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
一众士兵显出败势,即使拼死作战也抵挡不了多久了。陆晙见形势不妙,只能想办法自救;“不行,这样下去咱们也得完,你们看见流寇中那个拿狼牙棒的了吗?八成是贼首,事到如今,只有找到流寇阵形的破绽,冲进去赌一把了。杨澂,你是拜过武师,武艺好,别手软,切记!我们以我朝天放箭为号,一放箭,立刻冲锋!”陆晙打了几个手势,解下了悬在腰间的短弩,朝天预备。二十余人悄悄向流寇右翼潜去。
彭旭后军的几个弓箭手拼命发箭,拇指已经还麻透了,箭的准心越来越越偏,最后,已经如乱飞的苍蝇。但这射偏的一箭,却带来了转机。
伴随一声弓箭破空的声音,一支白翎箭正中右翼一个流寇队长的眉心。这一点,使流寇阵形出现了一丝破绽。
陆晙敏锐地发现了机会,号箭朝天一发,举起寒光凛冽的雁翎刀冲向流寇。
“号箭放了,随老子杀过去!”
二十几人纷纷抽刀冲锋,时间不多,陆晙在人群中左右空翻闪躲,每一刀都抹在流寇的咽喉上。几个弹指,地上就多出了十具喷涌鲜的尸体,算是彻底撕开了流寇的外围防御。之前那个手持绣春刀凌云的锦衣卫也是身手了得,反持刀把,用刀尖挑击敌人,跟随陆晙,打出了一条通道。
但人力终有限,流寇如飞鸟归巢般聚拢,陆晙也有些吃力;“杨澂在哪?让他冲进去,抓贼首啊!”
杨澂此时正在阻拦向这边围拢的老营(流寇中,老营就是入队时间长的精锐)流寇,几个健步冲锋,微微低腰,避开攻击,挥起刀背,将一个老营流寇打翻在地。刀背又游龙,又从下而上,重击在一个流寇的腰椎上,再打翻一个。随后用刀一抬,挡住了两个老营流寇破刀,飞起一脚,踢中左边流寇胸口,将他踹倒,借力腾起,用刀背压倒另一个,摁住了他的肩膀。
正当杨澂准备打昏他时,一把雁翎刀直直地插入流寇的咽喉,喷涌的鲜血溅了杨澂半张脸,让杨澂呆呆地把拳头停在半空中。
没等杨澂反应过来,他肩上就挨了一拳,紧接着是陆晙的怒骂;“站起来,tmd!你tm再不杀人,就算活下来了,你也会被弹劾下狱!杀!不喜欢杀人是吧,跟着老子,你去把贼首给tm逮下来!”
杨澂愣了愣,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他不想看到一个个生命当着他的命流逝,他转了下手中的刀,义无反顾地与陆晙冲向敌军深处。
陆晙很想多在杨澂面前杀几个人,恨不得一次把他的性子扳过来。但是,这个时候,一寸光阴亿寸金旳时候,不容浪费任何一个弹指。
雁翎刀刀尖两面开刃,可以刺击,这也让陆晙受伤的概率大大减小,在空旷地带,一寸长就是一寸强。陆晙两个锦衣卫组成一个三才阵,杨澂则为后卫。三才阵撕开敌阵,但老营流寇也聚得更扰,陆晙为了打破僵局,向前一跃,一脚踹倒一个流寇,刀尖刺进他的心脏。陆晙刀往上一挑,挡住一个不知局势的业余流寇敲来的锄头,一刀了结了他。这是个不错的预告,出现普通农民转成的流寇,说明对方的老营流寇已经不多了。想到这,陆暖愈战愈勇,再挡下一个流寇的木棍,一侧身,劈断木棍,刀一扫,再杀一个,就冲向贼首张跃。
杨澂还是手软了,他打昏了四个流寇,始终没敢将他们杀掉。只能不再去想,麻木地向前冲锋。
陆晙和两个锦衣卫一起清出一块只有尸体的空地,冲到离张跃仅一丈多的地方,张跃正要后撤,陆晙已经无法再往前推进,便伸出一只手,大喊一声;“杨澂!”
杨澂会意,几个健步踏过黑土红血的地面,踩上陆晙的手掌,飞跃一丈。张跃身边的随从抽刀想拦住杨澂。杨澂脚尖一动,落在那人刀刃上,将钝刀压进j脚下黝黑的泥土中,手中的绣春刀刀背重击在那个随从太阳穴,随从顿了一下,侧身摔倒在地。
张跃停止后退,准备亲自了结杨澂。他拿出自己的狼牙棒,向杨澂冲去。杨澂先用刀背从后颈敲昏几个离得近的流寇,陆晙猛得加大竖劈力度,试图打开缺口或者吸引流寇。
没有其他流寇的干扰,杨澂几步之后雀跃离地,借力从上往下地刀背打击,力度非凡。而张跃却压根没有格挡卸力的意思,从侧面挥舞狼牙棒往上重击。
“乒————”
两兵相接,一声延绵不绝,震耳欲聋耳格外刺耳的声音贯彻整个战场。杨澂一下被击退近一丈之远才双脚落地。这一击,若不是杨澂的绣春刀比普通锦衣卫韧性和硬度更高,怕是已经断了。
“你这是边军功夫,既然会这功夫,想必是正军出身,为何落草为寇!?”杨澂质问道。
张跃甩了甩狼牙棒,呸了一口;“边军不好玩,改行当流寇了。”之后大喝一声,举棒冲来。杨澂抽刀摆好架势。“既然你不卸力,哪卸力我可比你精通多了。”杨澂心中暗想着。
张跃一挥狼牙棒,本以为会震麻杨澂,自己再一棒杀了他。他在延绥那会儿,没见过锦衣卫,认为这最多是一队将军亲卫,亲卫都派上场了,自己应该是把对面打残了。但是杨澂再两兵相接的一瞬间却突然后收,一下把余力卸掉了。张跃没有研究过武道,哪里懂得太极以柔克刚,他只知道在战场上,力度足够大便可一击毙敌,但遇到卸力这一招时,明显不会应付。
杨澂一后撤,狼牙棒立马重击在地上。杨澂一个跨步,刀背又重重打在张跃胸口,让张跃接连后退。
张跃喘几口粗气,怒吼一声,提起狼牙棒再次冲来。可不管他再怎么左挥右抡,总会被杨澂以精妙的方式卸力,手臂已经开始发酸,速度和力量已经开始下降。
杨澂很快看出来了,发现了一处破绽,一个闲庭信步,侧身闪躲,刀背刚好敲在张跃的手腕,让狼牙棒掉落,再反身一脚踹在他后心,把他踹倒。而拉住他的后领,把他拽起来,把刀架在了他咽喉上。
“回答我,你是不是贼首?”杨澂将刀架紧一分。
“无可奉告!”
杨澂看着被围住的陆晙几人,心急如焚,将刀架紧几分,大声问;“你到底是不是!?”
“是…是…”
“你叫tm什么?”心急的杨澂已经开始暴粗口了。
“张跃…张跃…我投降…我投降…”张跃在生命关头也没了骨气,算是头纸老虎。
“贼首张跃已经伏法,尔等还不投降!”杨澂扯着嗓子喊出的这句话很有效果,大部分流寇和士兵都晢时停止战斗,在流寇看向那边时,看到张跃在刀下颤抖着喘着粗气时,心里都一阵胆寒。战得一身是血的彭旭和他的几十残兵也喘了口气。
“放他们过来,不然张跃没好过的!”杨澂又对围住陆晙的流寇喊了一声。那些流寇虽不情愿,但也只能放陆晙几人过去。
陆晙一过去,就推开杨澂,亲自架住张跃咽喉。陆晙的气势,又让张跃的颤抖加重了几分,甚至胯下一凉…陆晙不怕别的,他怕杨澂手软不杀。顺便看了一眼,二十个人,只有九个人受了割伤,二个受伤略重,情况不算太差。
“何指挥使总军到!”
流寇军又慌了几分,彭旭和陆晙却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tmd,现在tm到了有个p用。”
正当几人放松之时,一声利箭破空之声响起,一支利箭穿透张跃心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张跃来不及大喊,只“唔”了一声,头一垂,撞开了刀刃,倒在地上,魂归武天州故里了。
【作者题外话】:补充充知;明末时,流寇大多由两种人组成———领不到饷的边军,活不下去的农民。在本宇宙历史中也是一样,但流寇被我加强max了,属于最严重那几个月,闯到安徽一带。 22210/108634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