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油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言语。
那姑娘见有人给她做主了,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哭地让几个大兵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平常的小菜么,见到一个好看的姑娘不去解下闷,那他们干这种这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要掉下来的工作还有什么意思。生活嘛,不就是要调剂调剂吗……
当然,他们也没有要这姑娘性命的想法,就是想……
谁知,这姑娘却是个烈性的娘子,还他妈的咬了他们的头儿一嘴,现在她嘴里还有某个弟兄的细胞加纤维组织,要不是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出现,几个人真想给她来个先玩再废。
“好了,吃一顿饭竟然吃得这样丧兴,你们几个,快点给这姑娘道歉,对了,还要赔偿人家一下——至于你们的耳朵,真是长得不是地方,也不听听有什么人物在这饭馆里,就开始胡作非为了,这样的耳朵不要了也罢。”
对于刘朋义这样的处理方式,张雨自然是不满意的,依他的意思,应该把这几个兵军法处置。
一个军队,没有良好的军纪,那还打什么仗?
他见刘朋义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很是不解——这位师弟,也是疾恶如仇型的,怎么见了这些欺负良善的恶兵,竟然这样的处置方式?
也许有他的道理,他不再去想,也不去搭理那几个呆在原地的大兵,来到姑娘跟前。
“小姑娘,你不要哭了,坏人已经得到了惩罚,你快快走罢,我们也要走了。”
他的意思就是,你还不快走,等我们走了,那几个兵的掉耳朵账还不算在你的头上,到那时,你可有好果子吃?
这姑娘显然也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她“噗通”一声就给张雨跪了下来。
“大人,我无家可归,您救人救到底,把我带走吧,就是给您做牛马,我也心甘情愿!”
“这......”张雨有点犯难了。
想不到不出手是不平事,一出手就是难事。
事情摆在这里了,可是把她带回去了,把她安置在哪儿呀?
看着师兄作难的样子,刘朋义就推了他一把:“好人要做到底呀,要不,等出了这个门,可没有人管她了,这世道,现在乱得很呢。”
张雨有点生气,这还象一个把总的处事态度么,不去约束自己的军队,却说出这样的话,怎么给土匪一样?
刘朋义显然看到了师兄的不满,就把眼一瞪:“还不快滚蛋,还嫌留耳朵留得少么,再他妈的不滚蛋,一会儿就把吃饭的家伙都留这里吧!”
几个兵听到长官这样的叫骂,心里就有了底儿,连看也不敢再看自己掉下来的耳朵,一溜烟儿地没影儿了。
“这就是你带的兵?这样的兵还能打仗?都欺负到自己百姓的头上了,要这军纪何在,朋义呀,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张雨终究是憋不住了,来个竹筒倒豆子,一吐为快。
“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要把那个王小豪留在我身边了吧,这就是原因之一。
我怎么管,当兵的干的是整天脑袋在裤带是揣着的活,可是连饷银都发不了,这样的军队,你让我怎么管?你没有听过袁督师上任时候辽东的军队哗变的事么?
都是因为没有饷银……
当然,今天我可以把这几个大兵全都抓起来,可是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兵吗,都是一个村里的,他们村里在这军队上有好几百号人呢,要是处置不好,明天就会哗变。难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了,这个姑娘,你还是带走吧。到了北京,或许她还能有条活路,在这里,基本没有。”
听到刘朋义说的这番话,张雨的心一下子凉了许多,国家依靠这样的兵去打仗,要能打赢那真是怪了。
自己是一介武夫,能有什么办法,这得有大智谋的人才能灭得了火,才能救这个朝代于水火中。
也罢,能救一个就算一个吧,他看了看那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回大人,我叫陈小双,江苏武进人,来北京投亲,不想父亲在路上得了风寒,不幸殁了,我便在这里的饭馆里打杂维持生计,今天被这些兵碰上了……”
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这个朝代,苦命的人可真多,从上到下都一样。袁崇焕的命好么,还不如这个小姑娘呢,这个小姑娘还有人搭救,可是袁督师却没有人能救他出来,这个明朝真如百姓们说的那样要玩完了么?
思绪越来越多,张雨干脆什么也不想了,给师弟打个招呼,带着小双就回到了北京。
他不知道,他带回的这个小双,在某种程度上是救了自己一命,同样,他送去的于天明,也是救了他师弟一命。
回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去向张皇后汇报,这次汇报,他带了双儿。
他实在想不出把小双安排到什么地方,自己一个大男人,整天带着一个小姑娘,行动不方便不说,还太招引人的眼光。
他让小双梳洗打扮一下,好在张皇后跟前给她谋一个出路。
等小双梳洗打扮完了后,一向对女色不太感冒的张雨却眼看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孩子了:这是小双吗,长得这样好看,妥妥一美女呀。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前这个人,已经褪去了惊慌和掩藏在脸上的污垢,一双丹凤眼配上长长的睫毛,显得那么有神,弯弯的眉毛挂在白晰的额头上,真是个美人胚子。
小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一丝红晕悄悄地爬上她的脸庞。
“大人,大人。”
张雨这才被叫醒。
他叹口气:“走吧,今天到了宫里,看我的眼色,好好地表现,争取能留在那里。时逢乱世,在外面,就你这长相,是祸不是福呀。”
简单地叮嘱几句后,他带着小双来到了张皇后的面前。
是的,没有让小双在一旁等着,直接就带着她来到张皇后的跟前。
张皇后起先也没有注意他身后跟前的这个人,她现在关心的是他办事的结果,听说办得挺顺利,就放下心来,才有心思打量他身后跟着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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