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子觉得,这个医书流传不下去,一定是因为没人看懂上面写的什么。
这些病症被香珠姐姐记录下来,那就是传家宝。
二栓子觉得,为了子孙后代不猜谜一样猜上面写什么,有必要誊抄一份。
虽然二栓子读书不久,写的字不说多好,但也能让人知道是什么字。
二栓子要誊抄,南枝很大方让他抄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要留给徒弟的。
二房三房三个姑娘,有一个喜欢做针线活,一个可能没开窍,让背东西就背不出来,憨得很,只有沈文静想学医。
南枝想,是不是要收一个其他的徒弟。
二栓子松了一口气,开始磨墨抄书,看着一个又一个病例,二栓子才发现,香珠姐姐给好多人看过病了。
但香珠姐姐也没有挣到多少钱,全吃了,要么去城里买药了。
二栓子的心里有些可惜,觉得以香珠姐姐的手艺,可以城里当坐堂大夫了。
二栓子跟南枝提过,南枝不在意说道:“不去城里,我喜欢村里,城里人家不相信我。”
二栓子哦了一声,没再说了,抄书抄得手麻,南枝每天记录几个病例,记录过的就不再记了,但也积累了厚厚一叠。
南枝对手腕颤抖的二栓子说道:“一天写不完就写几天,不要着急。”
南枝凑过去看了一眼,叹息道:“栓子,你这个字要练练,有点丑。”
二栓子震惊转过头来看着南枝,瞳孔地震,你的字那么丑,你还嫌弃我的字不好看。
到底谁的字更加不好看?
突然就不想抄了,要不等字练好了,再抄吧,毕竟是要给子孙后代看。
哪怕不是子孙后代,也是其他人。
二栓子哇了一声,哭着跑了,哪怕是个男孩子,但也受不了。
南枝:????
我,我不该这么直接的。
下次委婉点。
南枝看了看栓子写的,再看看自己写的,啧,有了对比,一下就知道优劣,呀,我的字比栓子还要丑呢。
医书要给徒弟看的,不能把这么丑的字给徒弟看,做师父的要脸。
为了练好字,南枝还买了好一点的墨和纸,一笔一划写,但毛病就是没有硬笔好写。
稍不注意就是一团黑墨,连字的胳膊腿都看不出来。
写字真难,真的!
看到栓子,南枝说道:“栓子,你的字没有我的丑,我的字更丑。”
二栓子:……
突然就不好意思,他之前还哭了呢。
他摆手说道:“不不,我的字也不好,我也要练字。”
三年一期的科举,沈嘉文参加了,现在的是考举人,只要举人考上了,是有做官的资格。
有野心考进士,考殿试,在皇帝的面前露面。
这一次考试的地点有点远,家里实在不放心,想要派一个人去照顾沈嘉文。
沈嘉文说道:“给我找个书童就好了,什么事情让书童做。”
沈家人还是不同意,哪怕有书童,但有家里人省心吗?
南枝举手,“我去,我去……”
大家看了一眼她,立刻就转移了眼神,连考虑都不考虑南枝。
南枝还没有去过大城市,想去,我想去。
这一次沈嘉文去考试,就相当于去省城。
一个省的学子汇集在一起厮杀。
下一次就该去京都了,全国的学子厮杀。
科举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最后确定人选是沈嘉文的父亲沈老大,沈大山年纪大了,又是一家之主,去不了。
老二老三要看顾家里的田地。
只有一个人选,沈老大。
南枝举手,“带我,带我,我想去。”
沈奶奶说道:“香珠啊,嘉文不是去玩,而是去……”
“啪……”
南枝将手里的木棍掰断了,碎屑飞得老远了。
沈奶奶噎住了,沈家都惊了。
南枝耍了几个招式,“我可以保护文哥。”
沈奶奶说道:“省城那边开销多大,多一个人就多开销。”
南枝从兜里拿出了几块银子,“我有钱的,我存的。”
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南枝到底存了一点钱。
沈家人:……
就好羡慕。
南枝见他们不说话,又掏出了药包,“这些都是毒药,遇到事情还能下毒。”
沈家人:……
就好离谱!
沈嘉文看了看南枝:“行,你跟着吧。”
南枝立刻笑道:“谢谢文哥,我去收拾东西。”
多了一个人,沈家人都没有说什么,陷入了离别的氛围,就只有南枝就跟放出门的二哈一样,特别兴奋。
沈家人突然就不放心了,嘱咐沈嘉文:“你好好看着香珠。”
说完,就感觉不对了,沈嘉文是去考试的,怎么能操心其他的事情能,如果没考好怎么办。
沈大嫂立刻喊道:“香珠,快回来。”
南枝跑得更快了,一会就看不到人影了。
沈大嫂忍不住说道:“一点都不懂事。”
沈嘉文说道:“娘,我走了。”
南枝在村口等着沈老大父子,沈老大咳嗽了一声说道:“在外面不必家里,一定要注意。”
南枝点头,“好的爹。”
去省城走的是水路,其他的考生都带了一个家人,哪怕没有家人的,也带了书童和管家。
管家能处理好一切,大家约好一起出发。
沈老大看看这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心里有点发虚,也不知道该怎么交际。
沈嘉文跟他们打招呼,船上的人就好奇看着南枝,有关系近的,还一副有点好奇的样子,对沈嘉文说道:“出门还带着女子啊,沈兄还真是忙碌呢。”
沈嘉文立刻挥开肩膀上的手,“别胡说,那是家妹。”
那说话的公子立刻告罪,又问道:“怎么会带上妹妹?”
就没见过去科考的人带妹妹的。
有点离谱。
沈嘉文只是摇摇头,没有解释。
因为是女子,南枝单独住了一个船舱,是花南枝自己的钱。
船上的伙食贵,南枝哪怕不亏待自己,但也舍不得买,从包里拿出了点心啃。
“哇,呕……”
南枝刚把点心塞到嘴里,就看到一个人趴在船檐上哇哇大吐,又因为是顺风,那股子酸腐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