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老旧的住宅楼,楼道里没有灯光,四处堆砌着杂物。
两人顺着布满灰尘的楼梯向上,来到了三楼一户人家门前。
“嘭嘭嘭……”
肖承伸手敲了三下,老旧的木门上面蒙着一层铁皮,发出空洞的声音。
半晌没有动静。
明明在楼下看是亮着灯的。
肖承满脸疑惑地看向陈实,陈实对着大门努了努嘴。
肖承加重力道,又拍了三下。
就在两人不耐烦的时候,门后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接着一道了无生气的女声森然响起。
“谁呀?”
这道声音在黑暗的楼道中回响,肖承一惊,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们是治安官。”
一旁的陈实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看肖承没有答话,朗声接过了话头:“这是尹国家吧,有点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请开门!”
门内没了动静。
大概过了几秒,就在肖承忍不住又要敲门的时候……
“吱呀……”
门轻轻开启了一道缝隙。
在门后,是一双眼眶深陷的眼睛,正畏畏缩缩的向外打量着。
陈实亮出证件,门内那名女人借着自家微弱的灯光,眯眼皱眉,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敞开大门。
“进来吧!”
女人看不出具体年纪,估计四十多岁,但声音略显苍老:“不用换鞋,把门关上。”
说完,自顾自转身回了屋里。
不知怎么,肖承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原因,看到陈实一脸淡定向着屋内走去,肖承关上大门,凝神放开感知,紧跟了上去。
屋内应该只有一个人!
尹国不在家?
这人是尹国的什么人?
肖承满肚子问号,跟着陈实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客厅,刚刚那名女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正抬眼打量着两人。
那神情,有些木然。
“坐吧!”
她指了指沙发上的空位。
肖承想要拒绝,但陈实已经一屁股坐了上去,发出了嘎吱声响。
无奈,肖承跟着坐下,不太舒服的挪动了两下屁股,沙发垫子里面应该是弹簧,这种老式沙发现在可不多见。
“我们想找尹国了解一些情况,他在家吗?”陈实的声音轻缓,好像生怕吓到这名女人。
“他已经……”
女人声音恍惚,思索了下:“三天没回来了。”
陈实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他去哪里了?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妻子,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失踪了!”
啊?
失踪?
肖承一惊,急声问道:“尹国以前经常不回家吗?你怎么知道他失踪了?你有没有报案?”
许是肖承的声音大了,女人的身子向后缩了缩,声音也变得磕磕巴巴。
“他隔三差五就不在家,一出门就是好几天!”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有苦涩味道,但又马上高声说道:“他是做生意的嘛,出门在外很正常,我都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报案。”
“那你怎么说他失踪了?”
肖承紧接着话头快速发问,没有给她一点的思考时间。
这是一种询问技巧,对方如果说谎话,往往会在这种极速的问答中露出马脚。
“平常的时候他不回来会和我说的,但这次却没有,而且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那你为什么不报案?”
“我老公有时候出门半个多月才回来,这才三天,虽然电话打不通,我还是想着再等等。”
女人的语速虽慢,但却回答的流利,而且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逻辑漏洞。
客厅内暂时沉默了下来,尹国的老婆低着头,放在腿上的双手互相缓缓搓动着。
肖承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了她两眼,这女人并不漂亮,头发有些花白,手上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常年疏于保养。
再看看客厅,屁股下的沙发老旧,家具斑驳掉漆,角落里一台电视,只有十寸大小,也不知黑白彩色,居然还是旋钮换台的款式。
再联系她刚刚说的话,肖承有点明白了过来。
想了想,他并没有继续发问,也确实没有必要再刺激这个可怜的女人。
客厅茶几上有一部座机,肖承用胳膊肘碰了陈实一下,对着电话使了个眼色。
陈实点头。
“我借用一下你家的电话。”
在得到同意后,肖承拿起话筒,照着自己记下的尹国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几秒后,他对着陈实摇了摇头。
就像尹国老婆说的,电话关机。
“你知道他有可能去哪吗?”这次是陈实发问。
“不知道,他没有别的地方,忙完了,他一定会回家的!”
女人的话语急促,像是在回答陈实,但在肖承听来,她更多的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走吧!”
眼看得不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陈实招呼了肖承一声,两人起身告辞:“如果他回来或者你想起什么,就联系我们。”
走到门口,陈实递上一张名片,想了想他又问道:“你们有孩子吗?”
“啊?啊!”
女人先是一愣,接着答道:“有,他在外地上大学,每年回来两次,这会儿还没放假,应该年前回来!”
听到这一连串回答,肖承和陈实对视了一眼,转身出了大门。
一月份的北方夜晚,天寒地冻,通往大路的巷子漆黑,两人裹紧衣襟快步行走,谁都没有说话。
小巷里只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巷口路旁,孙飞的塔纳2000已经停在那里,屁股冒着白气,两人拉开门坐了上去。
“嘶……真冷啊!”
陈实搓着冻得发红的耳朵,看了看手表:“走吧,找个地儿坐坐!”
孙飞本想张嘴问些什么,听到陈实这话,嘿嘿一乐,放下手刹松开离合,一脚油门儿下去,驾驶着汽车驶向远方。
不大一会儿,汽车缓缓停在了一处小小的烤串儿店前。
开门下车,肖承抬头看了一眼写着秋实烤肉店的招牌,心中一阵苦笑。
推门进入,店内的原木色地板依然干净明亮,三人随意找了一家坐下,戴着眼镜的老板立时迎了上来。
孙飞是熟客,点了几样烤串凉菜,陈实又要了一小瓶二两半的白酒,三人均分了,说是拿来暖暖身子。
只一会儿工夫,酒菜齐备,三人一边吃喝,一边聊了起来。
“这个尹国,可够混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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