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爬山的孩子惨叫一声,七窍流血,这时,山顶上便会飞下数名金丹执事,把他们安全带回山下。
走过了六千多级石阶,他们进入轩辕剑派已成定局。
云翩翩此时冷汗直冒,一步步拼了老命地往前闯。向薇第一次面露痛苦之色,厉声道,
“公孙蔓这个混子都到了八千级台阶,我没有理由比她还弱!”
说着顶着精神崩溃的压力,一步一步稳定地往前走去。
正午时分,二人终于站上了第七千级石阶。
这级石阶上没有了饱含恶意的干扰,取而代之的,是神识上的疼痛。
这种疼痛云翩翩很熟悉,炼丹或制符神识用尽的时候,便会有针扎般的疼痛,如果得不到休息就会愈演愈烈。
只是这种疼痛,早已成为她的家常便饭,她不由得心头一喜,看向向薇。
向薇撇撇嘴,“我说公孙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神识比我还强,原来八千级石阶比六、七千的好走啊。”
两人一顿暴走,驾轻就熟地走到第八千级石阶之上。
云翩翩突然感到头部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一柄大锤,一锤一锤地将一颗细小的钉子,敲打进她的脑袋一样。
她惨叫一声,退回了第七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云翩翩有些不甘心,自言自语,“我历尽千辛万苦,今日才有资格到这里来爬这座劳什子崖,没道理就这么放弃!”
她拿出一个蒲团,盘坐在台阶上,“让我歇歇,缓一缓。”
向薇也拿出一个蒲团坐下,
“公孙蔓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前进了,看来她也快到极限了。
云翩翩,你看看下面,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你若是在八千级石阶停下,也没什么,轩辕剑派内的大部分弟子,也就止步于此。”
云翩翩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顶不住了?我的目标可是成为内剑剑修。你看到公孙蔓比你强,也拼了命要往前冲,凭什么到了我,便劝我放弃。”
向薇不悦道,“我神识比你强大,自然有资格说这话。如果有一天,你比我强,你也有资格劝我见好就收。”
云翩翩并不想与她针锋相对,只是看不惯卷王劝人躺平,倒不是真的怀疑向薇不怀好意。
“你说我顶不住了,我偏要顶给你看。你不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过了一盏茶时分,二人又开始往山顶前进。
一个天神般的巨人,不断挥舞着大锤敲打着云翩翩的神识,无数颗细碎的钉子被订入她的脑中,如同被处以极刑。她紧咬牙关,一步又一步,坚定地往前挪。
渐渐地,那些难以忍受的撕裂着神识的疼痛,被慢慢习惯,云翩翩的步子,也逐渐加快。
向薇,“咦!”了一声。
“快看,公孙蔓顶不住了,一头栽倒摔下摩天崖了!幸好有师叔把她捞住了,不然可就惨了。”
“她走了多远?”
“大概八千五百级石阶吧。”
“那我至少走九千级台阶。”
不多时,二人路过一个往上爬的女子,吓得云翩翩和向薇面面相觑、魂飞魄散。这名女子七窍流血,还在拼了老命地往上爬!
二人赶紧往前走快几步,云翩翩惊魂未定,“至于吗?都成这个鬼样子了,还往上爬?怎一个‘惨’字了得!”
向薇长叹一声,“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八千级石阶与九千级石阶,就是轩辕外剑和内剑的分水岭。
进入八千级石阶,有一定几率捕获剑丸。进入九千级石阶,证明资质与意志已无问题,捕获剑丸是大概率事件。轩辕外剑与内剑的区别,你是知道的喽。”
云翩翩点点头,“内剑还是外剑,吃肉还是吃草,在此一举,老娘拼了!”
二人来到八千五百级石阶处,看了看周围,还有数十个人在前行。
与向薇一般轻松自如的有;如云翩翩般面露痛苦之色的有;和公孙蔓一般吐血不止的有;七窍流血仍不放弃的,也有几个。
云翩翩又拿出蒲团,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神识,好像略微增长了一点,对疼痛的耐受度,在逐渐提高。
第八千五百零一级台阶,果然有蹊跷,怪不得公孙蔓一下子仰天栽倒,云翩翩心中暗喜,她总算是站在公孙蔓的肩膀上,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这级石阶,不但有神识剧痛的折磨,那不知名的窃窃私语又扑面而来,无孔不入、令人烦燥无比。
云翩翩稳住身形,慢慢挪动着身体,额角冷汗直冒。
向薇也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二人走到第九千级石阶前,日已偏西。云翩翩满脸是汗,又掏出蒲团来准备休息,
“我要是坐上一个时辰,轩辕剑派金丹执事会不会来赶我下去。”
“我不知道。不过你在这里休息,也会一直有消耗,还不如早点走到极限。”
“好!不行了,我先歇一会儿。”
这次,云翩翩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天黑,脸上再无汗意才起身。
“我又活过来了,我们走吧。”
“云翩翩,你下次再休息,我就不等你了。我也已经开始感觉吃力,你弟弟什么情况,往前蹿好远,我都看不到他!
本来我是无所谓上多少级石阶,可我偏就不信了,我还不如一个小屁孩儿?”
云翩翩笑笑,“你不要轻易和他比,不然会很不开心。他亲娘是绝顶天才,你若也是绝顶天才,倒是可以和他一争高下,互相攀比。”
第九千级石阶开始,震颤识海、撕裂神魂的攻击与能把人逼疯的邪恶疯狂一起袭来,魔音入耳无法摆脱。
云翩翩发出一声冲入云霄的惨叫,又连忙捂着嘴,默默忍受。
她慢得像一只乌龟一样,仅凭着本能慢慢往前挪动着身体。她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全力抵御着神魂上的痛楚与侵蚀,只是机械地,往上、往前走。
向薇看了看她,终于不再等她,太慢了!她不能在此地消耗掉过多的力气。
她从容不迫地往上迈着坚定的步伐。
云翩翩已不知走了多少级石阶,她感到喉咙中一股腥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胡乱抹了把嘴,怎么脸上这么多水分?是汗还是泪?她不知道,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跨上一级台阶,再跨上一步。
她每一次都骗自己跨上一级台阶就放弃,但每当她真的跨上前一步时,又骗另一只脚再跨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