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的修士生活
此时此刻的世安谷,早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份精致,满目皆是疮痍,遍地皆是世安谷弟子的尸体。
守卫世安谷的弟子也好,跟随朱家发动反叛的弟子也好。
一片混乱,甚至分不清谁是谁。
在一段短暂的停顿之后,叛乱的修士更加汹涌的掩杀而上。
鲜血顺着半塌的台阶流淌下来,一缕一缕,汇聚成流。
天空中的红霞聚散,不时有红光落下,阵法庞大的能量,瞬间便将周围攻入世安谷的修士掀飞出去。
但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修士杀至。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而天空中那一道道血蛇般的黑红雾气,仍在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杀戮、憎恨、怨念,便仿佛那些黑红雾气的源泉,它在世安谷的上空游离,越来越壮大,越来越汹涌。
只是世安谷弟子此刻竭力抵御着汹涌攻来的叛乱修士,根本无暇顾及。
世安谷后殿,阵眼核心。
“谷主。”一名青年修士汇报道,“天空中那些东西越来越多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之意,那东西仿佛只是看着,都有些令人心悸。
“太上长老呢?”凌之华脸色沉郁。
按理说,太上长老有先祖所留神剑在,对付那东西绝对是绰绰有余。
可为什么,还会让那东西飞出禁地?
作为世安谷的太上长老,尊阳子的手段还是很多的。
因此凌之华完全本该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只要专心对付栖霞宗与这些叛乱的修士就足够了。
这些人自己往枪口上撞,便实在怨不得别人。
朱家太小看尊阳子了,虽然尊阳子那一辈有交情的,还在世的已经不多了,但一个冲云子,就足够令整个朱家覆灭。
而他也着手做了不少布置。
可哪知道,刚刚那一场地震中,令世安谷的灵脉瞬间摧毁,甚至有不少世安谷弟子都被埋葬其中。
除了先祖留下的那座护宗大阵,其他阵法几近全部报废!
原本最不可能出问题的一环,此刻竟出了问题。
这令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忐忑,莫非那古窟中的妖魔,被镇压千年后,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连尊阳子都不能将其压制?
甚至连先祖留下的那些手段,都完全不起作用?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在这一刻,这绝不可能的事情,却成了可能。
感受着天空中那一股越来越恐怖的气息,他心中甚至有些怀疑,这样的东西,是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么?
整个世安谷的天空,逐渐的暗了下来。
红霞笼罩的护宗大阵上方,一层层黑云,如山如海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遮云蔽日,竟让白天变成了黑夜。
轰隆!
一声声雷鸣,犹如天怒,黑压压的云层,仿佛要将笼罩整个世安谷的护宗大阵,都碾压至粉碎。
这样的异象,是千百年以来,都从未有过的。
可这一刻,却似乎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天空的异象,他们就像是杀红了眼,渐渐的,连阵脚也开始散乱起来,在他们眼中,仿佛只剩下厮杀!
就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他们深陷于战场上,无法自拔。
凌之华的脸色,愈发地凝重了起来。
他确定自己已经做了最完全的计划,但在妖魔离开禁地的那一刻起,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甚至他曾经也考虑过,如果那头妖魔难以对付,该如何是好。
他做过最坏的打算。
可眼前的局势,似乎比他做出最坏打算的情况,还要坏出一大截。
或者说眼前妖魔的强大,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天地变色,甚至都没有出手,世安谷的弟子已经不知不觉受其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而更严重的是,受到影响的人,却察觉不到自己的这种变化。
他们能够感受到的只有……
“师尊,这些朱家修士好像变得越来越强了。”召南台中,曲明露被一道刀光震开,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血液也染红了衣襟,一缕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她轻微地喘息着,或许自入门以来,她还是头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
亦或者整个世安谷上至谷主、长老,下至弟子,都是头一次遭逢这样的变故。
秦长老此刻亦是面色凝重:“明露,你带大家退去后殿,这里我来应付。”
“走得了么?”便在此时,一道人影如同幻影一般,眨眼之间,已经踏入召南台深处。
秦长老抬头望去,竟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长老,别来无恙啊。”朱长老负手而立,静静地凝视着眼前抚琴的女子,眼中透出几分杀意。
最开始的时候,便是召南台弟子与朱家作对,闹得当时的朱家子弟,个个都畏首畏尾,人心惶惶。
而后又是召南台弟子率先与那姓方的结交,将其引荐进来。
谷内与那姓方的走得最近的,也是秦、石、古几位长老。
最可恨的是那姓方的,这才刚刚有了几分名头,便以几个几个下贱的铁钥、木符弟子为借口,铁了心要拿朱家开刀立威。
当真是得好好教他知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据说那姓方的不在谷中,既然如此,先拿与他走得近的几人开刀!
秦长老按住琴弦,一双凤眸中散发着丝丝寒意:“朱长老,你我修为相近,单凭你一人,便想攻破召南台,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朱长老闻言,仰头狂笑起来:“秦卿,称你一声长老,不要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终究还是个晚辈!”朱长老朱重华沉喝一声,眼中带着几分猩红的血丝,面上的表情,露出几分狰狞,“从跻身长老开始,便处处与老夫作对,真当老夫怕你不成?”
朱重华神色厉然,浑身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
紧接着,猛地一掌挥出,一股灵力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
秦卿当场面色一变,拉着身旁的曲明露向后飞退而去。
一直退至数丈之外,才堪堪停住,而先前所在的琴台,已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