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神穿着绘鬼锈怪的祭神羽衣,五官可能是做了变形,古怪又诡谲,带着一股巫气邪味儿。
她右手剑指苍天,似有剑气冲破云霄,左手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孩,被众多远古先民簇拥着进人群。
仔细端详,雕像中的远古神灵脸色肃穆慈爱,说悲天悯人也可,说教化苍生也可,杂糅了两种感觉,看着很奇怪,跟他们见到的义庄女神观感类似,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远古神祇。
宋思媛将这些屏门的浮雕逐个拍下,当拍到中间的屏风时,她的目光被神剑上的符号吸引!
她走采访这些年,连最新发现的甲骨文都见过,却不知道剑身上的符号意义何在。
若说无意义,绝对不会放在野祇堂这种象征传承的重要地方。
阿萤见她有异样,走过去看向神剑上的符号,随口说道:
“这是巫棺天书,用来与族中人传递秘密,可以保证秘密安全,永不被人侦破,后来巫棺人觉得符文太繁琐也不够先进,就引入了汉字,这种符文就只在祭祀时才会使用,我阿娘在我小时候还教过我巫棺天书呢!”
岳观潮看向阿萤,眼里多了一丝奇怪情绪:“你不是说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这会儿咋又记起来了!”
阿萤怕众人误会她,赶紧摇头解释:“确实,我说的记不得不是真的忘了,而是缺少了某些东西,记忆完全连不起来,就像被碎掉的瓷碗,根本拼不起来。”
宋思媛拿出笔记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插话进去:
“这……可比遗忘了要严重,记忆缺失代表你小时候受过严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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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大脑自动帮你忘了很痛苦的经历。”
岳观潮看着阿萤:“不能够吧,她看起来机灵得很,咋可能是神经病。”
宋思媛听完这句话,抬眼看着岳观潮:“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总而言之她小时候的经历,应该不是特别美好,这也不能称为神经病,只是大脑对自己的保护。”
岳观潮一个山野莽夫,舞枪弄棒可以,让他去想这种文化人的问题,比杀了他还难受,听得一头雾水:“宋大小姐,你咋啥都懂,倒趁得我们几个虎啦吧唧。”
宋思媛头也不抬,专心记着屏门上的文字:“我本事还多着呢,回去了慢慢跟你说。”
小武走过去,看向屏门:“阿萤,俺想着反正你知道这是啥天书,你替他们翻译翻译不就行了。”
“也好。”
阿萤不再纠结她的记忆问题,仔细观察巫棺天书,低头斟酌片刻缓缓说道:
持长神剑、拥抚幼艾、独宜吾族、民祭正祀!
宋思媛记下阿萤翻译的巫棺天书,口中呐呐自语:“持长神剑…拥抚幼艾…独宜吾族…民祭正祀。”
“这句话我应该在哪听过?”
宋思媛在脑海搜索这些字眼,她将看过的古文诗词过一遍,眼中闪着光芒:“我明白了,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他见众人好似被蒙在鼓里,神色兴奋解释这句祭诗的来历:
“这句诗出自《九歌·少司命》,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的诗作,描绘了楚地祭祀少司命神的民间祭祀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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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
岳观潮再傻,也知道楚地距离北境数千里之遥,他有点不相信:
“可是,楚地的神明,咋可能跑到东北来,难道这怪怪神神也喜欢走亲戚?”
宋思媛摆摆手,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
“这倒不可能,不过你们可别忘了,我们一路冒险发现了河伯、傩舞女巫、还有义庄里的女神,我在想既然这里的文明自成体系,那所信仰的神明也许跟东北地区也不一样,这里的祭祀文化同属于祭鬼的范畴,所以我们才能看到那么多九歌中的神明。”
“我感觉…那个观感奇怪的义庄女神,所代表的一定是山鬼!”
“为何?”
这下,连阿萤也奇怪起来。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这是《九歌·山鬼》里的祭诗,山鬼代表的是山林主宰、草木精灵,他身上有花藤就不奇怪了。”
宋思媛这番解释,岳观潮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他却不排斥这种说法,就好像在冥冥之中已经认同她的观点。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无奈:“至于为何东北会有楚地的神灵,我暂时也理不出头绪,做新闻讲究真凭实据,我手上掌握的资料太少,如果再多一点,或许就清楚了。”
“不过,如果真如我所言,那少司命壁画在这里,就显得十分合理。”
说完,宋思媛用手电筒照向壁画,神色得意介绍道:“少司命,是楚地主管生命与传承的女性先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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