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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人生若过成了事故,就总是一…

    “认识一个人很重要,要不古人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更重要的是,认识了以后,都做了些什么。您做了什么,庞小姐,在认识韩承礼之后?”牧天目光凌厉地看着庞丽颖。

    庞丽颖俏脸上嘴角动了一下,双肩朝中间一敛,杏眼微垂,目光瞄着粉色缎裙下的一双锦缎的绣了花的鞋。

    不知何时出去,又不知如何进来的兰香将茶盏放在庞丽颖面前,又给牧天端了一盏,放在面前,拿着空了的托盘,悄然下去。

    房间里一片静谧,而静谧是回忆的最好伴侣。

    庞丽颖的目光还在那双绣了花的鞋上。因为那是风流倜傥,有才多金的韩公子送的。

    他们私定过终身。

    在海子荡,如果一个青年男子,不经过媒人给女人送了绣花鞋,而这个女人又收下了的话,这双鞋里就有了故事。

    正经人家就是找媒人上门说和,再下来,合八字,看日子,过彩礼,备嫁妆,看日子,拜天地入洞房。

    这一套下来,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那些带球跑的除外,可能三两天之内这套流程就走完了。

    不过,这容易遭人诟病,更重要的是,这种精简版的婚配多数都不长久,也无幸福可言。不是你休我,就是我休你,把原来的人生故事,八成会过成了人生事故。或者一地鸡毛。

    两年前的那场渔舟唱晚,庞丽颖艳压群芳,赢得了花魁的称号。一时举荡轰动,为他们挖掘出这么个美人而欢呼雀跃,当时远在上海的报纸也给予了报道,虽然篇幅不大,但足以让全荡人民热血沸腾。

    最为沸腾的要数作为渔舟唱晚金牌主持的风流倜傥,能说会道,有才多金的公子韩承礼。

    一时间,鲜花首饰,胭脂水粉,时装名包,车载斗量地涌进了彭丽颖的绣楼,不久就有了这双锦缎绣了花的鞋。再后来是夜色下从梯子爬进绣楼的人,还带着芙蓉膏。

    庞宅里是没有看家护院的家丁,连更夫都没有的。

    一切都是在旷远的静谧中进行的。

    除了绣楼里的翻江倒海,鸳鸯颠倒。

    静谧,还是静谧。静谧的美好,有时会孕育着罪恶。

    彭丽颖细微的叹息,还是被牧天捕捉到了,“您跟您婆婆关系好吗?她是不成撞见过你们的好事?而且是在她儿子的新房里?”牧天一连串的发问,是为了不让庞丽颖有什么思考的空隙。

    “请你不要跟我提我婆婆,她是个好人。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了。”庞丽颖收回思绪以后,因为婆婆,陡然又恢复了那种暴唳乖张又玩世不恭的态度。

    牧天在琢磨“一切都结束了”这话的言外之意。

    “你不用再找我婆婆,她是不会给你作证看,因为她不愿意让他儿子死后还蒙受巨大羞辱。”

    “这个羞辱是你带给他的吗?庞小姐?”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因为她还面临着家族更大的羞辱!”庞丽颖提高了声量,“嚯”地站了起来,伸手推开了雕花的窗户。

    这屋里很闷吗?

    你不得不承认她身子的曼妙,一切都恰到好处,就连低领高叉的粉色段子旗袍也那么恰当。内敛里透着深层的奔放。会搅得人心潮澎湃,无法自已。

    牧天突然想到了余德林,那具躺在冰窖里的尸体,不由一个寒颤打来,“余德林呢?您的丈夫,您是怎么害死他的?”

    背对着牧天,扶着窗台的庞丽颖肩头一抖,缓缓地转过身来,低领处映着外面的天光,现着深深的阴影。

    “您不是去看过他了吗?牧先生是大城市来的大侦探,这点小事瞒得了您牧天,牧先生吗?”

    她竟然还能莞尔?

    这是多强的心理素质啊!

    “马乐草,小姐知道多少?”

    “鹧鸪岛上有一块滩涂,上面都是这种草,混生在杂草里,茎是淡红色的,开着幽蓝幽蓝的小花,如午夜的星空,深邃而美丽。牧先生没有发觉午夜的颜色实际上是蓝色的吗?”

    “小姐是在说花吗?”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马,人?可是那个滩涂,从来没有马踏入。”

    “小姐认为余德林是误入歧途了?”

    “我说了吗?他是我亡夫,我还在服丧期间,是好议论死人的吗?看牧先生年纪轻轻,却也老谋深算,应该知道‘死者为大’的。何况,他也是个好人,只是有些坎儿他过不去。”

    黯然神伤,也是一种后悔与反思吗?

    其实彭丽颖内心虽然豪放不羁,但既然王爷已经将自己许配给自己并不了解,更难说爱了的余德林,她还是决定改邪归正,终生一心事夫的。

    可是,事情往往不按写好的剧本来演绎。

    余德林娶的是新娘,却发现原来是个旧人!

    犹如一个惊雷在眼前炸开。

    人傻了,接着是狂怒。

    这是道坎,当时任何男人都很难以逾越的坎。那是男人背上的一座大山,或者肩上的千斤巨石。

    余德林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他把仇恨埋在了心里,第二天还将染着鸡血的一方白丝绸的帕子,晾在了院子里。

    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巅峰一过,就疯狂地叫嚣地询问“是谁”这一同样的问题。他也在深蓝的夜空中寻求过答案,但他没有得到。

    于是,他把仇恨发泄在这个“旧人”的身子上,疯狂地蹂躏。每一次的撕咬都让她撕心裂肺,也更让她一次次重温和想念过往的温存,兴奋与幸福。

    起先,她还瞒着。让人神往的地方的疤痕反而变成了“制造旧人”的人的兴奋剂,也催生着她最深处的眷恋。

    一切都可以不变的,因为将庞丽颖变成旧人的人,许诺要娶她。虽然遥遥无期,但许诺有总比没有好好。这样,生,便有了希望。即便这个希望是奢侈的。

    直到余德林在余德琴的房间里发现了装在粉盒里的芙蓉膏。

    于是,他就死了,死在无声无息的酣睡之中。

    那真的是酣睡吗?

    “庞小姐跟您小姑余德琴熟吗?”牧天望着还留着一丝苍白,阴晴不定的庞丽颖依旧的俏脸沉声问道。

    庞丽颖支撑桌子的手臂抖动着,将那桌上的花瓶抖得翻了,水洒在桌上,浸湿了上面的书籍。而那本夏秋衍的《不了情》则完全被水淋着了。

    牧天并不动手处理湿了的书,只盯着庞丽颖。

    虽然丰腴但终是纤弱的双臂,终于支撑不住如风雨飘摇的身子,彭丽颖“嘭”然坐倒在椅子上,竟然抽泣了起来。  21090/109774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