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津天城,津御宫。
赵胤站宫殿二层殿楼之上,眺望北周大好河山,目光无比的深邃。
随后他收回目光,落在了津天城内质子府的方向。
“李璟走了,你说他留下来的这个质子,究竟如何?”赵胤仿佛是自言自语的低声沉吟。
身旁黑暗中,一个佝偻身子的老者走了出来。
“殿下,奴才跟随这李旭七年,对于他老奴很多东西还是看不透。”
“哦?你也觉得这个质子是在蛰伏,玩世不恭是在做给朕看吗?”
“奴才说不上来,殿下英明,看的肯定比老奴通透。”
“南唐乱象已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想很多人都想知道结果。”
……
夜色渐深,质子府外寒风萧萧。
李旭回到质子府时,下人们早已散去。
父皇!
李旭深深的低吼,低沉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紧握的拳头,指尖已刺入了掌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父皇,你怎么走的这么突然,突然的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回去给你请安!
父皇,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我就可以卸下质子的身份回去,我已经在心中憧憬了多少次我们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知道,你把我送到北周作为质子,明面上看似对我的放弃,实际上是用另一种方式对我的保护。
我记得,我离开金陵时,你送我出燕南关时离去的场景,和你那刻骨铭心的眼神。
父皇…….孩儿不孝!
李旭抹着泪,掀开身下床头的暗格,将一个木箱从中取了出来,他轻轻抚摸着木箱,泪水再一次从他的脸颊划过。
李旭强忍着悲痛,颤抖的将木箱打开,木箱里面都是李璟写给他的书信。
李旭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更咽的一字一句的去读,这是李璟最后给他的一封家书,不成想竟是绝笔,书中字里行间写满了对他这个小皇子的关爱。
低沉的声音,晶莹的泪水,沁湿了手中的纸卷。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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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低沉的女声响起,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在黑暗中小声警惕的劝道:“还请公子请节哀,小心隔墙有耳!”
“这是父皇几天前给我的书信,信中说待我三个月后返唐,要给我请最好的姑娘唱曲,喝最好的女儿红,怎么会突然暴毙了,他就不能等一等我这个放荡不堪的小儿子……”李旭拿起手中的书信,低着头慢慢的说着,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黑暗中的身影,问道:“你说,我父皇在怕什么?”
“公子慎言,吾皇乃是我南唐之圣君,身具龙气,震慑四方,何惧之有。”黑暗中的身影,微微一颤,急忙说道。
李旭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们也知道,我的周围不知安插了多少双眼睛,而父皇却没有让我将其拔掉,这是为何?而且在我离开南唐之时,父皇修为已达到万石之境,百病不生,阴邪不侵,最少也能够活过百年,怎么会因病而逝!”
李旭的问话让黑暗中的身影,无法反驳,她沉默了一会,方才言道:“公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我知道公子对圣皇的驾崩,抱有疑虑,无法接受”
“但是公子还是要往前看,不能辜负圣皇的一片心……”
看得出黑暗中那玲珑的身影像是要安抚李旭,但李旭却只是紧握双拳,低头不语。
很显然,从影卫的口中,李旭也多多少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父皇的突然暴毙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还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片刻,他抬起头,勉强的在脸上挤出微笑:“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下去吧,我没事!”
李旭看着面前的身影慢慢隐入黑暗之中,脸色一瞬间变得隐晦无比。
取下床前悬挂着的一柄长剑,轻抚剑身。
这是他离开南唐时,父皇所赠,父皇知他年幼,傍晚时常被噩梦所惊醒,特赠此剑压惊。
不过说来也怪,自从李旭将剑挂在床头之后,少有噩梦惊扰。
此时再拿起这把长剑,看着剑柄之处,篆刻着长安二字,脑海中浮现父皇赠剑时的关爱之色,犹如父皇就在身旁。
苍啷!
李旭拔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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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凝气还神,手腕翻转,只听嗤嗤两声,伴随着一道寒光,面前的桌台被劈成了两截。
李旭的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持剑之手,不停的颤抖。
铮!
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剑尖杵地,李旭手握剑柄,半跪在地上,努力保持着不倒,内心一股挫败感陡然而生。
还是不行,拼尽所有力气,也仅仅只是挽了个剑花。
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他的左手狠狠的拍在了剑柄的末梢。
“父皇…….就儿臣这样的修为,即使知道你死的蹊跷,我又拿什么为你报仇……”
李旭跪倒在地上,喃喃自语,丝毫没有留意,左手掌心被剑柄末端的微小的探针所刺破,探针完全的刺入进他的手掌。
就在他沉寂于悲伤和愤懑之时,一滴滴鲜血顺着剑柄末端的探针进入到长剑之内。
随即,长安剑周身泛起一道道白色的幽光,幽光汇集,凝聚成一根根剑针,向着李旭握着剑柄的手刺去。
“啊!”
白色的剑针刺入李旭的手指,强烈的痛感让李旭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这是?”
李旭满脸惊愕之色,来不及思考,一道道白色剑针瞬间钻入进他的指尖,顺着他右手指尖的经脉,开始向上游走。
每走一寸,身体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李旭脸色变的刷白,强烈的痛感让李旭整个身躯不住的颤抖,身上的衣衫也已被汗水浸湿。
“这……剑上有毒?”
李旭松开手中的剑柄,长安剑应声倒地。
体内的剑针仍在经脉中不停的游走,阻塞的经脉时不时有沉积的污物阻挡,但剑针锋利,直接穿透而过,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加倍。
我不能倒下,我还要回去见父皇最后一面!
李旭的牙龈已经被咬得出血,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狠狠掐入掌心。
这种痛感大约持续了半炷香的功夫,李旭经脉中的剑针,开始慢慢的淡化,最终消散在李旭的经脉中。
李旭再也坚持不住,一口暗黑色秽血吐出,身体一歪,晕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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