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殿下,对不起,怪我保护不周!”沈清月嘴里道着歉,心里却想着刚才,师妹听到父母亲双双离世已经哭成了泪人。
“师姐,我马上就回去。你也不能往西夏去,那里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去呢!”
师姐妹二人坐在路边的草地上,马儿独自吃着肥美的青草。
“师妹,谢谢你专程来通知师姐,你放心,师姐已经有了防备,而且夏王李秉常答应帮忙!”
“他不害你,我就谢天谢地了!”梅滢雪想起了在西夏皇宫听到心里就一阵阵寒意,他们设计的陷阱,一环扣一环,逼得师姐没有退路,这个李秉常在朝堂上指明要师姐保护亦是其中关键一环。
“算了,雪儿,他早就后悔了,再说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沈清月心里清楚,只要做好周密的计划,她还是有非常大的机会的。
“既然师姐已经做好打算,雪儿也不阻拦,只是希望师姐能够平安归来。”梅滢雪说完便起身,“师姐,雪儿走了,与晗哥哥商量回昆仑山。”只见一抹绿影钻进路边树林里。
“又是李玉晗!”沈清月皱紧了眉头,师妹越陷越深了。唉,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
“沈姑娘,想什么呢?快帮我把他们搬上马车。”李秉常朝发呆的沈清月喊了一声。
“你要把他们带回去?”沈清月看着李秉常正在搬使者的尸体。
“当然要带回去,他们家人都在等他们回家。”李秉常已经累得一身臭汗,衣裳又染满了血渍。见沈清月也不帮忙,脸色非常难看。
好不容易把四具尸体塞进马车,李秉常自己爬上马车,外面,赶起马车。
沈清月骑着自己的白马跟在后头,牵着两匹受了惊吓的马,缓缓前行。
李秉常心中愤懑难平。二人一路上不言不语。
直到路边出现了一户人家,“驭!”
李秉常扣开柴门,主人家见到李秉常一身血污,有些惊恐。无论李秉常如何好说歹说,主人都没有大开门户。
“大叔,我这里有位同伴受了伤,希望留在你家中养伤,这里有些银子,只要你将他照顾周到,这些银子都给你。”
主人家还是不敢接受。
沈清月见状,先系好马缰,才走上前,“老哥是怕这人和银两都来路不明,才不敢接受吧?”
主人家连连称是。
“我这里倒有一物光明正大,老哥你可以收留他的那位兄弟,也勿须拿他的银两,拿着我的这块令牌去府衙说明情况,为了你能拿到足够的银两,我会写封信给你带去。”
沈清月说着取下成王府的腰牌,主人家将信将疑地接过腰牌,只见一块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牌子,上面刻着“成王府”三字。
主人家又细细打量了这年轻姑娘,“那我到府衙能拿多少银两?”
“二十两,如何?”
“嗯,看在姑娘的份上,我一定照顾好你的那位兄弟。”
李秉常喜出望外,连忙走到马车与那差官讲过,侍卫艰难地从里面钻出来,主人家见这年轻人也不上前扶一把,便连忙上前扶住侍卫。
只是当他看到帘子掀开后,里面露出几条腿,一动也不动。
这男人心里咯噔直跳,又不敢做声。这里面是有多少死人?
主人家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沈清月见了不停劝慰,“老哥,你不用担心,有任何不妥你都可以拿着我的腰牌去找府尹大人,或者直接去京城找成王!”
主人家这才放下心。沈清月按照约定写了一封信,留给主人家。
李秉常与沈清月这才赶着马车奔驰前行。
不出一日便到了绥州城,再到榆林不过半日,他们连夜出了关。
只一夜便到了银川。
到银川时天已经大亮。二人将使者和侍卫的尸体连同马车藏在银川城外,然后乔装打扮成普通西夏商人。
“沈姑娘,你知不知道那日在京兆府城外是谁救了我?”李秉常这两日每每想起那人,便震撼于那人的剑法。
“不知道!”
“我想,你的剑法可能比不上他!”李秉常朝沈清月眨了眨眼睛,很显然是故意这么说来气她的。
“哦,何以见得?”
“他的剑法非常凌利,那杀手一开始就招架不住,还有最后那一招,那是最厉害的一招,我好像学会了,要不我教你?”李秉常忍了两天没同沈清月说过这么多话,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了,便滔滔不绝。
“我的剑借给你!”沈清月就是想看看李秉常如何耍宝。
李秉常拿着剑,比划了半天才挥舞着手中的剑。
“神龙摆尾!”沈清月看出了李秉常生疏的动作是她新近自创的招式,只教给宗泽一个人。公子也暗中跟来了?沈清月眼睛突然一亮,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你认得这招?”李秉常愣住,原来还想着奚落她呢。
“这招本该叫神龙摆尾,但是在你手中顶多是水蛇扭腰!”沈清月毫不客气地说,但又想,也不知是宗泽学走了样子,还是李秉常学走了样?
李秉常瞬间垂头丧气了。沈清月走近他,接下他手中的剑,“想不想学这一招?”
“想又怎样,难道你会?”李秉常怎么也不会知道这招神龙摆尾的来历。
“那我刚根据你学给我看的水蛇扭腰推敲了一下,我也学一遍给你看,你看我和那位使剑高手比,有没有学走样,怎么样?”沈清月此时心情大好,便与李秉常在城外村子里练起剑来。
“嗯,你试试!”李秉常站到一丈以外,仔仔细细看着。
沈清月拉开架势,剑一挥,身子稍微一转,神龙摆尾是她自创,自然是想也不想,也是非常流畅。
李秉常惊呆了,因为他看到晨光下,剑影划过,一道光掠过,像一条金龙游过天空。
“怎么样?我的神龙摆尾走样了吗?”
“你这走样都神了,怎么看得比那人还要厉害多了!”
沈清月听了便明白了,宗泽这招没有用好,不知是不是因为目前还很生疏的原因。“那你想学吗?”
“想学,想学,还学那跑得快的功夫!”
“夏王殿下,我也只能教你这一招剑法,和那跑得快的功夫,希望你以后用来自保,也不枉你我相识相交一场!”
李秉常这才明白,沈清月几次想教自己功夫只是分别的托词。不过他们本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坦言她已有意中人,她说的他们是江湖义气。
“你说我们是江湖义气,可是他们说的,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李秉常笑着说。
“是。”
“那我也会为你两肋插刀!”
“你是夏王,不是江湖中人,偶尔行江湖义气,多数还是以天下百姓为重,为了百姓而保重自己的身体。”
“沈姑娘若是能入朝为官,定是位忧国忧民的好官。”李秉常本想说入宫封后,母仪天下的,怕沈清月不能接受,只好说当官。
“我现在也是官居四品哪。”沈清月笑着说。
“这一等侍卫只是临时任命的,任务一完成,官职自动撤销,大宋武将打仗时都是这样。”李秉常有些不耻大宋皇帝对武将的这种一惯做法。
“无碍,我沈清月本无意功名利禄,只要能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就足够了!”沈清月仍是笑着。
李秉常从来没见过她笑,今日她却笑个不停,整个人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妖娆妩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李秉常知道这笑容不是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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