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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夏京城外

    夜风拂过,月色迷人,夏京城外,一道粉白身影站立平野之中,身上带着幽幽香气,神态温和,静静地等着将来的人。

    此时,两道道身影出现在夜色之下,无声无息,转瞬即至。

    那人嘴角微微翘起,笑容如暖阳,与其平日,大相径庭。

    而此时三道身影渐近,正是玄凌苍与痕千古。

    “啧啧,这般模样,倒是与昔日的你大相径庭。”玄凌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不过相较于那个样子,我倒是更欣赏你这般,有品位,不艳俗。”

    痕千古并未开口,只是眯着眼看着。

    玄凌苍英年早逝,所以其对死后苦境发生的许多事情知道的有限。但是他却不同,当年火宅佛狱用兵中原,恰是这一着粉白色彩,以一己之力翻覆风云,使得正道数度失利。

    战无不胜,相较于武学修为,或许以兵法一道论之,更为合适。

    “依照计划行事吧。”那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如此说道。

    但是舒缓的双眉,大概是熟悉的装束,牵引了其心内过往的美好记忆,此时的他心情不错。

    “哈,那就走吧。”玄凌苍轻笑一声,抬头看向夏京城的方向。

    从骨子里,耀武扬威于一国都城,此事令玄凌苍感觉犹为的有趣。天生而来,玄凌苍便对于所谓的权威有着相当的漠然。

    而相对的,痕千古则表现得尤为淡然。作为一个杀人,无论是杀人,还是潜入,他早已烂熟于心。

    “根据情报看来,六辅的府邸之中,防守最为薄弱的。”

    “顾照离,传闻此人昔时为将,斩首千余而归,后来入朝从文,政事也颇多建树,堪称文武全才。”玄凌苍接续着痕千古的话说道。

    “而此人,性情孤傲,自恃武勇,是以也轻于防备。”

    “那便动手吧。”

    言罢,三人身影,一道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巍峨城墙,成不了三人之阻碍,负责戒备的军卒,三人更是视若无物,不多时二人已至一座府邸的屋顶之上。

    “守备确实疏松。”痕千古点评道。

    夏京作为大夏国都,要害之处,而六辅更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府内多以重兵陈列。而唯独二人足下的这座顾府,守备显得尤为疏松。

    旋即,痕千古便捉准了目标,消失在了屋顶上,下一刻便现身在了顾府的后苑之中。

    漫漫后苑中,只见得一道萤光,照亮一亭。

    着一身便服的顾照离捧着书卷,默默品味,蓦然,抬首四顾。

    “漫漫长夜,朋友既然来了,想来是来杀顾某?”

    “不过是一个警告而已。”痕千古怀中抱着神锐,悠哉悠哉的坐在亭上,对着亭内的人说道:“当然你若真不济,痕千古也不介意杀一个人就是了。”

    “痕千古?天葬十三刀?金光堡?”顾照离有些意外,金光堡方面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有想过,金光堡的人,竟然敢,竟然能,出现在这大夏最为要害的地方。

    更能对着朝堂重臣,六辅之一喊打喊杀。

    “只是痕千古而已。”

    “仅凭阁下一人,只怕还不够。”

    “若只是杀人,应该够了。”

    话语落,神锐起扬,一击,一瞬,寒光现!

    顾照离见状,剑指凝霜,划出一道银色的剑芒。

    试探第一招,一者退三步,一者退半步,气浪掀起一地的花瓣草叶。

    “看来杀你,比吾预料,还要来的轻易啊。”

    “夸口!”顾照离以指代剑,“莫忘了,此地是某的顾府,是大夏的夏京,而非是尔等的金光堡。”

    “正是,记得啊。”

    话语落,顾照离顿时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毁灭气息,自近处升腾而起,赫见高处,玄凌苍搭弓,引弦,会挽神展似满月,弦上所引,赫然正是——

    “弓弧凌天苍·一气贯十方!”

    帝虹再开,银虹一瞬贯天穹,顿化漫天银星,摧枯拉朽!

    “那是,天宫院!”

    顾照离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极端怒色。

    天宫院,乃是大夏机巧兵机军甲钻研后盾,亦是大夏最大的军械府库所在,而眼见金光堡来人竟是以天宫院为目标,顾照离心急怒极。

    “叛逆,该死啊!”

    “汝,有活命能为,再说其它无妨!”

    ……

    ……

    夏京城外,东垂五百里处,儒门傲雪阁,三权之一,水栈溪岚·竹墨烧正往夏京急急而行。

    阎浮提、绮雨闻道轩之目的在于域外,在于封狼山脉之上的封印。但是傲雪阁则不同,承接儒门诰命,诰命旨意无违大义,承旨儒门之中便需照令而行。

    也因此这一场风波中,牵连最深的,反而是儒门。

    就在竹墨烧来至半途之时,蓦然脚步停滞,风息,在刹那之间,转变,变得不可捉摸,却又无比的危险。

    此刻,但见夜色之中,一道跨刀的灰袍身影,吟诵诗词,缓步而行。

    “缚刃藏刀颜未欢,落拓江湖载酒寒。忘迷红尘征衣远,卧醉沙场客不还。

    眼前不见东风起,壮怀日暮黄沙里。盛名从来无凭依,空与他人吟哀诗。”

    “来者何人?”

    眼见来人不善,深浅未明,竹墨烧不敢大意,墨竹霜刀刹那入手,冷对眼前神秘刀客。

    “名字吗?”刀客微微眯起了眼,“人这一生,会有无数的机遇,遇到无数的人,经历无数的事,但是似乎大多数人都对此不甚在意。”

    “似乎,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便知道了,这个人的一生。”

    “你?”竹墨烧紧皱起眉头,这个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神神叨叨,但是这种气息,却是骗不了人……

    “我的一生,有过很多的身份,他们对我的称呼也是各有不同。”

    “朋友也好,爱人也好,仇人也好。”

    来人缓缓握上腰间的刀。

    那把刀古拙朴实,藏在一个看上去已很有些年岁的皮毛刀鞘之中。

    它有一个很朴实的名字,恨铁。

    “昔时的我,有一个名字,但那已经成为了过去。”

    “若你真需要一个名字用来称呼我,那便唤我,天险刀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