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召唤苦境行路难第二十七章:重至燕冀城“方才那人身上的衣袍,是无冕卫的。”穆瑜的身后,楚遗的声音响起,“我在图册上曾看到,看来封狼山脉深处的异变,确实不一般。”
“无冕卫么……”穆瑜重复了一次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号。
天子近卫,形似穆瑜前世的锦衣卫,以“无冕”为名,便是天子至高无上的期许。
“实力如何?”
“未知深浅。”
一问一答,穆瑜蹙眉,就连楚遗都看不出来深浅,那方才的那人,就算在无冕卫中,只怕也不是一般身份。
“那你们两人觉得,吕黄金所言,几分可信。”
“言辞之中有所隐瞒,但大致不错。”
“我的看法与司空翎相同。”楚遗在旁说道:“毕竟无论如何,封狼山脉深处,危险已是很明显,至于吕黄金其人的身份,只怕也与此事有所关联,不然也无法解释他为何常驻此地。”
“但他将事情说出,目的又是为何?”
“依我来看,无论他的目的为何,以不变应万变,无疑是最好的手段。”楚遗说道:“至于当前所要关注的,倒不是吕黄金所言的真假,而是无冕卫的到来,这背后的含义……”
“嗯?”
……
……
“穆瑜、司空翎、楚遗么,并无那个自称凯旋侯的人。”无名客栈内,男子喝着酒,嘴里低声自言自语,脸庞上露出丝丝冷酷之色,右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而在男子的身后,是无名客栈的掌柜,此时的吕黄金紧闭着双眼靠墙站立,若非胸口尚在起伏,便是一具尸体了。
“所以那个凯旋侯,还在封狼山脉之中吗?”
“戮主,是否先动手,将那一行人铲除。“房间内的阴影中,传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子的声音。
“不必了,那人身边的那两人,也不是简单之辈,没有必要在此时节外生枝。”男子静静地敲了敲桌面,语气斟酌的说道,“天阳剑宗当年的法阵仍在,强闯只会暴露行迹,先让这位穆小侯爷去探一探路也是无妨,不过……战无不胜凯旋侯吗,哈。”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阴影中的声音接着说道。
“什么都不用做,也不必做。”男子冷漠说道:“不日,这片北地将再起争端,届时推波助澜,我们也正可试一试,所谓火宅佛狱和弓弧名家,真正的底细。”
“戮主是认为台面上仍非他们全部的实力?”
“一个组织,不过寥寥数人,可能吗?”男子语气自信的说道,“静待吧,待到这一次燕冀城的盛大文会结束,北境又将再起风云了。
……
……
月圆,雾浓,夜色如水。圆月在浓雾中,繁星镶嵌于天际,月色凄凉朦胧,星光亦是明暗不定,淡薄的月光洒在地上,融入到整座燕冀城里。
即便是已经入了冬,燕冀城的热闹亦是丝毫不减。灯火通明,烛火辉光映得整座城乍一看去见不到丝毫的暗色。
正是:水门向晚贩商闹,桥市通宵淄喜行。
再次来到燕冀城,穆瑜仍是心中不由感慨眼前繁华,在他的脑海中北地大多苦寒,哪怕前世古朝亦是如此,唯有此地,大夏,燕冀城为北地重镇,却是难以言喻的繁华,这令穆瑜不得不更警惕那位燕国公的手腕。
通衢之地古已有之,但能让一地发展至此,除却先天的因素外,也需有能臣干吏。燕国公一脉久镇燕冀城,若说这其中没有他们的手尾,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重游故地,依旧是那一家悬挂着同福客栈招牌的客栈,穆瑜带着司空翎和楚遗几人径直迈入了其中。
相较吕黄金的无名客栈,同福客栈则就要大上了许多,没耗费多少功夫便安排好了众人的房间。
房间内,穆瑜沏了一壶清茶,看着夜幕之下的燕冀城,还记得月前,初次踏足此地,那时的自己心中忐忑难安,便是有了大衍造玄图,有了凯旋侯为臂助,心中仍是无可避免的有些惊慌,带着对前途的茫然。
但如今再回首过往,心态已是大不相同,虽仍时有对自己的质疑之心,但也已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对于未来的茫然和不安,如今也已淡去了许多,再不是先前全无目标的模样。
此时,房门敲响,便如当日汪梵圣的禀告。
只是这一次,响起的是楚遗那平静温和的声音。
“公子,严府廖管事前来拜见。”
严府……管事……
穆瑜拉开门,入眼的是一个相貌普通,身形瘦削,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温和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笑容,对着穆瑜微微点头示意。
“廖明,忝为严府管家,受大人之命邀请公子过府用宴一叙。”廖明行了一礼说道,作为管家,气度却是不输那些书院的教习先生,甚至犹有过之。
上一次,严玄畅选择了避而不见……
而这一次,却主动找上了门来……
穆瑜微挑眉头,作为燕冀城三营统领之一,严玄畅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入城的消息倒是并不意外,甚至就算严玄畅不遣人来,他也会再上门拜访。
虽在金光堡,通逵镇与燕冀城两地相隔,但严玄畅对于金光堡给到的帮助不可谓不多。
但是……
穆瑜看向了一旁的楚遗,又看向眼前的廖明,“我明白了,有劳廖管事,还请稍后。”
待收拾妥帖后,穆瑜又让楚遗带上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坐上了自严府而来的马车。
马车内还算宽敞,并不如何拥挤,也让穆瑜能够分出精神去思量即将到来的一切。
方才在客栈时,穆瑜便已经打听过,此次燕国公府的文会异常隆重,邀请了不少临近地域勋贵、门人、名流参与,说是文会,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宴会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穆瑜愈发觉得此次的文会只怕不会简单。
甚至,可能就连自己的老师,在这场文会中也只怕是处在一个身不由己的位置。
这么一想,穆瑜更觉得,只怕一场足以席卷整个大夏北境的风暴,已然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