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策反?
挥了挥手,顾承业命下人拿出了鲁记竹叶青。“特意为两位准备的。”他拍了拍酒壶。李飞白却推道:“顾大人费心了,可在下滴酒不沾,抱歉。”“哦?白兄弟不喝酒?”顾承业显得有些意外。“正是。”“那行,去帮白兄弟上一壶好茶。”顾承业对身旁伺候着的伙计道。“也帮我上一壶吧,我吃完饭还得值勤,不能喝酒。”司徒无忧跟着说道。一声苦笑,顾承业无奈将手中的竹叶青撤了,道:“那就都喝茶吧。”茶过三巡,用完佳肴,三人开始唠叨。“司徒大人,传闻皇城有三个天阶高手,一个是你,一个是赵王,前日总算见到你的修为,堪称绝顶。”顾承业倒不是奉承,他自己也是个武者,自然知道司徒无忧的厉害。当然,他们不知道现在赵千城已经在靖麟,他也是一个天阶高手。“顾大人谬赞了,我这点本事比起赵王,不值一提。”司徒无忧这句话明显是谦虚,同为天阶高手,他心中总有一股傲气,甚至有时期盼着,能与南宫定一较高下。之前曾经身为卫国的秦王和头号功臣,李飞白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但他还是开口问道:“三个天阶高手?一个是司徒大人,一个是赵王,那第三个是谁?”李飞白自然要装出一副乡野小子的无知模样。他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居然凝重起来。“这第三个天阶高手,传闻修为已臻化境,能掌劈江河,脚踩群山,弹指间便可使数万大军灰飞烟灭。”顾承业说道。“他躲在宫中,于暗处时刻保护着陛下的安全,据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这么厉害?那我卫国何必跟其余两国暗中争斗,直接派他过去不就能一统神州了吗?”李飞白夹了口菜放在嘴里,大口吃了起来。“白兄弟有所不知。”顾承业一笑。继续道:“我卫国有这样的高手,难道姜国和祝国没有?况且他若出动,敌国密谍必然趁虚而入,陛下的安全谁来负责?”点点头,李飞白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原来如此。”“话说回来,司徒大人令在下敬佩万分,现在朝中敢与赵王硬碰硬的人,不多了。”李飞白意指钱府一事。“我并非有意要与赵王为敌,前天的事,若换成齐王、楚王甚至晋王其中一人,我依然会那样做。”司徒无忧的意思,他并不是选择站队齐王,而是履行自己皇城禁军的职责罢了。谁敢扰乱皇城秩序,那就是他的敌人。“司徒大人赤胆忠心,下官佩服。”顾承业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其实我对陈大人和顾大人也甚是感佩,能在两王相争的局势下,不畏强权,坚守自己的初心,查清案件的真相。特别是陈大人,临死不惧,誓死扞卫律法,那份气概着实让在下动容。”司徒大人也跟着说道。喝了口茶,顾承业微微冷笑,紧接着长叹一声,没有言语。“顾大人为何如此?”李飞白捕捉到了他异样。“只可惜,陈大人一片赤诚,只是当了个工具罢了。”顾承业摇摇头。“哦?何出此言?”司徒无忧问道。“杀了大理寺那么多兵丁,换成别人,早就坐实谋反罪名,即使不被诛了九族,也会被腰斩,可是……”讲到这,他停了下来,接下去的话不用说,两人也明白。可是赵王仅仅是被降了爵!顾承业心中似乎跟陈贡之一样郁闷,自己倒了杯茶,再次喝光。他真是把茶当酒来喝。“赵王对大卫太过重要,不可能因为这事怎么样。”司徒无忧劝慰了一句。“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李飞白装出一副天真模样。他心中早已暗喜,大理寺的两位当家,已经萌生出对大卫皇室的不满,或许这在将来能帮到他。而司徒无忧,虽然言辞隐晦,但似乎也有不满。“哼,天子犯法,何曾与庶民同罪?这律法,是他们说了算。”顾承业再次开口。“顾大人,慎言。”司徒无忧谨慎地望了一眼周边。文人清高,顾承业既是文人,又是武者,倒没顾虑这么多。再次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只是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并不能改变什么。“听两位之言,似乎对陛下的处置很不满。”李飞白朗声说道。“白兄弟,你小声些。”司徒无忧神情立即紧张起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足够了,其他的无须多言。”毕竟司徒无忧身居高位,心中纵有不平,也不会轻易说出。“担君之忧?”李飞白牵起嘴角一笑,问道:“司徒大人那我请问,如果某天你的存在威胁到了陛下的皇位,但你并没有不臣之心,反而一如既往地忠心,可他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要杀掉你,你该如何?”闻言,司徒无忧顿时语塞,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兄弟说得好。”顾承业反而赞道:“你的存在成了陛下的忧患,既然要担君之忧,此时是不是得杀掉自己,方能报效陛下?”司徒无忧陷入深深沉思,多年来身居高位,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寻思良久,他终于避重就轻,轻声答道:“我只是个禁军统领,怎会对陛下构成威胁。”“世事无绝对,司徒统领不可言之过早。”李飞白继续道。他说的是自己的遭遇,这些日子以来,胸中总憋着一股气,言辞难免激烈了一些。“若真到了那时,敢问司徒统领,还会担君之忧吗?”顾承业再次扯回正题。听他这么问,司徒无忧终于不想再讨论。他最后夹了块肉放进口中,随后放下筷子,起身朝两人拱手道:“二位,时间不早了,在下还要当值,若有机会改日再相聚,告辞!”李飞白没再挽留,他知道今日的话语,必定会在司徒无忧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虽然没酒,但顾承业似乎找到了知音一般,又叫了几道菜,拉着李飞白谈至深夜,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