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能当伍长,管理五户人家,二蛋眼里放出了光芒。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步步高升,腰缠万贯,妻妾成群......
于是乎,王芩怀揣着二蛋给的一吊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家。
王芩早就知道二蛋并不满足于种地养猪,他对仕途抱有幻想。
上次竞争里典,有人说二蛋狠了狠心,杀了一头大猪,卖了半吊钱,逐个贿赂了本里中的德高望重者。
然而,最终仍然完美地败给了自己。
在统一六国之前,秦朝就已经开始推行郡县制,郡县乡亭里什伍,皇权下县,直抵每家每户。
秦民都要承担劳动的义务,也就是徭役,亭长则是最高级的徭役。
亭长及以下既是徭役,也是吏,除了日常的办公用品是国家供给,他们享受不了朝廷俸禄,都是义务劳动。
像王芩这样的小吏,每天能领到一些粟米,足够一家老小生活,日常的开销国家就不再负担。
王芩知道,自己管辖的里,隶属于咸阳县,地处天子脚下,各方面条件都好于别处。
因此,自己每天可以领到三斗粟米,有时缺钱,就把存的米买了,一斗米能卖二、三钱。
像他这样的小吏,想要活的滋润,只能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捞点外快,贴补家用。
摸着怀里的巨款,王芩别提多开心了。
刚才还被二三百钱逼得走投无路,转眼就得了笔巨款。
如果宝塔在的话,肯定会夸自己:真他奶奶的爪的聪明。
王芩一边想着,一边哼着流氓小调,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正自觉美得不行,见虞寡妇昂首挺胸,迎面走了过来。
这虞寡妇,肤白腰细、凹凸有致,既年轻标志,又孤傲清高,守寡后,成了村里不少壮汉追逐的对象,但却无人成功,于是她就成了壮汉们梦中嬉戏的女主角。
王芩得了巨款,头脑正发热,看着虞寡妇款摆腰肢擦身而过,香风扑面勾得心里一阵躁动,再也按捺不住,回手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寡妇屁股上。
“啪”地一声巨响,惊动了不远处的灯草,扭头诧异地望过来。
我靠,劲使大了。王芩暗自后悔。
虞寡妇屁股上一定有个血手印,王芩觉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耍流氓了,升级成伤害了。
虞寡妇瞪着王芩,僵在原地,屁股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揉。
两人尴尬地对视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空气都凝固了。
“吃饭去喽!”还是灯草远远地给了个台阶,打破了僵局。
王芩尴尬地笑笑,说了一句让他十分后悔的话:“那个,劲儿使大了,给你揉揉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又从伤害变回了耍流氓。
虞寡妇觉得受了委屈,泪花闪闪,狠狠地咬着嘴唇。
“臭流氓!”
她丢出一句骂,头也不回地哭着跑回了家,一拐一拐的,似乎确实是受了重伤。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闯祸了,这寡妇必定是要去告我了。王芩想。
在秦朝,如果能身兼四类“美德”,那就能被彻底地定义为“流氓”。
一曰好吃懒做,二曰不务正业,三曰打架斗殴,四曰欺男霸女。
这跟近代的评判标准差不多,现代的法律制度健全,有很多办法打击“流氓”。
但在古代,方法却不多,告官是个很好的途径,几乎事事都能告官。
王芩正盘算着自己的行为算不算霸女,忽然眼前一黑,跳出个画面:
虞寡妇举着菜刀,追砍着自己,左一刀,右一刀,红色的血肉从刀刃上滴下。
王芩觉得自己又进坑了,而且又是自己挖的。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王芩都活在恐惧中,他终于知道了,耍流氓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芩还不知道,一天的功夫,村里已经传遍了,说他和虞寡妇,大庭广众之下又搂又抱,两人摸来摸去,亲亲热热。
村里的壮汉们嫉妒得死去活来,尤其是二蛋,伤心欲绝。
天色渐渐黑了,王芩很紧张,不知道自己预见的事情,何时会降临,可怜自己这小身板儿,能经得起几刀?
他思考着要怎么处理,要不要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窗外,月亮躲进云里,整个世界已经准备入睡了。
有微风吹来,把院内树枝上的树叶撕扯下来,扔在空中。
王芩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门外冷冷清清地没有任何声响,整个村落寂静地像要死去。
月黑风高的阴森,似乎正在讲述着杀人之夜的血腥。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狗吠,一个人影闪进屋来。
王芩借着灯火望去,不是虞寡妇还能是谁?
他觉得还是要先下手为强,自己是男人,臂力远远超过女人,只要夺走武器,不怕制服不了这个彪悍的女魔头。
想到这,王芩纵身扑了过去,抓住虞寡妇的肩膀,“壁咚”一下按在墙上。
他紧张地喘着粗气,生怕虞寡妇取出菜刀。
便用身体把她死死压住,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虞寡妇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在虞寡妇身上游走,摸索着寻找菜刀。
上上下下,把虞寡妇身上摸了几遍,也没发现凶器。
王芩紧张得仍在喘着粗气,呼在虞寡妇的脸上,虞寡妇也紧张地喘息着,吹气如兰,两人的嘴几乎碰到了一起。
一阵体香迎面扑来,混合着淡淡的脂粉香气,让王芩愣住了。
王芩忽然醒悟,感觉到不妥,脸腾地一下憋得通红,连忙松开手后退几步。
虞寡妇被王芩一通上下其手,臊得满脸通红。
她不知道王芩是在找凶器,以为这是拍屁股耍流氓的升级动作。
她觉得这样的羞辱更加过分,如果让人看见,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
扭头一看,发现王芩日间切肉的菜刀,放在桌子上,便抢步过去拿在手里,回身向王芩砍去,粘在刀身上的血肉掉在地上。
王芩左躲右闪,瞅了个空挡,把虞寡妇推倒在床,扑在她身上,再一次死死地按住了她的两只手。
两只手按着两只手,王芩没有多余的手可以夺下菜刀,两人便像下午一样僵持着。
虞寡妇扭动着、挣扎着,想用脚踢、想用膝盖顶。
王芩压在虞寡妇身上,两腿使劲,死死地夹住了她。
两人干柴烈火般地扭在一起,既像油锅里的麻花,又像油锅里的油条。
外面风也不刮了,狗也不吠了。
屋内空气也仿佛凝固了,只听到两人的喘息声,还有两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异性的体味,混合着汗味和脂粉味纠缠在空气中,尚未婚配的王芩心神一荡,守身已久的虞寡妇阵阵眩晕。
现场气氛慢慢尴尬起来,王芩既不敢松手,也不想松手,他渐渐觉得这个姿势也挺好,完全可以就这样保持下去。
虞寡妇被压得彻底没了气势,扭过头去,不敢看王芩。
小声说:“我,我原是想找你理论的,怕白天被人看见。现下,现下想杀了你。”
王芩听到虞寡妇说要杀了自己,不但不紧张,反而十分受用,便不由自主露出了流氓嘴脸。
他松开了手,搂住了她腰:“动手吧,能死在你手上,也是福气。”
虞寡妇仍旧不敢看他,小声嘟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听着燕语莺声,抱着软玉温香,王芩忽然热血上涌。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托着她的腮,扭过她的脸,向她的唇吻了过去。
虞寡妇再也握不住菜刀,伸手握住了王芩的脖颈。
桌上的烛火也颇为识趣,扑地一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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