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打开手机手电筒，暗道中有阶梯，扶着墙下了阶梯，景清从大棉袄的口袋里捏出一块儿流云方布，是梦乡的一角儿，拇指食指轻颤抖出一团远超棉袄口袋大小的黑影，黑影站起身子，模糊一片，勉强看得出是个人形。
黑影落了景清一个身位，站在了景清身后，尊卑有序，朱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去继续领路，奇人异事儿见多了就不害怕了，自己不就是其中一员？
他知道，这衣服应是给“她”穿的，就是不知道这两位客人之间的关系，不过他只是个卖衣服的，不需要过多的打听这些，免得惹人生厌，他还注意到景清在黑暗中依旧行动无碍，这应该就是练气士了。
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朱颜摸着墙壁走到一个电闸下，拉下电闸，地下室顿时亮堂起来，他不是景清，很多地方他都是个凡人，视力没那么变态。
惨白的灯光照亮了地下室中的百余张人脸，一时间哭笑羞恼贪嗔痴惧，众生百态皆尽在此，无一例外，都是女性。
朱颜将手机装进大衣衣兜，走到地下室中间，深情款款的看着被众星拱月般的少女，这是一个气质，身段，容貌都上佳的美人儿，她脸上还定格着魅惑众生的笑。
正可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无怪乎此啊。
朱颜握住少女的柔夷，放在唇间一吻，将她搂入怀中优雅的跳起了‘探戈’，观众只有林景清一人。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作品，也是我手下完成的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朱颜抱着他的艺术品转了一圈，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间，他这才弯腰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美人皮，美人骨。
美得动人心魄，美得让我为之痴迷，美得让我为之疯狂，美得让我差点儿不舍得将她留在我的身边。
我至今还留着她的骨架，那是一件只能由大自然亲自出手的鬼斧神工！”
“累了吧？”朱颜站直身体将艺术品摆正，温柔的替她整理因他独舞而弄乱的头发。
“好！”一曲舞罢作为唯一一个，且合格的观众，景清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并客观的评价道：“够变态！”
朱颜忽略后面的评价，满意的点点头，“还好，还好。”
景清又问道：“没那啥过吧？”
“滚你妈的，”朱颜瞪大眼睛悲愤道：“这是欣赏不是下流！老子他妈的喜欢活人！”
“那就好，我买了！”景清叉着腰指点江山，“她她她，这几个漂亮姐姐我全包了！”
“想的挺美，这可是我花了…”
“我用一种可以祛除你体内阴气的练气之法作为交换。”
“你以为就凭这就可以…”
“我可以用这个女人的骨架给你制作一个一个红粉骷髅。”
虽然不知道景清开出的第二条条件是什么，但红粉这个东西还不是红粉佳人，这一听就很…
“咳，”朱颜咳嗽一声无力的辩解道：“我是一个正，咳，正经商人，既然价格合适，那就请客人尽情选择吧…”
“这才对嘛，做人不能太小气了，”景清踮着脚尖搂住朱颜的脖子，手指指着那挨着艺术品的一件皮衣的胸口说道：“这种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还有的没，要是只有这一个我就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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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有这俩腰细腿长的，给我凑够九个，九个数顺。”
“你…好狠！”朱颜不可思议的看着景清，这人脸皮这么厚？他要的九个竟然全是他摆在中间的几个最好看的皮衣。
将九张皮衣递给景清，朱颜看着最上面放着的艺术品唉声叹气道：“好好待她们。”
“走吧，上去回三楼，我给她穿上衣服，顺便帮你这个‘正经’商人做点儿正经事儿。”景清接过九件皮衣收入咫尺物，率先离开地下室。
朱颜又是一愣，看来玄幻小说中的储物袋应该真得是存在的了。
到了地面，景清进了电梯对摸索着上来的朱颜说道：“怎么不在入口按个开关，而且你那电闸还搞得那么复古有什么用，就那一节木棍链接着裸露的金属，不怕电着自己啊。”
“这叫神秘感你懂不懂啊，”朱颜撇撇嘴，点了三楼按上电梯，“一点儿品味都没有，塑料的电闸多丑啊。”
到了三楼，朱颜先去解剖室了一趟，手术台上放着两摞崭新的红色票子，头顶本该挂着肉块儿的铁钩早已空空如也，差不多就是猪肉价的样子。
朱颜领着景清来到自己的卧室，黑影留在朱颜卧室的门口没有进来。
朱颜将放在床边儿的长条状黑色木盒打开，里面的骷髅竟躺在整整一棺材的新鲜玫瑰花上。
“怎么样，很美吧，”朱颜小心翼翼的将骷髅抱到自己定制的大床上，“里面的玫瑰我每天都会换掉的，绝对不允许它枯萎。
每天中午都会有人送来我需要的玫瑰用来替换，只有这样新鲜的玫瑰香气才配得上她的美丽。”
“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朱颜后退两步，“让我看看什么是红粉骷髅。”
“卖相不错，”景清手指触及骷髅眼睛一亮，“这手感不错啊，软若羊脂白玉，美人皮美人骨美人魂，不过，魂应该也被分食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好像是火锅店收了，谁在乎呢，我更喜欢皮和骨，”朱颜抱着怀盯着准备屈指敲打的景清提醒道：“你可别乱敲啊，万一给我敲散了，我讹你啊！”
景清惋惜道：“可惜了啊。”
“你是想要有些灵智的傀儡还是我拘个魂封进去？”景清扶正骷髅让它坐好。
“有啥区别，说来听听，”朱颜显得很感兴趣，“需不需要再蒙上一层皮？要不把她的皮还我？”
“到我手里的东西还能再还回去？除非我想给你，我不想给你，好了打消这个念头。”景清先在骷髅的脑壳上写了一个灵字画了一圈儿，白色光华凝成的文字在朱颜眼中倒映着。“傀儡就是你说啥是啥，稍微有点自主意识，你可以理解为人工智能，绝对不智障。
至于拘魂，这个其实我不建议你选，因为我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所以第二种方法就相当于你和鬼谈恋爱，如果好上了，两个人自然比一个人，咳咳，会的多…”
“那就第一种吧，我又不是要个平常伺候我丫鬟或者谈恋爱的女朋友，她能看，像个活人就好了。”
说到这朱颜又问道：“有体温吗，这样以后我楼着睡就不那么凉了”
“如果你想要那么我可以加上调节温度的阵法，抱着睡觉吗，我可以给你做软点儿，是要人类身体的触感还是再柔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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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景清一脸我懂，你不用多说的意思。
“再度重申一遍，我不是变态，不是变态！”朱颜横眉竖眼，“我只是更加直接的欣赏美好事物而已，就人类身体的触感，我追求还原，不要给我瞎改。
我只是想补上纯净美好的美人魂，傀儡还是比较合适的，快点做吧。
要不是你说什么红粉啥的，我最多就卖完衣服睡大觉了，那可是熬夜！很伤肾的！我只是个普通人，现在这个点儿都有点儿饿了。”
“你先去买饭吧，回来我就给你弄好，吃什么帮我带一份。”景清敷衍着伸手在骷髅臂骨上凌空画符，“有豆浆的话买豆浆，没有的话买牛奶，外卖能少点就少点，有的不好吃。”
“不行，我得看着你，”朱颜理所当然的说道，“万一我出门了你把我家小宝贝给偷走了我找谁哭去？”
“我又不是你，我才不稀罕，一个普通人的骨头而已，放个几十年也就腐朽了，”景清又将骷髅放平在腿骨上画符，“不过我把她制作成傀儡后可以多放几十年，看你的样子估计也难找到对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等你老死了，她应该还能帮你刨坟挖坑，陪你一块儿躺进棺材板里，不羡鸳鸯不羡仙呐。”
“切，你居然不想偷走她，真没有眼光。”朱颜回忆道：“当时我遇到她时她还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可惜了，金钱如粪土，粪土熏人心啊。”
“快滚蛋，你感慨个猫咪的毛线球球，”景清笑骂道：“再说我就抱着骷髅跳楼逃走，我打赌，你一定追不上我！”
“哼！”朱颜转身走了几步冲着黑影喊道：“让开！我去买饭！”
黑影果然乖乖让开一条道，等朱颜走远黑影又乖乖的守着门口。
景清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挑张人皮衣。”
说完后景清的双手左右开弓并行不悖，不同的符咒很快画完一面儿，将骷髅翻身，白光和各色符咒文字像电焊一般光彩夺目。
收回双手，气沉丹田，景清抓住她的手将她牵下床，黑影递过衣服景清拎起皮衣，以三昧真火熔炼成符纸勾勒出她生前的容貌，一招手骷髅被吸入符纸，丢出符纸，骷髅生肉。
不去管那符箓美人，景清连续取出九张人皮，炼化成一团，最后将新的躯壳展开画上符箓神念铭刻禁制神纹，炼化结束后，景清又将新的躯壳交给了那个黑影。
黑影套上后景清围绕着她转了几圈，这幅新的身体，用了符箓美人的脸，波涛如怒的胸，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大腿，精致的锁骨等等，九张皮囊最完美的部分融合在一起。
“感觉还成，”景清点点头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拥有了新身体的李静雅走入了景清的身体，回到了梦乡。
朱颜拎着两袋豆浆一大袋狗不理包子回来了，看到符箓美人后将包子和豆浆都递给了景清。
景清坐在床上啃着包子，对那说着不感兴趣，却不停上下其手的朱颜说道：“喂，姓猪的，再不吃这包子可就要凉了。”
“姓朱不是猪，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和尊严，不过看在...哼我大度，不跟你计较！”
“哦。”
等到朱颜一回头，景清正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说道：“挺好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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