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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草木繁露,一岁一枯

    半月之后的清晨,梁嘉轩早早地起床,昨晚打坐练气到子时,可早早起床却没有任何疲惫之感。

    这段时间的修习,让梁嘉轩感觉收获颇多。

    众同门师兄弟在三位师兄的督促下,陆陆续续地早早起床洗漱。

    洗漱完毕,一行八人来到练剑之处。

    按照惯例,今日师傅不在,刘青松早就告知弟子每三日教授一天,其余两天弟子们自行练习,如有疑惑可以询问三位师兄。

    众人近日练习都颇为努力,都已基本掌握了苍松剑法的全部招式,对于剑招的不解之处,众人在师傅不在时纷纷询问三位师兄。

    段瑞华,李思博和潘然三人皆耐心地回答他们的提问。

    陈丹阳口才颇佳,又善于钻营,这些天很快就和三位师兄亲热无比。三位师兄也对他颇为认同,极其耐心地指导陈丹阳的剑法中的不足之处。

    练剑时梁嘉轩稍稍离众人远了一点,在内心里细细揣摩剑招,然后拔出铁剑,一招一式地反复练习。

    华山派弟子,外门弟子统一配备铁剑,内门弟子则配备百练精钢剑,至于派中师叔和长老,则都会在华山派剑阁中选一宝剑。

    苍松剑法古朴典雅,攻守中仿佛蕴含某种自然法则。梁嘉轩一招一式推演,发现体内气息似乎越来越雄浑,剑舞了很久,竟没有感觉到疲累。

    半个时辰以后,众人见剑招都已非常熟练,便想着互相拆招,于是寻来两把木剑,就捉对“厮杀”在一起。

    拆招的提议是陈丹阳提出来的,因此,陈丹阳执起一柄木剑,就和公孙胜站在了一起。两人你来我往,舞剑都颇有几分功力。

    只是陈丹阳确实颇有天赋,在交手第十五招的时候,一剑砍在公孙胜的手上,公孙胜手上吃痛,木剑脱手而出。

    “师弟承让”陈丹阳自得地说道,脸上满是傲娇之情。

    随后,王进才手执木剑和陈丹阳战在一起,王进才的剑招大开大合,颇有几分厚重之意。而陈丹阳剑招却颇为刁钻狡诈,总是剑走偏锋。

    “啪”当切磋二十余招时,木剑重重地击打在王进才的脸上,一道红痕出现在王进才略微肥胖的左脸之上。

    “师弟高招,甘拜下风”王进才满脸通红地说道。

    被人用木剑打脸,确实脸上有点挂不住。

    “师兄不要见怪,剑招一下没能收住”陈丹阳说道,可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的意思。反倒有几分得意之色。

    见弟弟受辱,王进茂走了出来,拾起弟弟被打落的木剑,拱了拱手,便和陈丹阳斗在一起。

    王进茂剑法也只是比弟弟稍微胜出一点,在陈丹阳面前也渐渐感到招架不住。你来我往的拆了三十余招。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疏忽,王进茂失了一招,右脸上被木剑抽出一道红痕。

    众人看到此处,都觉得愤愤不平,一次偶然还说的过去,可两次都是如此,还一左一右,说不是故意为之,谁会相信?

    只是同门师兄弟之间切磋,谁也不好指责什么。

    见没有人再出来和他拆招,陈丹阳目光扫过梁嘉轩,用略带挑衅的眼光看了看他,脸色略带不屑。

    梁嘉轩无意出头,便假装没看见陈丹阳挑衅的目光。

    只是陈丹阳哪里会就此罢休,只见他用木剑指向梁嘉轩道:“师弟,闲来无聊,可否跟师兄切磋一二。”

    “师兄剑法独到,师弟我自愧不如”梁嘉轩拱手道。

    “理不辩不明,剑不论不知,我们师兄弟一起练剑,本应相互论剑,才来博采众长。莫不是师弟看不起为兄”陈丹阳咄咄逼人地说道。

    听到此处,梁嘉轩知道,这场比试是不可避免了。

    于是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请师兄赐教”梁嘉轩年纪虽轻,可经历过诸多磨难以后,心境早已不似寻常孩童,不会因为陈丹阳的挑衅就乱了心绪。

    两人相互行了一礼,便斗在了一起,陈丹阳剑招娴熟,对于剑招的变数也领悟的非常精深,再加上使剑确实比较刁钻,小小年纪初学剑法就如此了的,确实天资聪颖。

    可梁嘉轩比之却胜出良多,梁嘉轩剑法端庄大气,洋洋洒洒之间如行云流水。剑法气势如虹,颇有大家之风。

    只是梁嘉轩为了藏拙,便只是见招拆招,没有任何杀气在剑招之中,故缺乏凌厉之意。

    只见两人拆了八十余招,梁嘉轩见陈丹阳如此打法,招招刁钻狠毒,便就也有了怒气。要知道泥人尚有三分火,佛陀亦有怒目时,更何况梁嘉轩还是个孩子,哪里还能想着藏拙。

    只见梁嘉轩木剑快速一挥,一招苍松摆尾,木剑击在陈丹阳的右手手腕之处。

    陈丹阳手上吃痛,木剑脱手而出,插入泥土之中。

    “师兄,承让”梁嘉轩拱手一礼道,众人齐声喝彩。陈丹阳过于傲娇,众人对他都颇为不满。

    陈丹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着拆招百十余招,喘着粗气。尴尬地说道:“师弟剑法了得,为兄记住了。”说罢拂袖离去。

    众人看到陈丹阳如此表现,都微微皱了皱眉。

    第一次看到梁嘉轩的惊艳表现,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梁嘉轩。

    梁嘉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陈师兄切磋良久,气力不继,方才侥幸胜了半招。”说罢,梁嘉轩便又径直走到一边,练起剑法来。

    刚才切磋剑法,梁嘉轩颇有感悟,思索了一会便一招一式地舞将起来。

    众人看到梁嘉轩如此不骄不躁,又勤奋刻苦。不觉间被他感染,也纷纷继续投入练剑之中,这一天众人比平时多练了一个时辰。

    通过半月以来的练习,梁嘉轩基本已掌握了苍松剑法的基本剑招,对于剑招的内涵也做了深入的研究,可对于剑招的每一招的内在联系却一直没有什么突破。

    通过刚才的切磋,梁嘉轩隐约把握到了一丝精髓。

    以前他总是拘泥于剑招本身,却不知变通,需知剑法一道,变化是它的灵魂之所在。

    僵化的剑招,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只有灵活运用剑招,才能让舞剑如鱼得水。才能把剑招变成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剑如臂使,这样才算真正的入了剑道之门。

    梁嘉轩不断地变化着自己的剑招,印证着内心的想法,九九八十一剑招,第一次在梁嘉轩剑下一气呵成。

    内心无比欣喜,梁嘉轩感觉自己真正地明白了什么叫剑道,可正是感悟到了剑道,才明白剑道一途是如此艰难,前路艰难,唯上下求索而已。

    众人结束了一天的功课,纷纷回到厢房,洗漱之后便进入睡眠之中。山中日月,日复一日,草木繁露,一岁一枯,在众人的剑舞之中,三年时光转瞬即逝……  20605/107882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