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观潮看向这些黑衣人,他们身上裹着肥厚灰袄、下身灯笼裤,脚下还踩着老棉鞋,用脖子围巾挡住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熊皮帽子,手中虽然没打猎枪,银环大刀却磨得银光锃亮,十分锋利。
最醒目的,是他们刀柄上,用黄铜蚀刻的五瓣尖叶茶花!
这些人,明显就是金花门残众,他们虽然换了衣服,身上的功夫痕迹却骗不了人,但凡能成为残众的,要么极其纨绔不化,要么武功不差可以逃过追捕,无论哪种情况,都对他们非常不利。
岳观潮看向周围,宋思媛和孙大乔几乎相当于没有武力,光凭他们三个压根就是杯水车薪救不了火,如果没有外援,未必能斗得过这些金花门残部。
孔德顺也是知道这一点,这才能有恃无恐陪着他们兜了那么大一圈子,眼见残部全都聚集起来,他脸上的戏谑更加阴森,叫人看了冷不丁起了鸡皮疙瘩。
“孬种,你果然还有埋伏?”
岳青山本想再踹一脚,岳观潮赶紧拦住他:“二叔现在可不是踹人的时候,这些人身上还是有些功夫,留着力气对付他们吧,金花门可不好对付。”
孔德顺外援在前,胆子渐渐大了,神色张狂支起身子,像个续满力气的红脖子公鸡,嚷嚷道:“哈哈哈哈哈,行啊,小子儿,你这眼光不错,还知道他们是金花门残众,那你们还不赶紧给我松绑,若按我的话去做,我倒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你们留个全尸。”
“呦呵,不是说放过我们吗,怎么又成留个全尸了?”
岳观潮揶揄出声。
“小兄弟,你们要听我的劝,早就被我给吓跑了,那时候我非但不去追你们,反而还要放你们走,可是你们偏偏要往峡谷里走,还从峡谷里出来,那我可就没办法让你们活命,若让你们把金矿的秘密说出去,那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果真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金矿,金花门一直以魇术来寻金,在这种山沟子里盖了庙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这种装神弄鬼的勾当叫人给发现是假的,他们的生意也就做到头了。
如此贪蠹,怎么会叫他们活命,只是,宋思媛能想到这一点,却不知道孔德顺的身份到底是谁,能让金花门残部听命于他。
她想起徐侠客所说的金花门往事,心中已然有了想法,她转过身面向孔德顺,眼神好奇看向他:“你们能找到金矿我们并不意外,毕竟能拿出来那么多金豆子也算有门道,这些残部愿意听命于你,秘密可能就在于你压根不是什么孔德顺,你是金花道人!”
此话一出,徐侠客、岳观潮瞪大眼睛,他们没想到孔德顺会是金花门宗主,明显没从这种震惊中反应过来。
“宋千金,你来真的啊,孔德顺怎么也不像是有本事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金花道人!”
徐侠客也觉得这话有点天方夜谭。
“徐小哥,你可知道金花道人去了哪里?”
宋思媛这一疑问,也难住了徐侠客,他摇摇头满脸雾水:“江湖中人并不知道金花道人去了哪里,只知道朝廷派兵缴灭金花门时,教众为了保护他多自焚而亡,拉出来的尸体已经不可辨认、面目全非,只能通过腰牌来辨认那尸体是金花道人。”
“这就对了,官兵真的发现腰牌,就代表金花道人已经逃了,如果他真的是金花道人,残部逃跑时为何要单独留下受死,难不成他还有和金花门同生共死的觉悟?都已经落到用魇术来害人,哪里还有什么道义可言,这腰牌就是障眼法而已。”
随后,宋思媛看向孔德顺:“以前听徐小哥提起你容貌不变,我就已经怀疑你的身份,出身金花门有那么大能耐,怎么可能只是个江湖杂耍的,是吧,金花道人~”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孔德顺见自己的真实身份被识破,也不再假装孔德顺,渐渐显出老谋深算的脸色:“不错,我正是金花道长,我什么都没说却能猜我的身份,你这脑子当真是激灵,只是以后再也用不上了,你们今日必须死。”
“死可以,我想知道你到底要花铃的命做什么?”
宋思媛赶紧追问心中最想知道的真相,孔德顺听完这句话,脸上露出阴森笑容:
“为了容颜不老~”
“这世界上,当真有驻颜术?”
宋思媛不敢相信金花道长真的已经过了百岁,她也好奇这世界上驻颜术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孔德顺点点头,极其恶劣舔了下舌头:
“每隔二十年,我都要换下新鲜血液,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容颜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