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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光着屁股来

    一只绿皮蜥蜴趴在无花果树的枝头上,琥珀一样的眼睛中倒映着远方黑幕一样的天空,积雨云团中闪电龙蛇狂舞。

    它眨了一下眼睛,空空的脑袋里并没有蹦出智慧的火花,它低头啃了一口新发的嫩叶,鲜嫩的枝叶塞满了它的嘴巴。

    一滴雨水落在它的脑袋上。

    它不情不愿地再次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陷入呆滞的思考中。

    然后它飞快的逃走了。

    雨水变成了冰雹,鹅蛋大小的冰雹落了下来。

    蜥蜴很庆幸,因为它刚离开它啃了一口绿芽的树梢,那支树梢立刻就被落下来的冰石头砸断了。

    ……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青色的雨丝依旧斜斜地从天空落下,密密的,细细的如同牛犊身上的绒毛。

    萎缩的小溪突然**,溪流成长为大河,携带着泥沙,巨石和倒树切开了厚重的河床,一路奔涌着向下流冲去。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一场大雨过后,森林里无处不是掉落的野果,奄奄一息的昆虫,新鲜的树叶和破碎的鸟蛋。

    小野猪拱着长鼻子哼哼唧唧地追着母猪下垂的**,母猪生气地拱开不懂事的小猪,嫌弃它们碍手碍脚地阻碍了自己享受这场盛宴。

    母野猪凭着自己蛮横的脾气霸占了一片落满了无花果的地盘,这些摔烂的果实拥有大量的糖分,她埋头苦吃的时候,一只绿皮蜥蜴从树梢上落了下来。

    母野猪从不挑食,她立刻用蹄子踩住了这只受伤的蜥蜴,用长嘴咬住它的后背,用力一撕,就蹲在原地大嚼起来。

    树梢上,白岚死死地抱着无花果树,他要是掉了下去,下场就是那只在野猪嘴巴里的蜥蜴。

    蜥蜴的眼睛依旧闪闪发亮,它死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天空会将一个人猿幼崽突兀地扔在它的脑袋上。

    它不解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纱,瞳孔中不散的是幼崽迷茫的眼神。

    白岚的记忆模糊了。

    如果按照往常,现在是早上八点,他应该正坐在一间工作间中,喝着豆浆瞪着屏幕敲着键盘。

    虽然,这份工作每天要消耗他12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但是他没什么怨言,哪怕连续几个月的加班熬夜他也欣然接受。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这个人口超过千万的大城市接纳了他,他才能在这个庞大的城市立足。

    孑然一身,孤独一人,在茫茫人海中漂泊。

    他今天的生活就是昨天的重复。

    沿着这样的轨迹,他清楚无比地看到自己平淡而又普通的一生。

    或许,只有在寂静的深夜,他躺在闭塞的出租间,读着一些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书的时候,他流浪的灵魂才得到停靠的港湾。

    树梢上的视野广阔。

    他看着雨幕中连绵的青山,奔腾的河流,成片的森林和成群的飞鸟。

    心中慌乱不已。

    不仅仅是身体上由一个成年人变成婴儿的转变,还有这个陌生的世界在他的记忆深处找不到任何附着的锚点。

    白岚绝望地看着天空,他觉得他的世界一定是出了bug,老天爷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搞错了。

    一只绿色的竹叶青沿着树枝向着他游了过来。

    他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于是,那婴儿肥的身体便偏离了他该有的位置。

    雨后的树干上长满了树脂,于是那一点微小的错误决定便注定会被无穷的放大。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无比的决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滑落不可避免。

    在掉落到地面上,他做出了最后一点自救的尝试,他奋力抓住了最近的一根树枝。

    在他完全从树干上滑落下来前,那根树枝卸去了一部分重力势能。

    然后在树枝折断后,一片不大不小的叶子吸收了一些重力势能。

    最后的重力势能落在了那只野猪的脑袋上。

    “咚”

    一坨白花花的肉从树上掉了下来,准确地让母野猪的脑袋接住了。

    收到惊吓的老母猪一蹦三尺高,蹬飞了几只小猪儿子,慌乱地逃走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水洼里,惨死的蜥蜴兄瞪着眼睛看着他瞪着眼睛看着它。

    他看着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野猪,想了一下,轻轻地把死不瞑目的蜥蜴兄的眼睛给蒙上。

    这大概是他死之前能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

    ……

    然后,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跳了出来,野猪群一哄而散。

    大老虎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几个掀扑,按住了一只母猪,匕首一样的爪子抱住了母猪的屁股,然后硬生生用蛮力把它拖了过来,压在身体下。

    母猪吓得一声不吭,直到锋利的犬齿刺破它的喉管,它才绝望地歇斯底里地嘶鸣。

    白岚就坐在大老虎的身边,看着老虎从容不破地将这只至少有250斤重的野猪开肠破肚,掀开肚皮大嚼着内脏。

    死在老虎嘴巴里似乎比死在野猪嘴巴里结局要稍微好那么一丢丢。

    死得比较有尊严!

    想着就要死了,现在也无事可干,就好好地观察如此魅力的生灵。

    大王美如画。

    锦缎一样的皮毛随着每次肌肉运动都荡起一圈涟漪,它的动作又慢又稳,仿佛是雨后来菜园里闲逛的农夫。

    野猪就是长在地里的庄稼,庄稼遇到农夫那不就只有被收割地一条命吗!

    怪不得长白山的老猎人管老虎叫做猪倌。

    农村里管养猪的叫做猪倌。

    老虎的头完全钻进了野猪的腹腔,它大嚼着野猪的五脏,色彩斑斓如同锦缎一样的皮毛滚落着鲜血和雨水。

    他看着老虎那强壮的前肢,硕大的头颅和完美的躯干,就像是看着一台精密的超跑,还是四缸的那种。

    武松能打得过这玩意儿?

    他的前世在钢筋混凝土中给这些生命修建了一座供人们一睹自然森林的动物园,动物园中的大王们个个肥的像大猪,平时最消耗脂肪的运动就是打呵欠。

    人们也乐意见到大王胖成猪,这是工业文明富足的生活才能带来的脂肪的困扰。

    这里没有文明,他甚至怀疑这里有没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