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名字?甚至假身份?
老妪没有再管他们,带着易炀两人去了存放木材的地方。
“你们若真的执意要做,材料自己选吧,这个时候了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规矩,看着那个顺眼拿就是了。”她指了指角落,“那里是工具。”
“呃,谢谢姥姥。”
“有人还能惦记着这娃娃,也是她的福气。”老妪摆了摆手,“你们就在这做着吧,饿了最好吃自己带的。”
说完,老妪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房间。
“你休息吧,我来做。”周绪言开口,易炀右手的伤还没好,做这些不方便。
“你跟她非亲非故的,该是我来做。”易炀反驳道。
“你就跟她沾亲带故了?”不过周绪言也没跟他犟,“能做就做吧,做不了的我再帮你。”
邹羿跟着老妪去族谱里找余阮的名字,雷鸣则安排着队员将车上储存的食物搬下来。
“队长,这周围都没怪物了诶。”负责排查的队员回来了。
“余小姐这是又显神通了啊。”
“真厉害。”
“还是没有发现余阮那丫头的踪迹?”雷鸣皱眉,他不清楚袁郝的能力到了那种地步,刚刚是否受伤,现在屁消息都没有。“这丫头真是欠揍。”
“雷队,也不能这么说,上次她落那野猪群里也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王磊宽慰道。
“那些野猪消失了吗?你能一个人干倒一大片怪物?!”
之前袁郝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透过底,她的能力到底到什么地步了谁都说不准。
“雷鸣。”邹羿出来了。
“怎么,能给那丫头搞个牌牌不?”
邹羿摇了摇头,对雷鸣招了招手。
雷鸣对那些搬物资的人安排了一下,过去了。
“怎么?”他问道。
“她对我们还是不信任。”邹羿把祠堂里的事跟雷鸣说了。
“你觉得是名字还是身份?”雷鸣问他。
“她应该是临江市的,对这一带比较熟,具体地方不确定。不过……”邹羿看着身旁沉淀千年风霜的墙,“她是哪里的人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大可以在我们刚认识时说是那个镇子里的人,这个撒谎没有必要。”
“你也觉得是名字?”
“嗯,至于为什么说假名字……”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这里面有她认识的人!”
他们和她素不相识,没必要撒谎,只有在这些幸存者里面有与她认识的人,她才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至于她敢当着那些人的面露脸,大概也是因为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被吓一跳而害怕,谁还会仔细辨认她的长相呢?
既然认识为什么不愿意相认?在这种情况下和熟悉的人扎堆更有安全感吧。除非……
在认识的人眼里她已经死了,贸然出现会被当成怪物对待。毕竟如果在刚认识的时候袁郝就表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他们也是会将她当成怪物攻击的。
“我觉得是那群高中生。”雷鸣开口了。
“那为什么他们还活着?”邹羿反问。
海晏中学那些学生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大概也是了解了一些,袁郝如果是死去的人为什么不恨他们?恨的话为什么他们还活着?
“算了,她的恩怨她自己心里有数,这么多天没动手说明她就没杀他们的打算,等她回来了再说。”雷鸣摆了摆手,他还是有点欣赏这丫头的,他觉得她会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是会在意自己的模样吧,自己成了这幅样子,嗓子也毁了,真的不怨吗?
车厢里的幸存者都下来了,跟着院子里的小辈相处着。
“那个丫头啊,你去跟那个队长说一声行不,今晚就在我们这里歇下吧,晚上外面怪物可多了,你们在外面也不安全。”
“叔叔,这我是做不了主的,您得去跟雷队长或者邹队长亲自说。”谢玲婉拒。
“这不是刚刚那几个不会说话把队长惹生气了嘛,我们怕上去再触霉头,我们这院子这么多天了怪物没一个进来的,多安全啊。”男人还是不愿放弃。
“大叔,我们就是一群被救的人,没什么说话的份,你就别逼她了。”林杰揽着谢玲的肩膀,谢玲也没拒绝。
“行吧行吧。”男人见说不动这边几个,转身离开了。
“小淮枳。”见男人走开,谢玲对刚被邹羿带回来的宋淮枳招手,“过来一下。”
“谢姐姐,怎么了?”
“你去找邹队长,跟他说这院子里的人很想留下我们过夜,还说晚上怪物很多。”
“就这个吗?”
“嗯……还有他们神情有些怪,特别想让我们留下的那种感觉。”谢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就这两句,可以吗?”
“可以。”宋淮枳点头。
“让个人带着你吧,别绕丢了。”谢玲看了看周围。
“顾夏,你可以吗?”
“啊,什么,我吗?”顾夏正出神,突然被谢玲喊了一声。
“带淮枳去找邹队长。”
“噢,好。”
屋内,
老妪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眼前的手钏。
这里的牌位里面都有一方暗格,这件手钏就是那位先祖牌位暗格里的物什。
当时天黑后,她抱着牌位外出寻食回来被院里的人发现,牌位被生生抢了去,但这东西被她留了下来,毕竟牌位暗格中还有物什这事基本上没人知道。
她守了这院子里的牌位六十多年,无夫无子,整日里做的也就是让每家祠堂里的香火延续不灭。在未做那梦之前,她想了很多,梦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活着不过是为了候着那人的到来。
她来了,自己也就走到头了……
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
“单手操作能力不错。”看见成品后,周绪言给出评价。
易炀弯着眼笑着。
“那这上面写什么内容呢?”
两人沉默了……
“你看我干嘛,你文化高不问你问谁?”
“你觉得我学文是为了给人写牌位的吗?”周绪言有些无语,“卷子上考贺词悼词也没有让人写牌位词的吧。”
“那要不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写的?”
看着满眼的牌位,两人再次相顾无言。
这些牌位大多都是以晚辈视角写给长辈的,他们如何借鉴?
“突然感觉自己的辈分降阶了。”抱着空牌位的易炀感觉有些好笑。
“有没有一种儿子儿媳来给母亲立牌位上香的感觉。”他看着周绪言说着。
“首先袁郝比你小,其次……”周绪言吸了口气,“谁tm是儿媳!”
“你就逮着儿媳狡辩,万一你是儿子呢~”
“谁像你上赶着当儿子。”周绪言踹了他一脚,“别磨蹭了,快点写。”
“好写好写,以什么名义呢?同学吗?”
“那晚上……其实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时候,回来时这里是否还是完好。”易炀眨了眨眼,“我想带她一起走,但我更想她就埋在这里,然后去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写吧。”周绪言叹了口气。
“我不想管那些格式了,我要把所有好话都写给她。”
“是你来刻?”
“好像不是……”
易炀的手受着伤,刻字这活还是由周绪言来的,而且难得易炀没有争着插手,就因为周绪言说了一句话,
“你想袁郝的牌位留在这供后人笑话吗?”
想了想自己的“豪放派”,易炀沉默了。
最后的牌位很简洁,“袁郝”两个字写的又大又漂亮,署名周绪言原本是想写九班整个班的,但是被易炀拦住了,最后落下的,
是他们两人的名字。
将那笔记本烧的灰放进暗格里后,易炀将它摆在了供台上。
突然,唰的一声,一道黑影将刚放好的牌位拍在了地上,分成了两半。
“我还没死呢,这么早就立牌位是不是有点不吉利啊,两位帅哥。”
袁郝持鞭走了出来。
“余小……袁郝?”
“真的是你!”
【作者题外话】:疑惑的是周绪言,激动的是易羊羊,之前易羊羊就发现了一个细节,只是没说,但是怀疑的种子早就埋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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