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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引吭高歌

    在遥远的雨林星上,已经接近于晚上,天色渐渐的黑了,汪医生外出归来,形色匆匆的一闪身,闷头钻进了诊所,把大门关紧,自己推开墙角的一个柜子,露出个粗糙的地下室洞口,里面还悬挂着老旧的木质楼梯,黑漆漆的,但是汪医生自己并不害怕,反而是轻车熟路的摸着黑就一路下去了,到了里面,打开灯光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个窄小而又拥挤的实验室。

    其中摆放了几排商铺用的老旧金属货架,上面还有很多旧标签没撕掉,不知道都是从哪些旧商店里回收来的,货架上高矮错落摆放了许多瓶瓶罐罐,里面封存了许多造型诡异、颜色各异的……是内脏?还是……总之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生物标本。

    货架前面是两张桌子,上面放置了一些老式的显微镜、离心机等设备,汪医生把藏在袖中的试管样本拿出来,关紧大门,一头扎进了设备中闷头研究,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我们提到过,雨林星这颗小行星是由矿工和家属构筑的居住城镇,矿里是三班制作息,昼夜不停,倒班上工的,没日没夜的工作,只要机器不停,人就得干活,所谓deep—deep—deep,moredeep,只知道让人挖掘、挖掘、挖掘,不停的挖掘,要挖的更深。所以对于那些休班的矿工来说,喝酒就成了他们最大的消遣,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会三三两两聚集在城镇上有数的那几座酒吧里,喝着劣质的烈酒,抽着干涩的烟草,和周围人一起,随着乡镇歌手的破木吉他大声嚎唱,在劣质的酒精中消磨了一夜又一夜的大好光荫。

    今晚,在镇上的“老杰克”酒吧里,确实有一场party,源自于今天是为了欢迎新调任来的负责人,这个星球上的矿藏是被一个叫“黑色黄金”(ckgold)联合矿业集团承包的,“黑色黄金”矿业集团也是仙女座星系三大矿业巨头之一,麾下除了传统的那些数以万计人数的开采队以外,还拥有实验室、金融投资中心等各式矿业衍生产业,是一架冰冷而又庞大的掘钱马车。

    这次调来雨林星的负责人是一个叫作格林的胖态中年人,今天是第一天来此,所以属下就在这个酒吧为他接风,还有叫“云雀”的乡村乐队的表演。

    酒过三轮,新来的格林矿长坐在正中央,头戴滑稽的金色庆祝皇冠,被属下吹捧的飘飘然,和众人一起大声的歌唱。中间的小舞台上,是一群新来的乡村乐队,主唱是一头灰白色的长发,身形有些佝偻,带着个银色的残缺金属面具,遮蔽了半边脸,只能看见左脸的一小部分,双眼、鼻子和嘴巴都被遮住了,仅留下呼吸孔,用富有磁性的沙哑嗓子抱着一把破木吉他大声歌唱:

    i'llbeyht,yourmate

    我将会成为你的光,你的火源,你的烈焰

    angelsanddemonswhisperinmyear

    天使和恶魔在我耳边低语

    iamgod,iamfate,myloveforyou,myhateforyou

    我是上帝,我是命运,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恨

    &mesingloudlyforyoutotheendoftheworld

    让我为你大声歌唱到世界的尽头

    有属下谄媚的说:“boss,我们在您英明的领导下,一定会满载而归,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

    “那肯定,您来了,我们就有好日子过啦。”身边另一个属下不要脸的随声附和。

    胖格林飘飘然的哈哈大笑,叼着雪茄,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搂着财务部的女下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在吵杂的人群中大声的歌唱:“iamgod(我是上帝),iamfate(我是命运)……”

    吵吵闹闹一直到了过了午夜才结束,胖格林最少喝了两瓶烈酒,摇摇晃晃的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下属,舌头都打结了,和其他人一边称兄道弟一边往外跌跌呛呛的走。走出门外,虽然醉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想去上厕所,于是又让她们二人扶着自己去酒吧后面的厕所,这两个女人此刻就有点面露难色了,没想到乐队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鼓手小哥走过来热情的表示愿意帮忙,二女求之不得,鼓手小哥连哄带骗把醉醺醺的胖格林架到后面去,结果没去厕所,反而径直出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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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行星之所以叫雨林,就是因为它总是经常下雨,今夜也是如此,推开酒吧后门,是一条漆黑而又冰雨延绵的小巷,鼓手小哥直接把胖格林扔到地上,胖格林本就喝醉了,一下栽倒在雨水里,不由躺在地上大声咒骂:“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

    鼓手小哥站在门里,在一盏昏黄的灯泡下,任凭雨水冲刷着胖格林那一身暴发户的西装,闪开一边。主唱,也就是那个戴着半个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居高临下漠然的俯视着他,身后还跟着他们乐队的其他人:鼓手、贝斯手和琴手。

    胖格林虽然喝醉了身上没力气,但仍然嘴硬,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骂道:“你他么的是谁?”

    主唱笑了笑,沙哑着回答:“今夜,我就是你的上帝,也是你的命运。”

    “你放屁!”胖格林粗鲁的破口大骂,“把老子扶起来,否则明天我就带人灭了你们几个王八蛋的。”

    “没问题。”主唱点点头,示意左右,几个人忽然拽住胖格林的脚,在泥水中往前把他倒拖着走,胖格林气的哇哇大叫,这还没完,直接把他丢到垃圾桶旁边,四个人在黑夜中,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胖格林的惨叫声被无情的暴雨水声盖过了不少。

    胖格林被揍的又是吐血又是呕吐酒精,躺在地上的呕吐物里,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伸手在身上胡乱摸钱包,可怜巴巴的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要多少钱我给还不行吗?”

    几个人倒也不客气,弯腰把他钱包里的现金给拿了,把空钱包摔他脸上,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也给拽了,通讯器用脚也踩烂了。主唱用捡来的木棍戳戳他的肥脸,沙哑着问:“下面,我们来谈一谈st·t45679星球矿难事故的事情。”

    “什么st45……什么的。”胖格林靠在垃圾桶上,嘴里舌头打结,连星球代码也重复不出来,不耐烦的骂道:“钱都给你了,你们还不滚?”

    主唱一棍子抡在胖格林的手指关节上,胖格林杀猪般的惨叫起来,主唱说:“我说的是st·t45679,和这个雨林星一样,是太阳系归属土星殖民地管理的一颗小型矿业行星,还记得吗?”

    胖格林本来捂着被打断的手指直哼哼,一听到这话,顿时脸都变了,有些惊慌的否认:“你是谁?我不知道,我是仙女座型星系的人,你搞错人了吧?”

    主场蹲下来,用手把自己脸上的金属面具扯下来,露出了一张满是伤痕,眼歪嘴邪的毁容脸,故作惊讶的问道:“头儿,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是你的‘垃圾狗’阿劳德啊。”

    胖格林听了这个荒诞的绰号起初是莫名其妙,随即越来越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看了这张毁容脸足足几分钟,这才依稀想起了往事,瞬间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挣扎着就要大喊,阿劳德掏出匕首,顶在他三层的肥下巴上,低声警告说:“嘘嘘嘘,别动,否则你的脸就要和我一样了。”

    胖格林被刀挟持住了,这才老实了不少,瞪大了眼睛,靠在垃圾桶上,结结巴巴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你……”

    胖格林“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表情如同见了鬼,阿劳德索性帮他说完:“我没死,是不是很让你意外?但是你更让我意外,你居然能从太阳系跑到仙女座星系来,你真是让我好找。”

    胖格林紧张和不安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劳德用自己充满焦痕的双眼盯着胖格林:“我才是应该提问的人,你能从太阳系的矿企偷偷到这边来,还混进了这个什么黑色黄金依然过得上好日子,就说明你们这些矿业集团暗中都是勾结在一起的,是不是?还有,当初在st·t45679上,发生矿难以后,你为什么下令把整个矿区全部灭口了?”

    “不……不是我下的命令。”胖格林在这滂沱大雨中,都显得冷汗直流,坚决矢口否认,“不是我下的令,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和胆量干这种事情?是上面,都是上面要求的,我只是个跑腿的。”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劳德揪住胖格林的衣领,情绪激动的大喊,“整个矿区三万多人,矿工和家属,就被你们都谋杀了?你们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因为你们没用了!”胖格林也匆忙大喊着回答。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胖格林此刻情绪虽然也激动,但口气很诚恳,因为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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