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召唤苦境行路难第二十章:人兽兽人初冬的封狼山脉萧瑟沉寂,虽有些许的寒风,但还说不上冷彻心骨的程度。
不知不觉间,穆瑜一行人已遵照着司空翎等人绘制的地图在封狼山脉内前行了两天两夜,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也已越来越多,远非是当初司空翎他们绘制的能比。
然而,随着愈发深入封狼山脉,穆瑜的眉头皱的越紧。
这两天里,莫说遇到如同那头灰狼一般的魔化凶兽,便是连普通的野兽也稀缺的紧,穆瑜也曾经在书册上看过关于封狼山脉的记载,与眼前亲见的可说是大相径庭。
穆瑜心内愈发的肯定封狼山脉中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故,但两天探索下来,一无所获,却又不可避免的有些许急躁。
“点火,警戒,安营。”
此行之中,除却一干士卒外,随行的还有凯旋侯和枯鹰。
司空翎则在金光堡中负责调剂弓弧名家几人与楚遗的关系。虽然弓弧名家因为穆瑜的缘由不再说要与楚遗分生死,但日常摩擦不断,尤其是脾性火爆的将门飞猛。也唯有司空翎和枯鹰二人,能可勉强缓和冲突。
可以想象,现在楚遗和弓弧名家的矛盾尚且如此,未来随着越来越多势力的加入,那时派系和势力之间的争斗,无疑会更加的麻烦。
“今夜便在此安歇,若明日仍旧一无所获,便该回返。”凯旋侯淡淡说道。
穆瑜点了点头,虽然很遗憾,但是也无可奈何。局势瞬息万变,他也不能离开金光堡太长的时间。
“枯鹰,今夜劳你守夜。”穆瑜看向枯鹰说道。
枯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他一向沉默寡言,穆瑜与之接触这段时间下来,早已习惯。
夜色愈发的沉寂,天幕乌云笼月,甚至就连星光也不曾遗漏半点,整个简陋的营地陷入了深沉的阴影之中,只有一团篝火徐徐燃烧着,随着一旁不时添入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枯鹰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整个人被郁郁葱葱的枝叶所包裹,半眯着眼,背部依靠在高大的树干上,脑海中闪过几道莫名思绪。
蓦然,枯鹰原本半眯着的眼睁开,就在起身的瞬间,猎狩之角跃然入手,箭在弦上,指向一处。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原本闭着双目的凯旋侯也已睁眼,整个营地转瞬复苏,穆瑜也已苏醒看向那漆黑深林的深处。
低沉的咆哮声入耳,立于最高点的枯鹰率先出手,三抹漆黑流光隐入夜色贯入林间,下一刻,只听闻一阵剧烈的咆哮声,一个庞然大物一跃而出,落地的刹那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
穆瑜定金一看,却是一头黑熊,身上还扎着枯鹰方才射出的箭矢,只是已被折断。
“更为庞大的魔气。”凯旋侯眉头微皱,上前一步,“众人退下。”
巨熊起身,数丈之高,熊掌一落,更是崩山之威,凯旋侯巍然不惧,迎面一掌迎上,只闻一声闷响,竟是凯旋侯足陷三分,大地龟裂,无声音浪回荡四野,穆瑜只觉得体内一阵气血翻涌。
“这是……”
一掌之会,凯旋侯面色一变,巨熊沉掌再落,凯旋侯攻势一换,腾挪卸力,翻身再提强劲,一掌落下,却是更为汹涌的魔气倒卷袭来,将凯旋侯强势逼退。
“怎会如此。”凯旋侯面上异色更甚,同时枯鹰再接连射出数箭牵制,穆瑜亦同攒一掌以应,却见黑熊周身魔气鼓荡,扫荡二者攻势。
这一次,便是穆瑜也感觉到了异常,这头巨熊比之那头灰狼,魔气更充沛的同时,二者更有着一个极大的区别,那便是这头黑熊,似乎是能以一身魔气为用,而并非是简单的兽性本能,但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
苦境中也并非没有能运使真气的兽族,但那要么是天地所诞的特异灵兽,例如鬼麒麟、云海仙门的仙海灵兽卷中的神兽‘亦或是介于人族与兽类之间的兽人一族,例如天外南海兽族、翼族和虫族。但是眼前的黑熊,分明不过寻常的凡种,受魔气侵蚀,竟然也能做到这一步……
凯旋侯眉头一皱,异能关注双眸,如墨双瞳绽放暗青异彩,探究黑熊底细,却是目光所至,所见更是令人惊讶。
只见那黑熊皮肉之下,赫然是一副人的血肉骨架,五脏六腑,支撑着眼前这数丈高的庞大身躯。眼前众人所面对的,哪里是什么凶兽,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此时,随着黑熊一举一动,那丹田气海亦随之流转滚滚魔气,雄浑一击,直取凯旋侯。凯旋侯稳然以对,掌劲宏湍,雄劲交击,刹时烽火震方圆,狼烟漫九霄。
“嗷!”
凯旋侯全力一击之下,巨熊显现颓势。凯旋侯却是再进一步,极招出手——
“魔蚩碎元!”
一式再出,蕴藏浩瀚邪威,狂似怒山冷暴雨,便是巨熊一度怒催魔元,终是不敌凯旋侯极招,一式之下,尽断生机。
而就在生机断绝的刹那,黑熊也退去兽型,复归于人态,只是还不待几人上前查验,尸身便快速腐败,不过数个呼吸,便已只剩下一具枯骨。
“这……到底是。”穆瑜看着眼前转瞬间从巨熊到枯骨的变化,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得有些愕然。
不仅如此,就在褪作枯骨之后,那原本澎湃的魔气也快速消散,甚至快到了穆瑜都来不及作出反应,便消散于无。
“四周皆有动静。”此时,枯鹰的声音再度响起,敏锐的他已感知到四周的异动。立刻回报说道。
凯旋侯的面色仍是如同一滩死水,看不出半点异样。
他看向穆瑜说道:“如何,畏惧吗?”
穆瑜只是淡然一笑,“还好。”
便是眼前异变超出了他及众人的预料,但是他的心态,就如同他所说的,真的还好。
毕竟他的身旁,有弓弧名家的高手,还有火宅佛狱的三公,若是连这样的场面都应付不来,那也枉有那么响亮的名号了。
只是看着那深林中不断翻涌的邪气,穆瑜心内明白,这一趟的行程,只怕是,该要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