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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生不易

    当时的我还没有那么的任性,所以我第一时间和先生商量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叫他,暂且叫先生吧。

    他同意得非常爽快,他知道我一直以来的追求,他知道我渴望自由,他知道我想要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他其实对我还是蛮好的,所以我不希望你们讨厌他,我可以不喜欢,但是你们不要不喜欢。

    收拾很简单,我不是度假,甚至算不上旅行,轻装上阵,简易出行。

    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小插曲,临出发的前两天,先生的父母突然空降家中,单方面地宣布要和我们一起长住一段时间。

    当时的我心里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这个家我说了不算,我又没有权柄,我的权柄还没有拿到呢。

    反正我就要出门了,管他呢,趁我不在,他们一家三口正好共享天伦之乐也是好的。

    因为先生父母要长住一段时间,所以我要出发的事情要通知他们一下。没想到,他们不同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权柄已经完全清零了,我的家庭地位也成了负数了吧,为什么就连先生的父母都可以对我的决定指指点点呢?为什么先生的父母就可以因为这件事朝我发脾气,朝我摔门呢?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痛苦极了,我不过是快窒息了,我不过是抓住了一棵稻草拼命游啊游啊,我不过是不想向生活妥协罢了。

    在这个家里可有可无的我,只是想静悄悄地离开一段时间,去寻找力量回来重新生活,仅此而已。

    我做错了什么?先生的父母说如果我执意要去,八月十五不准给我娘家送礼了,我妈妈安慰我说,不需要送。先生的父母还说,如果我还非要去,让先生跟我离婚。

    这是他第一次提离婚,当然没有离,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她,后来的新娘还没出场,怎么能提前离婚。

    我曾经天真地认为我的婚姻里即便没有爱情,但是我可以有爱,有责任,有担当,我可以支持他,我可以帮助他,我可以一直和他站在一起,我可以和他风雨相依。

    现实却是:有风,有雨,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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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最基本的诚信,一开始他答应的,他同意的,他赞成的。同行8人,两辆车子,都已经定好的,都是认识的人,我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临阵脱逃?而且先生的父母没有任何可以说服我留下我的理由,只是凭着他们的心情就要判我死刑,我不服,死也不服,宁死不屈。

    如果是你们,留下还是继续?守约还是毁约?诚信还是逃脱?妥协还是坚持?怎么选择?

    留下不知道会不会换来尊重?妥协不知道会不会换来自由?不可能吧,留下不就代表失去,失去一切自由,失去一切自己,失去一切做自己的机会,失去一切做梦的机会。

    留下就要问问先生,问问先生的父母,请问你们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好,我全部都照着做,不用管我,我进了坟墓,就成为了奴隶。不用管我的眼泪,让它流就好;不用管我的心,让它碎就好;不用管我的名字,让它被忽略就好;我只是某某的妻子,我只是某某的儿媳妇,我只是某某的妈妈,仅此而已。

    就像订婚的彩礼数字;就像老家的那场婚礼;就像他们拥有的新房钥匙;就像有人闯入我的生活,还不让我随意坐,我当不成主人,也做不了客人;就像有人在后背盯着,一旦梦想的翅膀萌发,就用利刃剪掉,手起刀落,滴血不沾。

    只能怪丑小鸭嫁给了鸭,不同的物种怎么可能通婚?就怪丑小鸭,只能怪丑小鸭,全怪丑小鸭,因为,活该。

    我一直很庆幸的是,我从来没有和先生的父母同时掉进过水里,否则你们今天也读不到我的文字,看不到我的故事,了解不到我的经历。

    就这样,我顶着巨大的压力,我戴着家庭罪人的帽子,在先生的黑脸,在先生父母的气愤中,不识时务的不懂事的不听话的不是好媳妇的我出发去了西藏。

    好在我的心有时候很大,好在我的关注点已经被权柄吸引,好在我对于先生的状态早已习惯。冷战什么的,家常便饭而已,就是经常都会吃到的那种家常菜,就是后来我轻轻松松学会的那种家常菜。

    没有家庭的牵绊,没有电话要接,没有信息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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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给我留了很多的空间,反而让我的心更接近最想去的地方。

    对于这次的旅程,我是非常期待的,就像一直看童话的我突然要进入美丽的城堡,就像肚子很饿的人突然看到了自助餐厅,就像沙漠里很渴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

    这不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但又是我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别忘了,我曾经做了几年的导游,所以,出远门什么的,我不怕的。

    一路向西,你们是不是能明白后来的我北上过也南下过,因为我来自东方,去过西部。东西南北,对于我来说是神秘的方位,我天生就不辨方向,只识前后左右,足矣,够用。

    我看过湍急浑浊的母亲河,比想象中窄,比想象中泥沙更多。

    我看过一望无际的青海湖,比想象中大,没想象中美。

    我看过连绵不尽的雪山,比想象中雪少,我还以为雪山是从头直到脚。

    我看过浑身是毛的牦牛,比想象中…呃,这个我没想象过。

    我吃过不太好嚼的牦牛肉干,有人说是生肉,有人说是马肉…呃…我缓一下…

    我吹过海拔四五千米的风,少氧又让人头疼,呼呼的会发出声音。

    我看过一半晴一半阴的天空,就像苹果被啃了一半。

    我遇到过突然的雪花,还遇到过突然的冰雹,还在山顶看到过电闪雷鸣。

    我遇到过骑自行车的人,还遇到过骑摩托车的人,还看到了步行的人和滚着大轮胎的人,我和他们有同一个目的地,却有不同的目的。

    我在高原上唱过歌,好像封住我嗓子的东西暂时去掉了,那短暂的几天,我唱的很好。

    我看过最美的国道,不断地转弯,不断地盘山,上山又下山,翻了大半天,导航显示直线距离走了没多远。

    我忘记了看西藏夜空的星星,听说很亮很近。抬头望天的习惯,我早就忘记了,或者就不曾有过

    我还忘记了很多的事情,不过没关系,西藏,我不可能只去这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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