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飘拂,如同卷帘般向车窗袭来,赤红色的阳光挥洒在这片浩瀚无垠的沙漠,细沙覆盖着仙人掌,一缕浓烟夹杂着肮脏的尘土从前车盖上飘浮,汽车内的警报音不断提示着,唐故池踩尽油门,双手调动着方向盘,试图倒车往回行驶。
汽车掉头行驶还不到两米,系统的提示音频率却不断的加快,唐故池的希望在一声声提示音中消耗,直到汽车彻底熄火,她的梦想也同烧坏的电路一并匆匆了断。
“神经病吧,这是什么鬼啊?”唐故池右脚使劲踢向油门,以强烈的抱怨声释放着自己的不满。她仍然坐在车里,但她的心情仿佛三硝酸甘油酯加入强氧化剂里,凭着高温释放着极高的能量,怒火中烧,一发不可收拾。
唐故池呆在车上沉默了许久,直到车内凉爽的风几乎消耗殆尽,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拉开车门,探出头张望四周。
“连人都没有,怎么活啊?”年轻的她火势旺盛,总有一肚子泄不完的气,她穿好靴子,无奈的拍拍手,伸出一只脚踩在沙地上,再悠哉悠哉地走下车。
环顾四周,天与云与地与树,寂寥无人,漫无止境,若要在此地徒步千里,或是安营扎寨,似乎比登天还难。
唐故池的双脚才刚着地,她便像一只在油锅上起舞的老鼠,在暴晒下急匆匆地钻回车内。她调整后视镜戴上自己的帽子,于是就从主驾驶爬到了车后座,将行李箱从尾箱拿出;接着,她试图在车内度过一天,随手将素食饼干抛在车垫上,轻松地躺在柔软的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吹起口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在炽热的日晒下醒来,随手摸起一副墨镜便戴上,透过车窗望向天空,看到那太阳比睡前向西偏移许多,她便尝试开始呼救——她用手机向附近的公安局报了警,但身处于无人区毫无信号而求救无果。她回想起曾经翻过的书刊,便翻开书包寻找旗帜,打算找个地方先休憩。
她埋下头,挠了挠散开的头发,简易的将露营物品打了包,坐在原地略加思索后,她还是下了车。
“真不知道是怎样的晦气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唐故池把车门甩上,牢骚满腹地撑开伞愣在原地,看到阳光透过伞晕在自己胳膊上形成的光影斑斑,她撇了撇嘴,把伞收起了。
她在原地徘徊许久后,试着一路往西沿着她来时的路走,说不定能找回出口。她一路插了些枝头还有一些旅行时吃剩的筷子,皱紧着眉头,盼望着何时才能回到起点。
“唐故池,你怎么这么硬气啊?要有这耐性,还不如去考研呢…”她扶正帽子,边自言自语边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顺着她所认为的来时的路前行。“当时赌什么气去环球旅行,还没走过两个景点车就抛锚了”她放下了遮挡阳光的手,带上了墨镜,双眼透过幽黑的镜片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不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车的问题…”她懒散的走着,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尽头……
懒惰困倦侵袭着她的精神,她有些点疲惫了,抑制不了的哈欠一个紧接着一个,以及她那眼眶止不住地涌出分泌的泪水。
四周茫茫然,只剩橘黄色的沙尘与湖蓝的天,她看见笔直的仙人掌上绽放出小白花,遍地的荒草杂乱无章的生长,也不知通向哪里?她手上的旗帜、树枝以及筷子所剩无几,但是她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栖息地,只是见得前方有一片似乎是仙人掌聚集的丛林,不过那“仙人掌”很高,似乎生长着许多的花草。
一片新绿色在唐故池眼前慢慢铺展开,她听见在阵阵狂沙中,有泉眼冒出汩汩的溪流。
或许一切希望就在前方?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绿洲!
“真累死我了”她四处打量着这个热带丛林,双手扶膝,不大情愿的思索道,“在这暂住个几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个姑娘的头发毛毛躁躁,她拿出包里的相机,小心翼翼的护着进入那片绿洲。“在这里住应该水源不差,希望这能有人住。”她东张西望,直到寻找到一个枝繁叶茂的阴凉处,便伏下身,用通红的双手绑紧靴子鞋带,再从夹克里掏出发绳扎好头发,随心所欲地将帐篷迅速扎在地上。
“真不知道后备箱那箱素食饼什么时候再搬过来?”她下意识遮住眼睛,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看向天。在清幽绿色的掩衬下,她睁大了眼睛,又用粗糙的手背揉揉眼睑,再俯视看那清澈湛蓝的天空。
浅粉色晕染了整片天,一望无际的云彩点缀着明镜,橘黄的波纹云朵仿佛水面泛起的条条涟漪,赤红的光影透过枝叶,布满森林,在清溪上映衬着自己欢愉的笑;金黄透亮的光从山头一直穿越树林映照在她通红的脸颊,周边无数反着银光的事物让她仿佛坠入仙境,将一切勾勒的不切实际。她的眼眸里映衬着柳青的枝叶、金黄的溪流、五彩斑斓的花草,以及数不尽的透亮的琥珀……
一切危机四伏,不知唐故池将遭遇什么?
前途未卜,夕阳落日的光笼罩着森林,一场奇幻经过欲要悄无声息的在她面前展现。
此刻,一双眼睛正在丛林深处如此寂静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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