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撤回自己的目光走到前面。沈清月侧头去看,他已经落坐,正转过头来看她。沈清月连忙躲开那道灼热的目光。
后面凤天雷,虞子湘,虞怀仁,廖尚武,方力觉以及后面二十几人分别落坐。正厅这边只能坐十八人,余下的客人全部落坐于偏厅。
虞子湘一行见到吐蕃王子和大和尚也在其中,猜测那些黑衣人也在这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吐蕃王子眼睛喷火。
“吐蕃桑普王子,你来我们大宋,没有我主亲授文书,是藐视我大宋律法!我宋民人人可拿你!”虞子湘料定他没有文书,再次言语相激。
“谁说本王子没有文书?”桑普王子气得脸色铁青,“文书在路上,马上就到!”
“圣上确实对桑普王子补发了文书,但是今天也不能送到王子手上!王子一天未有文书,就要被宋人示为侵犯一天!”宗泽道:“倘若你在我大宋安纪守法,我大宋尚勉强不追究,若你作奸犯科害我宋民,我圣上亦要对你追究到底,定斩不饶!”
“宗泽,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子再怎么说也是吐蕃王子,你一介布衣,竟敢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两国若是交恶,我看你怎么跟你的成王交待!”桑普王子只好拿出吐蕃王子身份对宗泽进行威胁。
“桑普王子,宗某素闻你为人暴戾,吐蕃可汗早就除了你手中兵权,可汗深名大义,珍惜与我大宋的和平,岂会因你一人犯错,与我大宋交恶?”宗泽字字句句剜桑普王子的心。
桑普王子要气得吐血,欲动手,却被国师拦住。
吐蕃国师见到梅滢雪后,脸色煞白,别人都不明白,他的功夫如何会突然尽失,他自己却是知道,他只中了那一掌。
那是什么功夫?难道真的是已经绝迹江湖的道家至尊功夫至阴之气里的化骨掌?
这时一个脸上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带着身后两列共十二人阔步进入正厅,带金色面具的人直接坐在对面首座,其余十二人依次坐对面,对面只剩一个座位。
众人的脸上各有变化,偏厅里的江南,江淮人唏嘘,“金令主,他一定是金令主!”
沈清月暗忖:他才是金令主?
“怎么是你?”对面次座那人脸上十分不悦。
“我是来帮你的!”大家看不到金面人的表情,语气也很冷静,听不出什么意味。
但是次座的不悦证明了金面人不是金令主。
吐蕃国师很失望,问次座那人:“金令主不来了吗?”
“国师莫要失望,我必向金令主转达您的诉求。”
吐蕃国师心里又有了其余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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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都鹏已经让人把桂香明月酒一坛一坛都搬来了,丫鬟们为众人摆好杯子。
“大家先品尝一杯我陈家庄独门秘方酿得桂香明月酒!”
说着陈都鹏打开了一坛,那酒香飘出来,浓都的桂花香味,溢满屋子,每个人都闻着心旷神怡,向往非常。丫鬟给众人一人倒了一杯,大家迫不及待地饮下,好再多讨一杯。
有人感叹,“难怪江湖人都说,与陈家庄结缘结的都是酒缘和剑缘!”
“听闻江湖传言,陈家庄已经没有美酒和宝剑,看来江湖传言都不可信,是不是,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等真是有幸呀!”
陈都鹏的江湖缘似乎又回来了,脸上乐开了花。
而宗泽的脸色却越来越差,陈夫人怎么可能让他把这些酒搬来,定是这陈都鹏用强的。
宗泽朝四下里看去,陈夫人并没有来,不是约定今日来与月儿相认的吗?
“陈庄主,宗某有事先告退一下!”
“宗泽公子,这各位英雄都到齐了,马上就要进入比武论英雄,错过岂不可惜?”
“你们论你们的,宗某无意!”宗泽转身走到沈清月身边。
沈清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
宗泽抓起沈清月的手臂,拉着她出了门。
留下厅中所有人诧异不已。
陈都鹏看了左边次座那人,那人朝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人跟了出去。
沈清月与宗泽躲在屋檐后,两人以为失去目标,四处搜寻。沈清月与宗泽冲上去,一人一下子,将那二人打晕。
“宗公子,你想拉我去哪里?”沈清月看着前面是通往后院的走廊,试着问。
“月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宗泽停下来说。
沈清月听他叫自己月儿,“你知道我是谁?”
“嗯!”
“你带我去见我姨母?”
宗泽愣了一下,放开她,“你已经知道了?”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沈清月望着脚下往后山的路,眼中一片灰色。
“是陈都鹏干的?”
“是!”沈清月脸色顿时一寒:“我今天就要替姨母报仇。正好,我去把翠儿姑姑请出来!”沈清月说完朝走廊上走去。
走廊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仆人和丫鬟走动。
沈清月推门进去,翠儿姑姑却不在,长板凳翻倒在地。沈清月的脑中嗡嗡作响。
“月儿,翠姑呢?”
沈清月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看了看,里面一坛女儿红和一坛酒,兰儿也还在里面。
宗泽见月儿的样子很奇怪,也学着趴下去看,沈清月却把酒搬出来交给宗泽,宗泽认得这是陈夫人为月儿酿的酒。另外一坛应该是为陈海生酿的。
沈清月又把兰儿拖出来,取下她口中的布,“兰儿,翠儿姑姑被谁带走的?”
“你走后不久,门外进来一些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估计看翠儿姑姑也很吃惊,把她当作贼给抓走了!领头的好像是刘管家的声音。”沈清月听了兰儿的话,知道翠儿姑姑没被识破,才放心。
沈清月解开兰儿身上的绳子,道:“我现在放了你,望你好自为之!”
沈清月说完转身拉起宗泽,“宗公子我们走!”
沈清月看着宗泽怀里的两坛酒,得想办法,不能随身带着。
“我们先把酒藏起来!”沈清月接下一坛。
“你准备藏哪儿?”
“跟我来!”沈清月穿过院子去了东厢。
这时陈家庄的丫鬟仆人都集中在两处,一处后院,一处前厅,其余地方偶尔有少数丫鬟仆人经过。沈清月与宗泽稍微回避一下,便轻而易举地来到一间房。
房间里传来奇怪的男女哼哼唧唧声,沈清月正要破门而入,被宗泽一把拉住,宗泽轻轻说:“我来,你在外面等着。”宗泽把另一坛酒交给沈清月,并且让她站开一点。
沈清月不明白但是照做了。
宗泽踢开门,拔出剑,挑起地上的一件桃红色的衣服把床上那团盖住,再用剑顶住陈海生的脖子,冷利地道:“把衣服穿好!让她滚!”
陈海生吓得连忙穿好衣服,刘莺莺也赶快穿好衣裳,跑出去,可是却被沈清月一脚踢了回来。
宗泽很意外,疑惑地看着月儿走进来,她好好地抱着两坛酒。
“陈海生!把刘莺莺绑起来!”沈清月冷利地道。
原来,沈清月一脚踢到刘莺莺的穴道,此刻已经昏迷不醒。
“陈海生,你这个不孝子,你的母亲昨夜才去世,你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宗泽见着陈海生这废物也是格外生气。
陈海生听说母亲没了,起初不太相信:“我的母亲明明好好的在观海楼,你怎么说她去世了?”
“如果,我说是刘管家杀了她,你信不信?”沈清月不敢说是他父亲杀了他的母亲,怕他更不信。
“不,刘管家答应过我,只要我娶了莺莺,我们是一家人,便会在父亲面前说好话,让母亲下山来的!”陈海生竟然这样天真。
“我们只要找到翠儿姑姑,翠儿姑姑便能证明这是真的!”沈清月道。“还有,我手上的两坛酒,先藏在你这里。” 20500/10767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