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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你试试看】

    掂量着手里荷包的重量,几个游侠嘿嘿笑声:“徐东家果然大气,我等佩服!”

    “废话少说,徐东家刚刚的交代你们都记下了!”铁肇在一旁沉声,几个游侠看得出来铁肇不是寻常人,自然不会耍什么花花肠子。

    只见削首的八字胡游侠常乐将荷包绑在腰带上以后,道:“徐东家,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街面上已经发生**,我们这个时候过去,时机最好!”

    “有劳诸位了!”

    徐玉瑱抱拳一礼,常乐几人立刻动身,消失在街面上,对于徐玉瑱的这番举动,此番同行的苏霓晟问:“玉瑱,你小子胆挺大,韩复和王厚已经彻底决裂,苏氏的货物又散入天顺成,搞出这么多乱子,你在从中吹吹风,火势烧起来后不比王厚与韩复的势头弱…”

    “怎么?你怕了?”徐玉瑱嘿嘿一笑,苏霓晟有些不快:“我怕?徐玉瑱,你这话当真好笑!没有我…河东府的苏氏货行散货消息你会这么清楚么?”

    “苏二哥,别生气,玩笑嘛,乐呵乐呵!”徐玉瑱一改正经:“经过这回的事,我算是看清楚那些权贵混账了,夜里飞之前说的好好的会如何如何,闹了半天竟然暗里还勾搭上韩复,现在韩复成为枪头,王厚那些人一定会找机会来了结这事!”

    “一旦官与官之间的对决没有结果,到时街面上这些人和事就会成为他们的借口!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免得出现差错!”苏霓晟赶紧提醒,徐玉瑱大气一声:“放心,我自有分寸!”

    四合元商号,公孙章听着沈镜和孙俊禀告,脸色满是欣喜:“闹得好,闹得妙,这回天顺成算是完了!”跟着公孙章像是斥责般看向沈镜:“之前你私下去寻苏氏的商货,幸亏我让孙俊拦下了你,否则现在倒霉的就不是天顺成一家!”

    沈镜现在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失策,心中有所懊悔,因此面对斥责,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倒是孙俊赶紧从旁解围:“东家,沈镜也是为了咱们四合元不被天顺成压制,才会去找苏氏,不过话说回来,我听闻徐玉瑱那小子好像从营州方向运来了不少商货,也开始在城东方向散冲,您是不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别到时候义信成突然出现,再把咱们四合元的生意给顶了!”

    “此事我已经派人去问了,估摸着个把时辰就会有回话!”公孙章早在天顺成顾胜南从北镇码头勾搭苏霓崟时,想法子去联系义信成的盛宣桓,寻找徐玉瑱踪迹,徐玉瑱对于这个仗义的商贾老哥也从不吝啬,明明白白的安了他的心,因此公孙章现在一点也不慌乱。

    “沈镜,稍后你带人前往东镇,在哪有人特意准备了一些粮布,你到时先运往城南的村落,等我消息!”

    “城南?东家,为何要这么做?天顺成闹出大乱子,韩复一定会缉拿他,到时空出来的市场就是我们的!”沈镜不解,公孙章反倒平静了很多:“时候不到啊!慌什么,记住,咱们四合元的招牌,这辈子都只能在河东府,至于外面的商道,就交给后辈去做吧!”

    当公孙章暗中谋划自己的计策时,四合元的顾胜南已经焦躁到要疯,起初他以为从苏氏手里抢下足够的货物,应该能添补商事混乱的河东府,借此立起天顺成的威风,哪成想王厚与韩复争锋,已经把河东府给搞到法度全无,最终导致眼下的乱斗,望着满屋子受伤的伙计,他真是气的要骂娘。

    “东家,官府来人了,前街铺面闹乱的人已经被驱散,您看是不是出去见见来人!”

    掌柜陈青河小跑来报,顾胜南缓了口气,道:“你将这些伙计们照看好,受伤重的先救治,千万别出差错!”

    “东家,您老放心,我心里有数!”陈青河应了一句,顾胜南这才心神不宁的往外走,来到铺面,侯客堂里坐着几个人,门外站着几个府兵,看态势不妙,来到跟前,顾胜南躬身低头:“不知几位大人来此何故?”

    “顾东家,你这街面上的事闹得还不够大么?”府兵都伯杨开冷声质问,就在半个时辰前,杨开奉韩复命令带人赶来,一眼看去,天顺成铺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抢夺争斗,地上洒落的粮食布帛早就和血水混杂,如果杨开这些人来晚一些,说是要死个上百人都不为过,现在顾胜南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杨开等人来此作何,那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继续装样子,因此怒声反斥使得顾胜南额头冒汗,不知该如何应付,瞧此,集曹陈炳河道:“顾东家,最近两日商事混乱,你们天顺成的功劳可不小,现在你得给本官解释解释,否则本官如何向韩大人交代!”

    “陈大人此话怎讲?我不过是一介商贾,做些买卖很正常!”顾胜南心知只能装个糊涂,否则真被陈炳河这些人拿下,后果就不妙了,只是陈炳河、杨开奉命而来,其中的紧要关系如何,二人心里很清楚,因此他们根本不啰嗦,三言两句看出顾胜南的心思,陈炳河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冲杨开道:“杨都伯,我等已经发现最近市面上的大量粮布来路不明,还请杨都伯将所有屯粮屯布商号的货仓做暂行封禁,容我查清楚状况后,再向韩大人禀告,至于顾东家,就暂且和我们走一趟吧!”

    “这这…”顾胜南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现在听到这么一句,他瞬间泄了气,其实顾胜南之所以会出现眼下的情况,并非他不知道深浅,也不是他没脑子怕事,而是数日前他带着货物从苏霓崟的北镇码头回来后,韩复和王厚不曾闹出州府府门相斗的局面,紧接着顾胜南借着机会把现有的货物冲出来,原想着能够用他来平复河东府的乱象,谁料王厚和韩复却拼起来,更闹出府门民乱的局面,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河东府的官威弱到微妙,因此天顺成出售的低价货物非但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帮助,反倒将他拖进了乱民的漩涡,尤其是今日,更引发了血斗的情况,面对这样的情况,顾胜南彻底反应过来,苏霓崟为何会痛痛快快的把货物给自己,那压根就是将他推向河东府内乱的深渊,除此之外,顾胜南又发现河东府周围的郡县同样出现大量的低价货物,那股子浪头虽然没有在城内席卷,却也彻底堵死了天顺成外销货物的商道,至此,顾胜南算是陷入无法挽回后果的一败。

    看着眼前的几位官员,顾胜南想要辩解,话到嘴边却发现一切都是需薄,最关键的是王厚和韩复的府门相争乱民造反足够盖在自己这位商贾身上,不为别的,只因他成为最大的替罪羔羊。

    短暂的沉静后,顾胜南看着陈炳河,对于这位集曹大人,他再熟悉不过了:“陈大人,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但我想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城内的民乱内斗实属风波下的意外,可城外那些商货冲击,官府难道就视而不见么?”

    “城外的事,另有官员在查,你的事,就是先给我们说清楚为何要搅乱河东府的商事,引发民众造反哄乱!”厉声一呵,陈炳河示意左右,差役立刻上前将他拿下拖走。路上,陈炳河、杨开在前面走,顾胜南双手被缚跟在后面,途径街市岔口时,他看到徐玉瑱和铁肇就在岔口的茶摊子下看向自己,短短十几步的距离,顾胜南什么都明白了,一念冲动,他竟然挣脱左右的差役,奔向茶摊子下的徐玉瑱:“你个装死的混账,你骗了所有人,你骗了所有人!这事全都是你搞得鬼!”

    厉声叫呵,铁肇眉头一紧,抬手杯盖飞,正中奔来的顾胜南膝盖,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跪倒在地,跟着铁肇低声:“玉瑱,那些官崽子过来了,我们走!”

    “叔,躲什么,我们又没有犯事,何必要怕!”徐玉瑱怡然自座,根本不在乎,队伍前的杨开和陈炳河听到后面动静,立刻急奔冲来,瞧见顾胜南趴在地上大吼,差役强行拖拉,他们二人走到跟前道:“混账东西,难道你要私自逃离,那样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砍了你的脑袋!”

    “是他,全都是他的搞的鬼!”顾胜南也是个精明人,事已至此,他明白了一切,从最初徐玉瑱将合商旗的汇通道伸进河东府后,韩复从中得到了利益,苏氏的河运北汇通道挤压,悄悄收缩,义信成独占鳌头,王氏不知得到什么命令,才会突然出手,暗里协助义信成继续欺压苏氏,苏氏再度退却,王氏和义信成之间产生矛盾,徐玉瑱成为风口浪尖的人,为了躲避麻烦,他才会闹出后来的一众假事,蒙蔽了所有人的双眼,并且徐玉瑱的突然让步使得王厚的王家在河东府愈发冒尖,隐约超出官府的位置,最终导致韩复开始出手抗逆王厚,随着王厚与韩复的争锋越来越激烈,河东府的官家秩序削弱,使得一些小商小贩开始冒尖,从中寻找机会,顾胜南就是这个时候陷进来了,殊不知徐玉瑱和苏氏也在盯着,可气的他们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撤退,留下顾胜南成为最大的冤大头。

    “怎么?还想冲我动手?顾东家,如果我没有记错,最初的时候,我可给你不少帮助,你却屡屡做出让我失望的事!”徐玉瑱走到顾胜南跟前,满脸嘲弄,几步外的陈炳河和杨开看到徐玉瑱,也都是一愣,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位义信成的东家什么时候回来了,现在突然出现在街面上,那意味可就深长了,短暂的迟疑后,杨开押走顾胜南,陈炳河迎上徐玉瑱:“徐东家,本官听闻你一些事,也知道你的能耐,但是现在的河东府情况远比你所想的复杂,因此本官奉劝徐东家一句,什么都不要插手,什么都不要管,否则后果对您很不利!”

    “陈大人,之前我被某些人险些要走性命,州府不曾帮我伸冤讨公道,现在我自己来讨公道,似乎在理吧!”笑呵呵的问话让陈炳河瞬间变了脸色:“行了,我看陈大人还有要务,所以就不打扰了!”

    话毕,徐玉瑱起身和铁肇离开,陈炳河自感被忽视,心里很是恼火:“徐玉瑱,你在这么搞下去,一定会犯下大罪,到时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虽然身后的叫唤声很强,可是徐玉瑱根本就不在乎,上了街口的马车,徐玉瑱和铁肇径直赶往州府府衙,他要在今日主动去见韩复,把所有藏在暗里的事给说出来,看看这位州府大人是站在哪个位置,除此之外,徐玉瑱也要和王厚及夜里飞等人同时做个了断,否则日后自己就会成为被彻彻底底的棋子。

    府衙,韩复一时摆脱了王厚和尚阳后,来到这里歇脚,等候杨开、陈炳河的缉拿乱民结果,一旁的督邮孙跃琢磨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说:“大人,刚刚在府堂上,有些话下官不便多说,可仔细想想,不说又不行,所以趁着这会儿没有人,下官请大人恕罪!”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给我啰啰嗦嗦!”韩复心中烦躁,很是厌恶,孙跃索性大着胆子往下说:“大人,尚阳是燕京官员,背后有王淳,下官认为你不应该得罪他们太多,否则夜里飞那些人一定会拿您去顶罪,到时可就完了!”

    “拿本官顶罪?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韩复很是意外,孙跃道:“大人,您虽然不说,可下官早就听到一些风声,说什么您和夜里飞那些人暗里合作,企图得到宁王殿下的支持,但您有没有想过,夜里飞那些人就是宁王殿下的门客而而已,宁王远在幽州,离这里数百里,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事,宁王殿下都不可能出手,所以…”

    “够了!”韩复自问被看透了心思,顿时大怒不已,孙跃一愣,赶紧住嘴,也就这时,门外的小吏来报,说徐玉瑱来了,得知这个消息,韩复彻底愣住:“怎么回事?那个家伙如何此时来了?”

    门外,徐玉瑱看着身后的马车队伍,陈炳河杨开也赶来了,想必这两人没有想到徐玉瑱会知道韩复在这里,实际上之前徐玉瑱花钱散出去的那些游侠就是一直盯着韩复、王厚等人,来到门前,徐玉瑱不等小吏通报,自己就主动进去,那韩复刚出府堂门,看到徐玉瑱,这位州府大人的怒火就像翻滚的河水,恨不得立刻将徐玉瑱给淹死:“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韩大人,你似乎很不欢迎我?”徐玉瑱冷冷一笑:“之前我把合商旗的银子送入您河东府的府库时,您似乎不是这个表情,这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您怎么就像看待仇人似的对我?我不记得自己得罪你了!”

    “少啰嗦!”韩复很是厌烦徐玉瑱,因为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徐玉瑱而起,他在这场风波中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惹下了难以挽回的后果,也正是这个原因,韩复对于突然出现的徐玉瑱有了异样的想法,短暂一瞬,他竟然不听任何说辞,直接下令:“来人,拿下这个乱民!”

    “什么?乱民?我怎么就是乱民了?韩大人,您莫不是搞错了!”徐玉瑱也是一怔,显然他没有料到韩复的反应:“现在河东府的混乱已经影响到冀州,不日消息就会传到冀州府,那时冀州府问罪大人,王氏背后的人也问罪大人,敢问大人还有活路么?”

    “少啰嗦!”韩复怒声:“孙跃,立刻将徐玉瑱给我拿下,关入牢中!”

    孙跃也被被韩复的反应给惊住,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紧接着门外的陈炳河、杨开等人全都进来了,对于乱糟糟的情况,杨开想要说话,结果韩复却斥声一句,他们瞬间哑了火:“全都给我听着,立刻缉拿城中所有乱民,凡事暗藏吞私的人,一律关押,不得有误!”

    对于这样的命令,杨开、陈炳河、孙跃等人全都愣住,他们不知道韩复为何要如此胡来,要知道现在的河东府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河东府,到处都是私贩小商吞货,如果因为这个借口抓人,怕是河东府的人要抓上五成以上,那时的后果不亚于官逼民反,引发更大的动乱,因此这回孙跃没有动,杨开更是瞪向自己的手下,一众府兵见状,纷纷后退,韩复发现自己的命令无人理会,顿时大怒:“全都聋了么?我说拿下这些乱民,乱民!”

    刺耳的咆哮让人倍感恶心,直到黄文休等人跑进来,才算打破这该死的局面:“大人,万万不可,尚阳和王厚已经过来,说话功夫就要到,夜里飞和乔封刚刚出城了,他们似乎已经不再理会眼前的事!”  21190/10808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