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杨清邀请征辟的一众属吏到家一聚。
柳隐、张嶷、杨戏、沈达、周兴皆汇集一堂,让他家不大的正堂都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杨戏早已受到杨清的邀请,军营选兵后的第二日就同意了征辟。而沈达、周兴以及麾下的一干护卫皆已将隶属关系转至越嶲郡,二人也是杨清看重打算好好培养的人才。
他日到郡后就会对他们委以重任,故二人如今再不是普通的基层军官,自然有进来议事的资格。
杨清看着下首五人,心中不免有些自得,如今自己属下也算得上人才济济了,柳隐张嶷杨戏皆是原本历史上证明过的大才。
而沈达周兴两人的潜质不错,假以时日未尝不会成为中高级将校。有这五人辅佐以及百名精锐战士随从,杨清对越嶲郡一行大有信心。
“诸位,今日的聚会可算得上群英会啊。”杨清笑道。
柳隐五人闻言互相望了望对方,也不由大笑起来,如今他们是信心满满、踌躇满志,恨不得早日赶往越嶲郡建立功勋。
杨清道:“如今你等的隶属关系尽都交接完毕,该是准备出发的时候了。我意五日后出发前往越嶲郡,你们可趁还有时间处理好家中之事。”
五人皆起身应道:“诺,谨遵府君之命。”
杨清用手示意大家坐下,待众人安静后,又道:“想必大家也对各自的职位有所关心吧。也罢,如今人员已齐,今日就将各自所任官职一一宣布。”
越嶲郡如今缺没的官职朝廷也是知晓的,故杨清可以提前量才任用。
杨清正色道:“以杨戏为主簿,掌我文书。沈达为门下掾,掌我仪卫。周兴为门下督,为沈达副手。张嶷为别部司马,总领郡兵,柳隐为曲长,佐之。”
其中张嶷原本身为州府从事,官秩最高,因此杨清让他出任秩比千石的别部司马,为五人之首。
另外四人官职也有提升,如柳隐的曲长秩比六百石,这可比他原来的郡府文学史高多了。
此刻五人听了自己官职已定,尽皆欢喜,起身向杨清拜谢。杨清也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来,诸君举杯,为我等上任越嶲郡建立功业而干杯。”
众人闻言,皆举杯相应,随即排开筵席、吃喝起来。
夏侯府花园中,杨清与夏侯月在小亭里沉默相对。良久,还是杨清先开了口:“月娘不必担心,我已嘱托过卫中郎和韩校尉,他们二人皆是心思玲珑之辈,定会好生把控局面的,一旦事有不济,你可马上撤离。”
夏侯月展颜一笑:“有劳杨兄了,奴家这边君莫要担忧,月儿能够与王普他们周旋下去。倒是兄,那越嶲郡如此危险,千万要多加小心才是。”
杨清见夏侯月不担心自己反而关心他的安危,心中感动不已,续道:“另外我已知会过子敕先生和子玉兄,要他们对你多加看顾,虽然他们二人不知内情,但多些人帮助,终归是好的。”
说完,杨清脸上不禁一热,他想起了自己与秦宓、李瑜说及此事时二人那古怪狐疑的目光,他又不好多做解释,只得让二人误会下去。
夏侯月点头谢过,又问道:“不知兄何时能回来?”杨清道:“虽然这要听从朝廷的安排,但我会尽力争取明年返回。”
明年诸葛亮就会统兵南征,叛乱按原本历史半年即可平定,今世想必也不会太久吧。
“如此就好。”
夏侯月虽不知杨清怎会如此自信,但她素来信服杨清之能,更何况眼前之人又极得诸葛丞相器重,料想其调动官职不难。
“既当远离,兄身边怎能没有人服侍?”夏侯月指了指亭子下面站着的木兰:“我让木兰随兄前往越嶲,她精明伶俐,又熟悉你的生活习惯,定可照顾好兄的起居。”
这点夏侯月倒没说错,他二人关系熟悉拉近后,木兰就经常到他的小院做些打扫、收拾、煮饭一类的杂务,他起先也不适应,后来也就习惯了木兰的照顾。
“这,不好吧。木兰不仅是你的贴身婢女,而且你和她情同姐妹,我怎忍心让她离开你呢?”
人家让婢女偶尔过来照应一下自无不可,怎可让人随自己而去呢?
杨清推辞道:“至于起居照顾,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身为郡守,太守府里自有侍者仆人。”
夏侯月摇摇头,仍然坚持:“公家的侍仆怎能比得上木兰用心,杨兄切勿推辞,免得冷了月儿的心。”
杨清见推辞不过,只好苦笑道:“也罢,不过这事总要听听人家木兰的意思吧?”
“此事我昨晚已和她说过,她已同意了。”夏侯月走到亭边向下喊道:“木兰,你上来一下?”
“木兰,杨府君过几日就会前往越嶲郡上任,到时你就随府君同去吧。”
“是,娘子。”木兰低头应了一声,不敢向杨清看去。这可不再是偶尔过去帮忙收拾一下,而是要长久贴身照顾,因此木兰此刻有些害羞。
杨清见人家小妮子都这样说了,只得同意,又见木兰神情有些扭捏,随即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谢你主仆二人的好意了。木兰,你我也是老相识了,此去越嶲可就要辛苦你了,不过放心,明年你就会回到你家娘子身边的。”
在夏侯府吃过午饭,杨清又来到了司金中郎府,穿过各式各样的作坊,他终于在刀剑作坊中找到了蒲元,这老头看来还是最爱铸造刀剑啊。
蒲元洗了洗手,又用巾帕擦了擦脸,带着杨清左拐右拐进了自己的公房。
“明之,上任前的杂事已经料理好了吗,怎么今日有闲暇来此寻我?”
杨清笑道:“今日清来此,一是为了向公辞行,二是想请公帮个小忙?”
“又是想找我打造兵器?”蒲元问道:“但你不是过几日就要前往越嶲郡了吗,这点时间可来不及啊。”
杨清道:“蒲公就是蒲公,一语中的,清今日就是为了兵器而来,只是并非现造?”
蒲元笑道:“原来是想在某这里挑选,这个容易,你看重哪把兵器尽可拿去。”
“蒲公既然如此说,那清就不客气了,某想要三千口七十二炼的环首刀和一千架六石的臂张弩。”杨清一脸认真地说道。
蒲元正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此刻听了杨清的话,忍不住一口将嘴中茶水给喷了出来,幸好杨清反应的快,及时扬起衣袖遮住了脸面,这才逃过一劫。
杨清苦笑道:“些许武器,公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还些许武器,你小子知不知道寻常军士所用的环首刀一般只有三十炼,而七十二炼的如今库存也不过一万多口,现在你小子张嘴就是三千口,真当金府是你家开的啊。
蒲元在心里不住地吐槽,又见杨清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己,当即被气得笑了出来:“三千口,明之你可真敢张嘴啊?”
杨清不解道:“怎么,蒲公,多了点吗?”听得杨清如此说,蒲元又不由为之气结,随即没好气道:“岂止是多了点,多很多。”
杨清挠挠头,苦笑道:“越嶲郡两任太守都被蛮夷杀害,蒲公也不会忍心看着我空手白刃地远涉险地吧?”
蒲元心想这还算是实话,沉吟片刻后道:“也罢,看你去越嶲郡当太守也不容易,这样吧,七十二炼的环首刀我给你三百口,六石的臂张弩我给你两百架。”
蒲元见杨清要说话,又急道:“你先别谢我,我还有条件,听闻越嶲郡那边多有矿产,你过去可得给老夫多留意一二。”
杨清其实也知道蒲元最多能做主给自己这么多,也不再多要,他见目的达到,说道:“这个好办,某记住了。”
说罢他又靠近蒲元,笑道:“这样公再多给我两百口刀,某再顺手给你弄个夷人小娘回来。”
蒲元听完杨清的打趣,不由啐了他一口,这小子哪还像个一郡之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