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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琴魂(一)

    前一段电视热播《棋魂》,反响不错,我也来蹭蹭热度,说一个自己遇到过的专业大鬼。

    那是我刚转正不久发生的事,鲁小夏有一个选题来不及做扔给了我。我一看是一幅海报,天才少年王轩宇兰岛音乐厅演出。

    “这我哪懂啊?我小学音乐课就没及格过。”

    “作为一个记者,什么都得会!赶紧去看看,回头对他进行一个简单采访就行了,篇幅不大。”小夏又摆出了老师的态度。

    兰岛音乐厅,上千个座位,大概来了三四百人,很多事家长拉着刚学琴的孩子来,大家稀稀拉拉的坐着,聊着天。

    琴声响起,大厅里的人声安静下来。

    一阵优雅的琴声响起,我坐在大厅的东侧,如果不是站起来瞅了下,根本看不见钢琴前还坐着一个人。

    这个孩子个不高,看起来也就8、9岁的样子,弹起琴表情呆板,可以琴键表现出的感情却像一团火一样,十分成熟。我记得演奏的曲目是《吉普赛回旋曲》。

    随着钢琴曲进入高潮,主办方在台上施放白色的烟雾,在这股雾气中,彷佛眼前出现了红发蓝眼热情似火的女人在台上旋转跳跃。

    第一首曲子完毕,隔了片刻,整个大厅爆发出满场一样的掌声。

    整个演奏会2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我提前和工作人员打好招呼,来到后台。

    小天才穿着他那身不太合身的燕尾服出来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紧着给他擦着。

    我赶紧上前:“您好,我是都市报记者吴实,现在能采访一下王轩宇吗?”

    那个妇女第一反应是用手臂护住孩子:“等等,轩宇太累了,半个小时以后你再来吧”

    这时候,王轩宇确实是脸色苍白,精神不大好,直接就往休息室里的沙发走去,经过我身旁时,却放慢了脚步,回头跟那个女人说:

    “妈,我先接受采访吧,早结束,早完事。”

    女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孩子,终于笑了笑:““好那就快点,争取10分钟内完事””

    在休息室,王轩宇用北京瘫的方式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我,比舞台上灵动多了。

    面对这么一个小大人,我有点无所适从,兜里准备的糖有点不敢掏出来。

    “你学琴几年拉?”我尽量以亲切的口吻提问。

    “他也没什么特殊啊?”王轩宇彷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我试着在他眼前挥挥手,他的眼神飘了回来,干巴巴的说:“行了,我看得到,我学琴两年了,6岁开始学的,刚开始是报了钢琴班,老师看我有天赋,推荐了一位名师,很快我就出山了,今年办了……”小家伙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7场演奏会了”

    “那平均一个月一次了,你现在不上学吗?为什么这么频繁?”

    “他愿意呗,另外赚点钱我妈也高兴,我也有……好吃的”

    “他是谁啊?你爸,老师?”

    小男孩盯着我的脸看了两三秒:“叔叔,我还以为你能看见他呢,一走进这屋,他就提醒我要注意一下你。”

    我赶紧抚平了额头上的皱纹,知道这小孩有点问题,:“你怎么见到他的?”

    小男孩:“我们组织到音乐博物馆参观时,有一个展览的钢琴底下冒烟了,别人都说看不见,我很好奇,就趴下去看了看,起身时头上撞了一下,晕了过去,醒来后,肖老师就进入到我脑子里了。”说着他还指指头。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肖老师很逗,刚开始会给我弹些好玩的曲子,可后来,他天天逼我练琴,还占用我的胳膊……”说着说着,小男孩好像想到什么委屈的事,呜咽起来。1分钟后,小雨转大雨:“我好累啊,我不想弹琴了,呜呜呜,”一边抹着鼻涕一边说:“你把他带走吧,好不好?他喜欢你”

    我看不得小孩哭,赶紧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这时他妈也听见哭声,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慰道:“宇宇,没事了,妈妈在这里,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我想到伤心事了,呜呜呜”王轩宇继续哭哭啼啼。

    “要不您先离开吧”他妈回过头冷冷地说。

    “等等!”小男孩突然挣脱妈妈的怀抱,冲了过来,用头狠狠顶了我一下,又跑了回去。

    小孩力气没多大,但顶的我腰也生疼,我刚想拉住他,谁想这小屁孩居然跑了回去和他妈有说有笑起来,得,大雨转晴,我也懒得问原因了。

    走出音乐厅的时候,正是中午,太阳当头照,暖呼呼的,我却发现自己浑身不得劲儿,知道是出问题了。转到一旁的小树林慢悠悠的走着。

    “出来吧”

    周围一缕白烟,好似舞台上的干冰烟雾。一个人影在烟雾中清晰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形象,不修边幅,秃顶,两边白发却挺茂盛。脸上还有很明显的一个椭圆形胎记。:“小兄弟,你叫我?”

    “你上了我的身,好歹也说一下啊,为什么来?”

    “小宇是个普通孩子,我这一身修为在身上呆长了对他不好,我看出你气度不凡,有仙人之资……”

    “打住,你就是小宇说的那个肖老师吗?”

    “老夫肖思尼是也”

    “什么?笑死你还是削死你?你确定自己不是东北人?”本来姓肖的钢琴大师,我课本里学过一个,这俩名字反差有点大啊?

    “笑什么笑?老夫本是外国人,在这里呆久了,其实说拉丁文溜的一逼,跟你说你听得懂吗?”肖老头还急了。

    “行行行,您老说吧,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

    听到我这么说,老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就是想找个传人,把我这一身技艺传下去,小伙子,你不想出人头地吗?咱们一起当个国际钢琴大师怎么样?”

    “我对这种“双簧表演”不感兴趣,另外我对音乐也没什么天赋,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别别别,我没什么太多要求,平时练练琴就行,每天练个四五个小时的……”

    没等他说完,我又走回了大太阳地里。

    接下来几天,我是该吃吃,该睡睡。即使肖老头出现了,我也把他当空气,那几天花花也不在家,所以我俩相处的倒也安稳。

    第四天,遇到了一点意外的情况,话说那天周日,我被小夏拉的去逛街,其实就是当提包的,走到一个商场,正赶上钢琴表演,一个年轻人在白色钢琴前,正弹着《至爱丽丝》。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小夏看的两眼放星星,走不动道了,把东西都撂给我,自己双手合十,激动地自言自语:“我从小就特别崇拜艺术家,如果将来我的那个他也能这样,”得,自己把自己说脸红了。

    我两手拎满了东西,满不在乎的说:“还没前两天,我采的那个小天才弹的好呢”

    小夏回头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

    这时候台上的年轻人弹完一首,站起来,鞠了一躬。开始邀请周围的观众和他上来一起演奏。

    “小伙子,小伙子,机会来了,我能帮你把全场都镇了,你也能抱得美人归,得把握住!”肖老头不失时机地出现了。  22334/108524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