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并没开口说话,而是用祝由术传递心声,“你们几个伤了巫姥,待我先给她疗伤。晚上月亮升起之时,再来找你们算账!”
此刻,她身上所具灵气应该是增长很多,不需要接触,也无需对视,就能传递心语。
我感觉她明显就像变了一个人,身上那种冷傲气势比神仙姊姊还盛,心声里透着一股彻骨寒意。
慧深神僧声如洪钟,“阿弥陀佛,佛道两宗联手,邪魔外道岂能来去自由!”
“正要取你元神为巫姥疗伤!”小巫用心语说着,忽然就到了他跟前。
慧深神僧待要使出佛手印,不知怎么地停顿了一下,脸上黑气一现,露出痛苦神色,似乎是真气运行受到阻碍。
两位真人和神仙姊姊司马神瑶见状都抢身过来,小巫举起皓腕振动青铜铃,三人如同撞到无形的铜墙铁壁同时向后跃开。
小巫五指呈龙爪状,罩在慧深神僧头顶。
慧深身躯高大,尽管是坐着,小巫的手臂仍旧要高高抬起,才能按在他脑门。
他咬牙承受,竟然无法摆脱小巫抓在他头上的五指。一种金色有形无质的东西源源不断被小巫五爪吸出,她手指上仿佛带有一股巨大的无形吸力。
我想起巫姥当时吸取我元神的那一幕,便大叫,“不可以!”
小巫闻声只抬眼看了我一下,“你是何人?敢教我做事?”一甩左袖。
我只觉她心语陌生至极,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觉间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己向后飞出,重重撞上岩壁,跌落在瓦面,差点滑下屋顶。
等我爬起身来,就见小巫松开按在慧深神僧头顶的五指,附身抱起巫姥,也不见作纵跃之势,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在九头鸟背上。
九头鸟“桀桀”怪叫,驮着两人,转身飞向对面的天峰岭,渐去渐远。
司马神瑶说:“她腕上青铜铃不知是什么法器,威力竟如此巨大。月圆之夜,我的‘太阴炼形’道术可发挥到极致,今晚她若再来,我当放手一搏!”
李真人抚摸着手里的剑,喃喃说:“来吧,尸解剑等着为她出鞘!”
他们注意力都放在怎样对付转世巫祖身上。
陶弘景却关切地问慧深神僧,“大师,你好像有些不妥?”
“转世巫祖果然强大无匹,老僧非她对手!”慧深神僧被小巫五爪抓住脑门吸取元神不过这片刻之间,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死灰一般难看,他勉力站起,身形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侧面“空灵阁”走廊上抢身飘了过来,扶住慧深神僧身体。来人正是雅僧法庆寺主。
慧深神僧抬眼费力地说:“是、是你……!”
法庆寺主说:“神僧,你元神大损,不要说话,尽量闭目养神。”他说着一双妙眼似乎蕴含深意望着慧深神僧。
慧深神僧说:“好,不说不说。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这下几位佛道高人都大惊失色。
李真人上前把住慧深神僧脉门,脸露惊异神色,说:“怎会这样?大师丹田似乎在此以前就已经受损,所以,转世巫祖才能轻松吸取他元神。”
陶弘景沉吟说:“看神僧面色,是被剧毒侵蚀,破了丹田真气。据贫道所知,神僧几十年修行,世间恐怕唯有火鸩尾羽之毒可破神通。”
慧深神僧说:“阿弥陀佛,究竟是何时中毒,老僧、老僧自己并无丝毫察觉……”
李真人沉吟说:“大师每天都和我们在一起,除了南朝鸩者首座,想不出普天之下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我们眼皮底下施毒不着痕迹?!”
司马神瑶说:“不知大和尚昨晚接触过什么人?”
李真人摇头说:“大师的静室是在我和陶真人卧处中间,因受空间所限,静室狭小仅容一床,如果有人接近,我们岂能察觉不到?”
司马神瑶说:“亦有可能是大和尚在京都洛阳赶赴恒山的路途中遭人下毒暗算。只是出手之人用毒份量拿捏的恰到好处,等到这个时候才发作。大和尚乃大魏得道高僧,和萧齐鸩者并无瓜葛,鸩者为何要下毒加害?”
我插言说:“不一定是鸩者,有可能是‘杀生浮屠’下的毒!”
李真人看了我一眼,诧异地说:“什么‘杀生浮屠’,老道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那是一群神秘人物,专门杀害僧侣尼姑占据寺庙,像慧深大师这样的高僧正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慧深神僧打断我的话说:“老僧无碍,不必、不必探究。火鸩尾羽之毒虽然厉害可破神通,也非即刻发作的猛烈毒物。老僧寻一处僻静之处,先凝聚元神,恢复体力,或许、或许可以……”
不知何故,慧深神僧有意无意总在庇护“杀生浮屠”。我想其中必有缘故,要等高人们击退转世巫祖后,找个机会单独问问他。再看他尽管是得道高僧,但元神被吸,也是变得十分虚弱,闭目垂首不语。
法庆寺主抬头说:“小僧知道这‘玄空阁’对面天峰岭有一处白马寺。慧深大师可以去那里暂避,修复元神。小僧愿为其护法。”
李真人说:“独孤寺主护法,那是最好!”
我心中疑惑,法庆寺主不是姓刘?为何叫他“独孤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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