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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建议

    玄妙大唐正文卷第一百二十章建议也许是李俪君之前表现出的聪慧给窦王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又或者是后者刚从兄弟家回来,被毕国公府的厚颜无耻气昏了头,窦王妃明明没打算跟亲孙女提起的心事,在继孙女面前,竟然就这么坦率地开了口。

    事情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窦舅爷身体不好,在家休养了很多年,近日稍微好点了,有心要重新起复。他告病之前已经做到了五品,就没理由将就五品以下的职位,可京城里的官职不容易谋,他家衰落已久,想要谋个好一点的五品以上官职,还得靠家族帮忙。

    毕国公以及另两家国公作为圣人的嫡亲表兄弟,眼下正是窦氏家族圣眷最隆、最能说得上话的人,窦舅爷自然是先找上他们求助的。对方和气的表示没问题,但之后就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了,直到两天前方才有了准信儿。

    云南刺史之位,正四品下的官职,比起窦舅爷告病时还要高三级。虽然是地方官,并非他想要的京官,可就冲着官阶上的巨大提升,那几位国公爷一直说窦舅爷是行大运了,正好遇上这么个好位子出缺。

    毕国公还叫窦舅爷赶紧做决定呢,说这个官职很多人在抢,若他不要,以后再想要这个品级的好缺,就不容易了!

    窦舅爷虽然远离朝廷多年,但还有些人脉,很容易就打听到云南刺史之位眼下是有人的,而且今年才刚升上来,绝对不是出缺的状态。那几位国公莫非是在耍他?可若就此回绝,就怕他们直接不肯帮他谋官了,他又能找谁帮忙去?

    窦舅爷清楚地知道,亲姐夫隋王是不可能帮这个忙的,他也不愿意叫姐姐为难。他本身虽有几个朋友,却没谁是手握权势,可以轻松为他谋官的,能给他传递些消息就很不错了。权衡之下,他问明白云南刺史之位确实即将出缺,猜想那位现任刺史大概是出了什么差错,便接受了三位国公的“好意”。

    他让妻子给自己准备行囊,这时毕国公府就派人来向他讨要扶风的田庄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拿那处产业作为替他谋官的报酬。

    什么“完璧归赵”,什么“想念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只是说来好听罢了。窦舅爷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他原本是准备了一份厚礼的,没想到人家看不上厚礼,直接盯上他家名下产出最高的田庄了。至于嵯峨山林场,那只是个没什么价值的幌子罢了,用来掩饰毕国公府对族人的贪婪与薄情。

    窦王妃知道实情后,也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了。她没办法给兄弟谋一个好缺,难道还能拦着他重新出仕不成?只是她胸口始终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出去,因此心里难受得紧。

    李俪君一听说窦舅爷即将上任的职位是“云南刺史”,就觉得不对劲了。

    云南刺史即是云南太守。这个职位目前明明是有主人的,倘若是因为她前些天给林九郎提的建议,后者传信林国公,让林国公去想办法把现任云南太守给拉下马,才造成了出缺的状况,那也轮不到窦舅爷去接任吧?这不是林国公为自己摆脱困窘现状而盯上的过渡官职吗?哪怕林国公正有意与窦王妃联姻,一旦他知道未来亲家的兄弟抢走了他看上的官职,双方关系只怕会有变化吧?

    这到底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在坏林国公的事,引了窦王妃的兄弟去跟他抢官职,顺道破坏窦王妃之子与林国公之女的联姻呢?

    李俪君悄悄打量了一下窦王妃的表情。她不方便跟对方说实话,那会暴露出自己对林家的动向过于了解了。但是,她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去阻止窦舅爷作死。

    她小声对窦王妃道:“阿婆,云南……是在西南边陲之地吧?儿听说那里瘴疠横行,外地人过去很容易水土不服的。窦家舅公久病多年,哪怕如今已经有了起色,也未必能适应得了当地的气候环境吧?”

    窦王妃愣了愣,神色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她虽然知道云南离长安城很远,但真的没有仔细研究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以为那儿只是穷和偏远罢了。

    她立刻唤了侍女申姜过来,命其去隋王的书房找关于大唐边疆又或是西南边地的书。若是找不着,那就打发个人去前头问问主簿。别人不清楚,他总是该知道的。

    申姜领命去了。窦王妃虽然还没看到书,但心里已经信了李俪君所言,十分不乐意再让兄弟领这云南刺史的官职。

    李俪君又再劝道:“哪怕当地气候还算过得去,云南也离得太远了。即使是健壮的人要赶这么远的路,前去边陲之地做官,路上也要吃许多苦头,更何况是窦家舅公呢?儿觉得……能不去,还是别去的好。京城周边也不是没有合适的官职。窦家舅公若连那等边疆下州刺史之位都愿意接受,又何愁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职位?京城这么大,就真的一个空的官位都找不出来了吗?”

    窦王妃叹了口气,跟她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亲近:“其实真要找,未必找不到更合适的,可那几家国公府只跟他提云南刺史之位,若是拒绝了,恐怕那几家就借机袖手了。他们不吭声,族里其他人自然要看他们的脸色。本来有一位族中长者,素来人品正直,又得圣人看重,比那几家国公府更适合求助,偏偏前些年受韦坚案牵连贬官,眼下正在东海做太守,离得太远了。”

    李俪君想了想:“是裴宽裴大人?”这人好象得了善终,只是在安史之乱前就去世了。

    窦王妃点点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若裴宽尚在,她不方便与之接触,她兄弟却是可以上门的。谁叫人家不在长安城呢?若这位长辈还在族中坐镇,毕国公府怎敢如此咄咄逼人?!

    李俪君打量着窦王妃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问:“虽说东海离得远,但要是派心腹之人,快马赶去送信,问一问老太守任下是否缺人……窦家舅公有没有可能在东海谋个官做呢?好歹有长辈看顾,总比到陌生的边陲之地强。”

    窦王妃摇头道:“裴宽大人未必不会答应,只是太守能任命的官员……品级太低了。我兄弟若不是希望能谋个五品以上的官职,何至于如此为难?”

    李俪君不解:“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弟方可入太学。窦舅爷最出色的儿子如今在四门学读书,偏偏今年四门学来了一位背景深厚的博士,年轻时与窦舅爷有仇,暗地里做手脚,不让其子得到学校的推荐资格,参加科举考试。为了儿子的前程,窦舅爷只能自己努力一下,升个官,好将儿子送进更高一等的学府了。

    李俪君听得无语,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吗?

    她提了个建议:“若只是要谋个五品以上的官职,不一定要一地太守之位的,还有一个职位,您伸伸手就能拿到。”

    隋王府长史之位刚刚出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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