有散,自然不可能会放到一年级去的。
不过就算放到一年级去了,根据这个球能说会道叭叭不停的嘴以及他的交际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封祈里觉得他也很快能与别人打成一片。
这神奇的交际能力。
高贵冷艳的少爷就从来都没有。
水晶球好奇:“大球球什么时候上的小学?”
封祈里:“不记得了。”
水晶球哼了声,不信他,这个球不学习写字后,无聊躺在地毯,抬着自己两只奶白的小脚丫朝天花板晃晃,两只小爪子再抓住自己的小脚丫,拍一拍,已经开始无聊地玩自己的小jiojio了。
封祈里:“球球明年还会去国外读书吗?”
“嗷,不要!”水晶球道,“亭亭跟大球球在哪里,球球也要在哪里!你们不在国外,那球球也不去,你们在这边,那球球也要在这边上学!”
“好。”封祈里眼睛弯了一下,想捏捏他的脸,奈何球不在身边,“球球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嗷,大房子!”水晶球来了个鲤鱼打挺,兴奋地坐起来,两只小爪子比划,“要有鱼塘!球球想养鱼!嗷嗷嗷,好多小鱼鱼游来游去!球球喜欢!嗯嗯,蓝后,蓝后……还要有院子,大院子!要有花草树木,这样就有小福蝶了!到时候球球要捉小福蝶!嘿嘿!还要有果树,嗷嗷,等结果了球球就爬上去摘!蓝后……嗷嗷,院子要大的,因为球球要飙车!刷刷刷——可帅了!!”
封祈里弯起嘴角:“好。”
“嘿,”水晶球开心,“你干嘛要问这个?”
封祈里:“不是说要接球球回我们新的家?”
水晶球抬着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嗷?”
大球球挑眉,学他:“嗷?”
“……”水晶球眨眨眼,“你要干嘛?”
封祈里安静地看他清澈又好奇的大眼睛:“要买个有鱼塘有大院子能种花种草种水果还有很大地方给球球开车的大房子,球球会游泳吗?”
水晶球眨了眨眼睛:“嗷,不会。”
封祈里:“没事,可以教你。”
“嘿嘿!”水晶球笑得露出个小酒窝,像个不倒翁晃了晃,“那大球球是要买新的大房子嘛!”
封祈里弯起眸子:“嗯。”
水晶球一脸忧愁:“可十万块够买房吗?”
封祈里:“……”
水晶球见他不说话了,麻溜地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实在不行,球球再去多打几份工!”
封祈里:“……”
……你太辛苦了。
这个球听说大球球要买房兴奋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没关系的大球球,球球现在这就去打工!球球赚钱给大球球买个大房子!”
封祈里眼皮一跳:“……给我回来!”
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就就要冲出去多打几份工好赚钱买大房子的球给拉住,服了这个球了。
对此,这个球还小爪子拍着胸膛,奶声奶气道:“没关系的,大球球,穷人家孩子早当家!”
封祈里:“……”
这是有什么误解。
下了一场雨过后的暮城,焕然一新。
学校里,学生少了很多,有人放假了,有人期末考,比起以往的热闹,现在显得安静多了。
奚亭与封祈里再次回到这久违的学校时,许多与曾经相关的记忆汹涌而来,曾经的一花一草一树木,仿佛都是满满回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久不回来了,”他与封祈里牵着手,寒冷的冬风吹来,他笑着把手放进了少爷的口袋里,看着少爷俊美的侧脸笑道,“你之前回来过吗?”
封祈里:“路过,但不会进来。”
奚亭笑了笑,想起之前他在学校外遇到的少爷,冷冰冰的,阴沉又压抑,身上还带着烟味。
风吹过来,奚亭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忍不住凑过去肆无忌惮地闻了闻,直接把脸往他肩膀一靠,笑道:“晚上我们出去吃烧烤,好不好?”
少爷笑着低头亲在他嘴角上:“好。”
时隔几年再回来,学校已经大变样了,也有的还保持原样,两人经过篮球场的时候,奚亭恍惚地笑了:“记得么,你之前还在这里打篮球。”
封祈里:“……”
某个高贵冷艳的少爷向来懒懒散散的,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自然不会跟别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打篮球了,而起因当然是为了耍帅。
当年,学校的青草树木还是绿的,学校篮球部因为过段时间要与其他学校比赛打篮球,因此那段时间在学校疯狂练习,奚亭无聊时坐在上边看着,等进球时,随便顺着夸一句:“太帅了!”
其实就是夸那一个投篮太帅了,结果偏偏踩中某个少爷的尾巴,人都炸了,看一眼篮球场上的人,气成河豚扭回头看奚亭:“……我也会的。”
“真的假的?”奚亭当时没有注意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能刺激到他,还在笑着给篮球场上的人鼓掌,随意笑了笑,“我还没有见你打过篮球。”
少爷不开心:“我真的会,打得很好!”
少爷真生气了,脱下自己的外套让奚亭帮忙拿着,在奚亭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带着一身杀气到了球场上,并且与不久前被奚亭夸打得帅的人成敌对一组,对方就成了个冤大头,什么也没弄明白就被封祈里盯上了,在球场上被封祈里专门盯着打得贼惨,一个个球输掉,反观是平时某个懒洋洋又冷淡的少爷仿佛打了鸡血。
各种炫酷运球,抢球,投篮,三分球,大炫特炫,帅得一塌糊涂,学校里的女生还没有见过高贵冷艳的少爷如此放肆帅气的一面,尖叫声连连,各种手机拍照声,相机咔咔声,还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啊啊”尖叫声,连奚亭也看呆了。
简直帅到腿软!
奚亭还能清晰记得当时在球场上打球的少爷,额头上泛起细密的汗水,沿着他线条绝美的下额线滴落到他性感凸出的喉结上,滚动了一下。
奚亭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等到少爷放肆地耍了一阵帅,赢得非常漂亮,身旁全是掌声时,他却是一眼看向在一旁看的奚亭,大概看到奚亭恍惚地盯着自己的眼神,耳根瞬间泛起一层浓浓的血色,刚耍完帅的少爷瞬间红着耳朵低下头,急促地抬起衣领擦了擦汗。
某少爷即便长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也会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刚打完球时满头大汗的模样就过去奚亭那里不好看,还有汗味,一点都不帅,不能这样,他在奚亭的面前也是有偶像包袱的。
于是,这个有“偶像包袱”的少爷红着耳朵在球场擦了一阵汗,缓解自己紧张情绪过后,才生硬来到奚亭的面前,四目相对时眼神闪烁一下,又红着脸扭过头,不敢直视奚亭的脸,耳朵跟脖子都一片红,蹭了蹭鼻子小声道:“……帅不帅?”
他声音太小了,周边又都是欢呼声,奚亭只看到他动嘴了,却没注意到说了什么:“什么?”
少爷满脸通红:“……”
过分,是不是故意的!
难道他刚刚不帅吗!
奚亭怎么都不夸他一下!就夸别人!
那刚耍完帅赢得掌声连连,一片欢呼声的少爷瞬间又红着耳朵气成一只愤怒又漂亮的河豚。
奚亭:“……”
时隔多年,再次想起来,奚亭笑弯了腰,某个少爷却再一次红了耳朵:“这有什么好笑的!”
少爷:“你当年就夸了别人,都不夸我!”
“你要是想我夸你,你直接一点说不就好了么?还得这样拐弯抹角的,”奚亭笑得不行,捧住少爷的脸,在那精致的脸上狠狠亲了好几口,“我们少爷太帅了!你就是最帅的!无人可比!”
虽然这时隔多年的彩虹屁很不走心,不过少爷听得开心,也就原谅他当年不夸自己这事了。
他牵着奚亭的手,两人穿过铺满白雪的学校,仿佛回到当时年少,学校里许许多多的地方都留下了属于两人的回忆,不管是“偶遇”的教学楼树下,还是食堂里,亦或者是图书馆里,都留下了两人的影子,那些过往经历过的,历历在目。
在图书馆里奚亭笑:“来了就好好拍照吧,多拍几张,现在我们少爷可以光明正大拍了。”
少爷红着耳朵:“……”
少爷瞅了瞅他,理不直气也不壮道:“我当时……当时也不是,不是偷拍,你只是睡着了。”
奚亭点点头:“是的,我们少爷是光明正大拍,只不过我睡着了,看不到,这不能怪你。”
封祈里:“……”
脸皮薄的少爷再次被提起十八岁时,趁奚亭趴在桌子上睡着,自己不但偷偷拍一张他趴在桌上睡着的照片当了手机壁纸,还红着脸偷亲他。
奚亭看他一张脸再次红起来,玩味地勾起嘴角拖长语调:“哦不对,除了拍,还偷亲我了。”
某少爷耳朵更红了:“……”
奚亭忍着不笑出来,逗他家少爷太好玩了,道:“也不是偷亲,我们少爷是光明正大亲我,只不过我刚好睡着了,没看到,不能怪你的。”
封祈里:“……”
少爷听不下去了,红着耳朵羞愤地看着他,一把将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再叼住奚亭的嘴唇,狠狠地亲他,吻他。
现在他不但可以肆无忌惮亲,抱,吻!
还能睡!
两人在图书馆腻歪了一阵后,往外走,可是走着走着,就到了当年分手的学校天台楼上了。
天台上的瓷砖都已经换了新的,涂上新的水泥,从高空俯瞰的视野也大为不同,而当年就是在这天台上,他们分了手,封祈里受了刺激,疯一样地将他抵在无人的天台上,狠狠地占有他。
这一点都不像少爷的作风,可见刺激不小。
过往的回忆再次浮现,封祈里拧紧眉头,将靠在自己身旁笑的人抱进了怀里:“……疼不疼?”
奚亭笑着摇头:“不疼。”
“……假的。”封祈里心疼地抱着人在怀里揉,当年受刺激的他动作明明一点也不温柔的,做的时候弄疼了他,不过当时的奚亭一声也没有吭。
奚亭笑着抱住他的腰,如今人已经在他的身边,能够这样抱着他,已经很满足了,再次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时剩下感慨:“我们少爷太猛了。”
少爷红着耳朵:“……”
最后羞愤地咬了他几口。
“说你几句就害羞!”奚亭被他咬得痒痒的,笑着往一旁躲,又被少爷拽回去继续咬,“你这脸皮这么薄,怎么不知道向我们球球学学的!”
少爷不知道,不过将他搂回去的时候,听到这话时,掌心顺着奚亭腹部的轻轻落到他肚子上,好奇地摸一摸:“当时球球已经在你肚子了。”
奚亭靠在他怀里笑:“对,那么一个闹腾的球藏在我肚子里,我们两人竟然都浑然不知。”
奚亭知道自己怀水晶球到生下来,少爷都不能在身边陪着,因此他对于他怀孕生子的事还是会有些好奇,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摸,忍不住逗他:“……差点就被少爷干没了,命大的球。”
封祈里:“……”
少爷红了耳朵,怂巴巴地在他脖子亲了亲。
夜幕降临。
学校外的烧烤摊已经亮起幽幽的灯光,烧烤的香味随着风弥漫在整条小食街里,两人笑着出校门,穿过一个个摊子,寻找当年的回忆般,找到当年喜欢吃的烧烤摊坐下来,点了当年喜欢吃的鸡翅,还有各种口味不一样的烧烤,听着街上幽幽播放着的民谣,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旧时光。
吃完烧烤后,两人沿着往上走,又到了以前他们常常会去的咖啡店,店员笑着给他们介绍各种饮品,奚亭点完后笑道:“还有两杯热牛奶。”
店员笑着看着他们:“咖啡呢?”
奚亭笑道:“不要咖啡。”
店员笑了笑:“好的,稍等。”
咖啡店夜晚气氛很好,很安静,两人坐在窗边,能够看到窗外夜景,白雪纷飞,静谧得很。
奚亭尝了几口新款甜品,笑着喂到少爷的嘴边:“尝一尝,不是很甜,荔枝味的,很好吃。”
少爷顺着他尝了一口。
奚亭弯起眼睛笑:“怎么样?”
“嗯,”少爷弯起眸子,“好吃。”
奚亭笑着又喂了他吃了几口,只要他喂过来的少爷就吃,导致奚亭忍不住喂这喂那的,而少爷也不光能被他喂着,也开始一勺勺地喂他吃。
咖啡店里的人都含泪吃了几大碗狗粮。
两人从咖啡店离开时,学校里的灯还在亮着,学生们还没有放晚修,都在为期末考奋斗着。
满满的青春。
两人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的学生们,奚亭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边是我的当时的教学楼,我们少爷在那边,坐在靠窗的位置,总喜欢懒洋洋地撑着脸发呆,想看我时,有楼挡着看不到。”
封祈里:“……”
夜晚的操场上,能够看到天空中繁星点点,如果不是在冬季的话,还能看到飞舞的萤火虫。
还有时间,两人暂时没离开,就逛一逛,看到不少趁着夜晚红着脸约会的大学生们,还有一些不用上晚修就在操场上打闹或者搞艺术的学生们,还有的男生抱着吉他弹着,逗一逗女同学。
奚亭拉着少爷的手,笑着看了一会后,跟一个同学借了一下吉他,挽着少爷的手臂,拉着他到当年两人坐的草棚上坐下,兴趣盎然地抱着怀里的吉他笑:“来,我给我们少爷弹一弹吉他。”
少爷坐在一旁与他挨在一起,看他抱着那吉他,并不熟练地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扰人的魔音。
封祈里:“……”
少爷又不舍得打击他,看他还弹得挺开心的,真是越菜越上瘾,只能尽量地保持住脸上的表情听着他自己弹,太痛苦了,少爷只好圈住他腰,将他人连着吉他一起抱进自己的怀里,揉了揉,再埋下巴在他的肩窝上蹭一蹭,吸一吸亭亭。
奚亭弹完后,笑道:“怎么样?”
少爷埋在他脖子亲他,回他:“……好听。”
“胡说八道。”奚亭笑了起来。
少爷抱着他亲:“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奚亭笑着把怀里的吉他给他,本想从他怀里起来,好让他弹吉他的,可少爷不让,就抱着他的腰让他整个人都坐在怀里,然后他再抱着奚亭与吉他,并且很任性地道:“我就是要这样弹。”
“行行行,”奚亭果断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往少爷的嘴唇亲一口,“你长得好看,说的都对。”
少爷弯起眼睛笑了,亲了亲他的眉眼。
今晚云层薄,挡不住天空的满天星,一抬头就仿佛钻进了银河深处里,而在满天繁星的夜空下,两人就坐在曾经的草棚上弹着吉他,唱着当年唱的情歌歌,随着晚风,消融在静谧夜色里。
吉他弹完了,在朦胧而静谧的夜色下,两人笑着看着彼此,封祈里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光亲还不够,他又吻了,悄无声息地握住奚亭落在草地旁边的手,十指相扣撑在地上:“亭亭……”
奚亭笑着在他嘴角亲回去:“嗯。”
封祈里抵着他额头:“我们去领证吧。”
奚亭一怔:“……什么?”
天上的乌云渐渐地散开了,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落在两人的脸上,在奚亭有些失神的双眼下,封祈里深邃的眼眸泛起惊涛骇浪,摄出的光惊魂动魄:“我说,奚亭,我们去领证,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