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郡主与刘总管就此约定,恕不远送!”沈清月拱手目送刘总管出了门。
刘总管与八名侍卫前脚出门,几个熟悉的身影进入。
“雪儿,钟大叔?”沈清月非常惊喜,师妹竟和钟百顺前辈一起前来。
“师姐,我们在外面等了半天了,算那刘总管识相,他要是坚持不让步,我就废了他!”
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有人说:“姑娘,不用你出手,那刘总管本就是废人一个!”
其中玄机让人道破,大伙笑得更痛快,只是梅滢雪对内侍们的烦恼不甚了解,不明白即使刘总管本就是废人也不必如此发笑吧?更何况他好手好脚怎么说是废人呢?
只有虞衡岳笑不出来,“沈姑娘,比武三日之期,后日才到,你明日就走,如何能履行?”
“虞大侠,只要虞公子明日能赶到,比武可改在明日!”
“怀仁今日应该能到,只是沈姑娘昨日才新学沈家剑法,只两日便与犬子练习了二十多年的潇湘虞氏剑法比试,即使我儿获胜,也是胜之不武,恐天下英雄笑话。”
“虞大侠,你怎就知令郎一定会获胜呢?”沈清月嫣然一笑道。
“这…”虞衡岳见沈清月如此骄傲,心中不免有些恼,只是转念一想,这姑娘年纪轻轻,剑术造诣非同凡响,必定是天赋异禀,悟出一套剑法要诀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虞衡岳想到这里脸色平和了许多,才说:“好,沈姑娘,我夫妇二人待祭拜过沈庄主过后,便去迎一迎我们那憨实愚钝的儿子,明日便与姑娘一较高下。”
沈清月听出虞衡岳口气中尽是气恼,还有些酸溜溜的感觉,连忙解释:“虞大侠,俗话说棋逢对手,我们只有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切磋,才能发现自己的短处,我们不断加以改进之后,剑法剑术才能愈渐完美,您说是不是?”
所有在场的江湖朋友们无不点头称是,虞衡岳夫妇更是不在话下。沈清月虽然骄傲,但言语中也算是对自家儿子高看一眼。
众人在宗泽的引导下,前往沈家庄后面的向阳山坡上。
一座坟茔赫然暴露在眼前,墓碑上刻着“沈公朝忠大人沈母顾氏孺人之墓”,未刻立碑之人。
“父亲,母亲,不孝女月儿终于来看您二位了!”沈清月声泪俱下,扑通跪倒在墓前叩拜。
江老堂主让身后的晚辈也上前叩拜以示敬意。
梅滢雪也学着他们跪在师姐沈清月身旁。心中关于《綦毋怀文》一书的疑问暂时压着,毕竟师姐现在正难受着。
“公子,可以补上女儿沈清月立碑?”
宗泽点头拔剑在墓碑右下角刻上立碑人。
“沈庄主,您夫妇二位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你们有这样一个名扬四海的女儿。终于算是后继有人了!”江老堂主上前朝故人之墓深深鞠躬。
其余英雄轮流上前鞠躬示意,只有三个四十左右的汉子推推搡搡,交头接耳,勉强上前来鞠躬,宗泽看着眼生,拦住三人,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当然是沈庄主在世时的朋友。”三人呈品字站开,为首的汉子脸皮绷得死紧,眼神更是冷漠如寒冰,他生硬地回答宗泽。
“朋友?哪里的朋友?”宗泽从没见过前来祭奠沈庄主夫妇的朋友,哪个会似这人这般表情。宗泽当然不信,握剑的手紧了一些。
那人见宗泽起了疑心,自知无法蒙混,才生硬地说:“宗公子,我们来此并无恶意,你大可不必紧张。”
“哦?”宗泽放松了警惕心,但更加疑惑,原是怕他们是金令卫,但细想,这沈家庄高朋满座,他们三人武功纵使高过李金昌,也难在这么多人手上讨到便宜,再说有梅滢雪在,他们若是动手怕是没命回去。
那人只好皱眉走到宗泽跟前,从怀中掏出一物给宗泽看。
宗泽看后半天不说话。
“宗公子现在知道我们的身份,望宗公子替我等守口如瓶。”
宗泽将东西还给那人,“宗泽一定守口如瓶!”原来这人是皇帝亲封的太尉。这下宗泽更加疑惑了,刘公公已经来传旨了,怎又另外指派这人来干嘛呢?
“宗公子若是疑惑,不如借一步说话。”
众人都同样心存疑惑,但是这群人都是正人君子,不屑于窥视别人的秘密。
只是一直背对大家,跪着焚烧纸钱的沈清月突然让师妹梅滢雪凑过来,伸出双手取下梅滢雪耳朵里塞的棉绒团。
“有什么情况就告诉我!”沈清月轻声说完继续烧纸钱。
宗泽与那人回到庄中在得知那人姓卢后,宗泽主动开口:“不知大人因何事来到沈家庄?”
“宗公子,圣上表面上接受章大人的建议,下旨钦点清月郡主往西夏和亲,私下却让本官带来口谕。”
“圣上口谕是什么?”宗泽心中一喜。
“传圣上口谕:令清月郡主随章大人前往榆林,一同与西夏周旋,拖延时间,为我军主力争取时间。”
宗泽听闻大喜,月儿果真不用前往西夏和亲。
“但是清月郡主表面上仍然是和亲,所以和亲仪仗一应俱全。”
“那是当然!”
当二人再次来到那向阳山坡上,祭奠用的纸钱也快焚尽。
众人见二人和和气气前来,个个犯嘀咕,只有沈清月与梅滢雪面色不改。
回到庄中,韩四叔已经让伙计摆好筵席,席上,沈清月诚谢各位叔伯兄弟们前来祭拜自己的父母。
月儿站在聚义厅中央,举杯道:“各位前辈,月儿明日就要远嫁西夏,父母亲已经不在世,还请叔伯,兄弟们送月儿出阁!”说完干了杯中酒以示敬意。
大伙哪有推辞之理,个个都豪爽答应。“好,今日这酒就当是沈姑娘出阁宴!”
一群好汉胡吃海喝,直至未时快过,才渐渐因为多人不胜酒力才散去。
沈清月又请伙计们给每个房间的客人送了一壶茶。
“侄女,好酒量呀,四叔见你在席上没少喝!”韩四叔也给沈清月送来一壶茶。
沈清月在房中正在思考。
韩四叔才进来,江老堂主一行人也来到沈清月房外,却是要回举义堂,不愿留宿。沈清月不解,问道:“江老前辈,月儿不是安排了房间吗?怎么要走呢?不是说好明天送月儿出阁吗?”
“只有三四十里路,顶多一个时辰就到,明早我们再来。”
“既然如此,月儿也不多加挽留!月儿这就送你们出去。”
于是沈清月与他们一起走出沈家庄。
红云因为喝得有点多,晕晕乎乎,挽住沈清月的手不松。并嘟嘟囔囔地说:“月儿姐姐,我今天配合的不错吧,知道你是故意要把那三个神秘人灌醉,我也上去更他们干了几杯。”
“这么说,你们轮流给那三人敬酒,是看出我想灌醉他们?”沈清月笑着说。
“估计那三人现在被人阉了也不知道疼。”乔青凤因为喝了酒,微微有些醉态,开起玩笑也没个轻重。
一行人哄笑起来,孟蜀英脸胀的通红,低声喝斥道:“凤儿,你说得什么话!以后不许喝酒!”
乔青凤闹了笑话也不好意思,知道自己酒后失了言,本来就因醉酒绯红的脸,此刻更是羞愧难当,轻轻抓住孟蜀英的衣袖道:“英哥,对不起,以后不喝了!”
孟蜀英有些气愤,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仍然一脸不悦。
“蜀英啊,都是江湖儿女,今天又是沈姑娘的出阁宴,醉酒也是应当,随口的玩笑也无伤大雅,大可不必如此较真!”江老堂主不想这对小夫妻因这点小事失了和。
孟蜀英听了江老堂主的话才知失态的是自己,连忙点头,并向大家赔礼。
很快,乔红云打破短暂的僵局。
一路上爽朗的笑声在茂密的树林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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