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文顺介绍完葛达和猫爷,二人看向岳观潮微微点头,双方拱手致礼,算是正式见面了。
“朝东家,唐家同意一分为二。”
宋思媛递过去唐家给的回信,朝文顺似乎已经预料到唐家会妥协,面上并不显惊讶,反而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朝文顺放下纸条,拿起茶盏:
“既如此,不知二位想何时动身?如今临近十月,气温骤降,若是再过半月,深山就要大雪封林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再不去,等大雪封林,林间积雪至少半米,那时下墓会变得更艰难。
“这几天,还请朝东家帮我们把凿窑一应物事准备齐全,我们自然可以下墓。”
岳观潮从兴安岭出来,官话说得越来越熟练,他颇不愿咬文嚼字,现在却不得不跟这些大族斡旋。
朝文顺微微颔首,摩挲着手中玉串:
“好,这些东西我会让管家给你们置办,在诸位去深山前,朝某还想提醒你们一点,海东盛皇的墓中,确实有古怪,必要徐徐图之,不得大意。”
宋思媛看向他:“你所说的有命下没命回,指的就是墓中的古怪吧!”
“对,请各位移步,我带你们亲自去瞧瞧,就什么都明白了。”
朝文顺多次渲染墓中古怪,所有人都好奇不已,他们自然跟着这老头子去一探究竟。
出了南客厅,跨进五进院,走进后园西边商务堂。
一走进冷房,众人立马就感觉出阴冷刺骨,在房中竟可以呼出热气。
在众人面前,出现一排床榻,上面明显躺着尸体,个个蒙起白布。
岳观潮走近白布一掀开,待看清尸体的样子,不由得倒吸凉气。
这些尸体全都是三四十岁左右、黑褂灰裤、包着红头巾,身上脸上全是臭烘烘的墓中尸泥,不用说也知道是盗墓贼。
“这些,就是前月的那伙儿土夫子?”
朝文顺点点头,回应了他的猜想。
“不对啊,你们不是说这些盗墓贼都是因为不合作才死的,为什么好像从泥里挖出一样!”
宋思媛仔细看向这些尸体,他们不仅身上污泥遍布、连指甲缝都污秽不堪,甚至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断处擦伤,脖子的位置,一排血淋淋的野兽牙印,已经干涸变黑。
“看着,像是在墓中遭遇了什么,全被咬死了。”
宋思媛的话,引起了葛达和猫爷的注意,他们循着尸体走上榻前。
葛达看向伤口,晶亮瞳仁闪过异色:
“会不会是野兽咬的,长白山封林三百年,狮虎狼豹什么玩意儿都有,要真是碰上这些玩意儿,那可完犊子了。”
葛达的话,猫爷却并不认同,他神色变得奇怪,从腰间布袋拿出银丝手套,戴进手上往伤口处刺进半指。
拿到窗口一看,原本银白如雪的手套,被黑血腐蚀得乌黑如墨,像是被炭火烧过。
猫爷看向漆黑的手指,眼中奇怪之色愈加深重:
“傻小子,野兽爪牙只是锋利,我这双手套是用银丝编织,没掺一点铜,若银子发黑,我想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爪牙有毒,他们的毒甚至能走血脉入肺腑,这些尸体的脸也多是乌黑发紫。”
猫爷的话,让所有人都对渤海皇族墓的厉害,有了一丝直观感受,他们齐齐看向朝文顺。
“这些土夫子是在琼华夫人墓中遇到古怪,这些人为了逃出去用炸药炸塌了墓道,但这些人用药过量,把他们自己也封死在墓道里。”
“上面接应的土夫子怕把怪物放出去,执意要去长白县衙报案,还要将他们和我们的计划和盘托出,这样就暴露了朝家,我们只能先把接应的人全部灭口,再送一个土夫子去给县里治罪,那些从墓中得到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县知事。”
“他们拿到赃物,自然就不会太过追究,对于朝家来说只是少了墓葬品,并不算太差。”
“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土夫子死都死了,深究无用,比起为这些盗墓贼喊冤,岳观潮更想知道,渤海皇族墓中的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
朝文顺摇摇头,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不清楚,朝家只是为陵墓选址做法,修造陵墓另有工匠,而且渤海王族出身北族,真有什么护墓兽也说得过去。”
“至于我的祖先,他们将海东皇葬入陵墓不假,但他们也清楚,在陪葬殉葬的物事中确有活物,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朝家也没有保存此物的由来卷宗,就更不知道那是何物。”
“以往,朝家命人盗取的都是其他朝代的北族墓,前月才刚盗取渤海贵族墓,立马就出了这些事。”
“言尽于此,各位心里要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