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和谢登科在一起,止步于金丹,而她与傅青山在一起,至少是元婴。当她五百岁后眼看着寿命将尽,又会不会后悔年轻的时候选择了安逸的生活。
人是会变的,当下的选择也未必是对的。
云翩翩从小就是根犟筋,亲妈说她是咬人的狗不叫。
但凡不是她自己作出的重大决定,她不认,就算被父母逼着口服了,心也不服,死也不服。
目前她和傅青山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只要她能咽得下那口气,便皆大欢喜,但她也不知道,这口气咽不咽得下去,能不能咽下去。
云翩翩字斟句酌地开口道,“你要呆在我这里可以,你要睡我榻上也可以,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傅青山乖巧点头,“说来听听。”
“第一、你要是以后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让你上榻,毛手毛脚立刻滚出去。你想要摸我,亲我都必须征得我同意,我不同意你就得忍着。你可明白?”
傅青山垂头丧气,呐呐地道,“明白,我不会再犯了。”
“第二点、不要让我的亲戚朋友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他们无意中撞见,你也要想方设法误导他们,总之死不承认。
要知道我家长辈若是得知你我的关系,保准把我剥光了一床被子裹了送到你爹面前。
你知道的,我最怕的就是变成别人的侍妾。
傅青山再次点头,“明白,我会保护好你。在你金丹之前我不会张扬。”
云翩翩暗忖:金丹?我连筑基都没把握呢,傅青山真是太高看我了。
“第三、我觉得这几天好像被你采补了,累得够呛,你体质好,我体质弱,我得好好保养,以后不许勾引我了,只许我勾引你,一月一次。”
傅青山大急,“为什么我不能勾引你啊?你却能勾引我,太不公平了!
再说了一个月一次,你是不是想憋死我?你这拖刀之计也太阴险了,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云翩翩啐了一口,“我呸,还亲夫,你还是我亲师叔,亲亲师叔祖呢!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爱肯不肯,不肯就滚远点!”
傅青山连忙投降,“好好好,都依你,只要翩翩不赶我走,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翩翩,你也疼疼我,一次不够。”
云翩翩看着傅青山那可怜兮兮的小狗眼睛,心好像被他那小狗爪子扒拉了一下,毛绒绒的温暖,
“好吧,一月一天,一天两次。”
傅青山马上接口,“三次!”
“成交!”
还好云翩翩的床至少也有两米宽,便是三人也睡得下,两人睡着,一点儿也不挤。
云翩翩将傅青山赶到床的边缘,自己打了个滚,滚去挨着墙壁睡了。
这下,中间足足能塞下两个人了。
傅青山待云翩翩睡熟后,也打了个滚,滚到她的身边,这次他不敢造次,只轻轻牵起云翩翩的小手,也跟着睡了。
原本他作为金丹真人根本无须睡觉,可听着云翩翩轻微的鼾声,他觉得跟她一起睡真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就像他们是人间一对无比平凡、相濡以沫的夫妻。
旭日初升,云翩翩醒了,看了看从窗外照进来的明媚阳光,举起手打算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手好沉,定睛一看,原来她的小手上还搭着一只大手。
云翩翩寻思,若是去菜场买猪蹄,买只小的能搭上一只大猪蹄,岂不是美滋滋。
她伸出空余的手揉了揉眼睛,才看到傅青山一只手牵着她,身体对着她侧躺着,另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云翩翩打了个哈欠,没好气道,“脸还没洗、牙还没刷呢,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蒸来吃了。”
傅青山眉花眼笑,“看你好看,怎么也看不够。”
云翩翩懒得理他,狠狠甩开他的猪蹄,自去洗漱。
还在洗脸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云翩翩高喊一声:“等一下!”
连忙再擦一把脸,转头对傅青山悄声道,“你快躲起来。”
心里却在寻思,是誰把她起床时间卡得这么准?
打开门,原来是谢登科。
谢登科打量着云翩翩,虽然头未梳,眼睛不大睁得开,衣衫也不大整齐,但看起来整个人气色还是不错的。
谢登科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几趟,你家都没人,我还去问过万曦有没有看见你,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八方功德堂挂一个寻人任务了。”
云翩翩剩下的一半瞌睡立马飞走了,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来得正好,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云翩翩,你可以的。
云翩翩顿时被一股莫名的悲伤笼罩,长叹一声,“谢登科,你以后忘了我吧,我不是个好女人,我配不上你。”
谢登科大惊,“翩翩,我们不是说好了待你筑基便禀明我师父,在他的主持下结为道侣吗?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卦了?”
云翩翩低头沉默半晌,方道,
“谢师叔,我已非完璧,已配不上谢师叔了,我们就此罢手,师侄预祝谢师叔与其他仙子百年好合。”
谢登科气得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道,“他是誰?是誰!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翩翩你是被逼迫的对不对?”
空气突然安静,云翩翩抬起头来,直视谢登科,
“你不用管他是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自愿的。
谢登科,你不懂女人,女人其实比男人还好色,女人对美男子的渴望,堪比男人对权力的渴望。
我是因为他的美貌情不自禁、心甘情愿。”
谢登科反而平静下来,问道,“难道是傅青山?”
放眼燕山派,也只有傅青山对女修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云翩翩面无表情,“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谢登科急道,“他是燕山第一天才,和你一个外门弟子,根本不可能,你不要被他骗了。
你难道要去做妾?他日后的道侣一个指头便能碾死你。”
云翩翩冷笑,“就是被碾死我也心甘情愿,誰叫他长得让我无法拒绝呢?
告诉你,我十五岁的时候便喜欢上他了,喜欢了好多年,只是自知身份卑微,不敢生出贪念。
他既然愿意接受我,我为奴为婢、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