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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莫须有的罪名

    第一个来找刘汉山的是他内弟,也就是刘麦囤刘麦囤的舅舅樊铜锣。此时的樊铜锣三十多岁,已经结婚生子。我奶奶樊玲珑去世后,樊家和刘家常有来往。后来黄秋菊进了刘家门,樊家心里有忌惮,很少来刘庄了。刘汉山倒是常去前红楼看看老丈人,买点烟酒礼品,坐下来说会话。樊家在大饥荒年代,家里缺吃少喝,刘汉山让人送去,保证不饿肚子。后来,两位老人因病去世,刘汉山辅助樊铜锣将老人发殡安葬,算是尽了一个女婿的义务和责任。

    樊铜锣从他大爷身上继承了老实本分懦弱等一切庄户人的品质,只是因为大盐已经普及了,他才把樊一篓做小盐的本事抛弃了。刘汉山曾多次给他机会,让他一个项目负责做生意,樊铜锣总是算错账,没几天就会赔个底儿掉。最后自己不好意思出门,在家侍弄十几亩地。土改一开始,这几十亩土地被村里人瓜分,后来没收到合作社,生产队。樊家在前红楼是单门独户,樊铜锣又是单根独苗,村里有受气的事儿,樊铜锣总是第一个被提溜出来吃瓜。事情工作队进驻前红楼,也是如此。工作队没想到的是,他们跳进村里人挖好的坑里。

    樊铜锣被关押的当天,他老婆黄云跑到刘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刘麦囤诉苦。刘汉山正在三义寨驻队,听到消息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儿了,当他来到前红楼,刘麦囤也被抓了。原来,刘麦囤到县城没有找到老爹,把情况和县政府的人说了,自己回家去前红楼慰问妗子和老表,恰逢工作组一位吕姓前来敲竹杠。刘麦囤的麦秸火脾气来了,脱光膀子和人打架。工作组的头儿是武装部的副部长秦寿生,平日牛逼惯了,根本不把刘麦囤放在眼里。他正为樊家老抠一毛不拔生气,看到一个二杆子站出来担事儿,也不问是谁家的人,啥来头,叫来民兵就把人绑了。

    刘汉山到来,看到儿子和内弟被关押,心里难受,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问:“怎么把人关押了?”

    秦寿生是官场老油条,他不会承认是敲樊铜锣竹杠,想捞点好处。“刘县长,这个樊铜锣是个地主,在村里偷鸡摸狗,扰得四邻不安。听说他不老实,总在暗地破坏革命生产,总想回到解放前,继续过剥削人民群众的地主生活。”

    “那这个人哪,犯的什么法?”刘汉山示意被绑地刘麦囤。

    “这小子过来为这个地主鸣不平,都是剥削阶级,反动分子。”

    刘汉山笑道:“秦部长,按照你的逻辑推下去,我也是剥削阶级,反动分子了。”秦寿生一愣,没有

    反应过来。旁边跟着看刘汉山的小齐对秦寿生示意,秦寿生很尴尬,心里发慌,嘴上不认账。“不管是谁都要遵纪守法,不能目无国法。”

    秦寿生干了缺德事儿,从来不敢到理亏。刘汉山将儿子带走,樊铜锣放了,秦寿生感到很憋屈,跑回县城和庞媛媛打小报告。他不说自己是为捞外快,而说是村里看管的重点人员。庞媛媛听后果然很生气,怪刘汉山伸手太长,管得太多。

    秦寿生看在驻队的村子很难下手,就派人跑到谷营抓人。他们抓来的是谷阳的户家,蛆一样的身材

    的曾庆祥。秦寿生以为和当地人没有关系,可以狮子大开口,弄笔外快。不料,人刚抓来,曾庆祥在县农业局工作的二儿子直接找到县政府,刘汉山带人来了,要秦寿生赶紧放人。

    秦寿生一看急眼了,说刘县长,你管得太宽了,什么人你都认识,还有没有一点原则?

    刘汉山说,曾东家是开明士绅,多年来为我党我军捐献财物粮食,是对革命有贡献的户家。你这样做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那才是没有党性原则。

    秦寿生不知道曾庆祥以前的历史,也不知道和刘汉山什么关系,吃到嘴里的肥肉又不想吐出来,又跑到庞媛媛那里告黑状。说刘汉山插手武装部的四清工作,他感到阻力太大,没法开展工作,把难题撩给了庞媛媛。

    庞媛媛登门问罪,质问刘汉山为啥管到武装部头上?刘汉山说:“庞部长,那个曾庆祥每年给八路军捐献五千斤小米白面,二百匹白布蓝布。你的县小队每年吃的喝的基本是他一个人贡献的,你现在好意思再扒他一层皮吗?”

    回到家,看到张德祥在,庞媛媛就想叨叨几句。刚说了一句,张德祥就骂道:“你眼瞎了,还是耳朵里塞驴毛了。那曾庆祥是开明士绅,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从八路军到解放军,每年都拿出一笔钱财给我们,你们武装部拿他开刀,这不是故意往党和政府脸上抹污泥吗?”

    “秦寿生没有说明白,我不了解实际情况。”庞媛媛不耐烦地说。

    “我看你们那个秦寿生,干脆就叫禽兽生。他驻队期间没干多少好事儿,无恶不作,这与你脱不了干系。”

    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庞媛媛本想借此机会撒个娇,在张德祥面前诉苦,没想到引火烧身。她一听急眼了,回敬道:“说秦寿生,怎么扯我身上了。他违法乱纪,该党内处理就党内处理,该刑罚处理就刑罚处理。你不要乌鸦站到猪身上,总说别人黑,不说自己黑。”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张德祥气晕了头脑,把这句话忘了,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庞媛媛立即拿出女人的看家本领,拳打脚踢,手挠指甲挖,把张德祥打的抱头撅腚,没地方躲藏。他找准一个空隙,被抓现行的贼一样溜出家门。

    侯宽来了,带来一罐花生油,还有一布袋红薯。侯宽很会来事,每次来都不会空手。庞媛媛已经习惯了,只是笑笑,坐在那里继续喝茶沉思。侯宽走过去,给庞媛媛轻轻按肩。“庞部长,是不是因为刘汉山和张书记吵架了?”

    庞媛媛没吭声,心想,这猴子真是精明啊,人一来,没说话就被他看清了。侯宽说:“我想了好多天,现在才明白。刘汉山这样的人,平时人精的猴子一样,又当了多年的管家,从来都是属刺猬的,只能占别人的便宜,从不吃亏。我们想白白从他手里弄钱花,这和虎口夺食一样难。”

    庞媛媛看着侯宽的黑脸,知道这小子有了好办法。便问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们让刘汉山占便宜,让他赚钱不就行了。”

    庞媛媛没有倒腾明白,诧异地问:“有钱让他赚,我们赔本赚吆喝,图啥?”

    “我们这是钓鱼挂的蚯蚓,只要他敢咬钩,最后连自己身家性命都会赔进去。”侯宽笑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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