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新开不久的ktv,装修颇为豪华,一进大门是一间十平米左右门厅,地面大理石光滑,正对大门偏右的位置摆放着一座一米多高的关公铜像。
一个人,看不到面容,端正跪在关公像前,双手伏地弯腰,保持着叩拜姿势,从背后看去,那是一名虔诚信徒,正在祈求着平安义气。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从门口直射进来,就如福音普照,刚好将铜像和那人同时笼罩在内。
铜像闪闪生辉,那人身上也有如金光护体,整个场面庄严肃穆。
肖承耳中甚至都浮响起经文吟诵之声。
是的!
如果没有脖颈后透出的那一丝尖利的话!
那人的脖子!
正扎在铜像右手所持的关刀之上!
就像在行叩拜大礼之时,完全没有躲避那截刀尖儿,硬生生的戳了上去!
在他身侧……
墙壁上有一束血迹,明显是由血液向上喷溅形成!
最高点,甚至触及了顶棚!
血迹慢慢顺墙滑淌,竟是形成了一株诡异花树模样。
从侧面看去,那道花树就像从他脖子处喷射出的烟花,正盛放着血红的绚烂!
自他脖颈伤口,鲜血仍不停汩汩流出,他下跪的双腿,此时已经完全浸泡在了一片暗红之内。
那片暗红……
还在慢慢扩大,缓缓吞噬着地面大理石的范围。
现场血腥味扑鼻!
肖承和陈实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疑。
这时乐云也走了进来,整个人也是怔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肖承小心翼翼站在血迹边缘,抻长脖子观瞧……
看这情形,这人是在……
拜关公?
然后……
被二爷拿刀戳了脖子?
这人人性得差到什么地步?
连二爷的铜像都看不过眼要戳死他?
肖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但随即又觉得毛骨悚然。
铜像是死物,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但是……
还有,从背后看去,这人身高臂长,可有点眼熟啊!
怎么好像是……
“肖承,你去问问情况。”这时一旁的陈实皱眉开口,打断了肖承的思绪。
闻言,肖承收回目光,招手叫来了一名早已候在一旁的联防队员。
“确认死者身份了吗?”
“还没,我们过来一直保护着案发现场,尸体还没人动过,现场人员我们都控制了起来,但还没有进行详细询问。”
“案发时有没有目击证人?”
“没有,当时门厅里只有死者一人,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看到。”
肖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有嫌疑人员吗?”
那名联防队员思索答道:“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人,但有一点有些奇怪,刚才我听人群里有人说,这个地方本来没有这尊铜像,是中午才搬过来的,结果下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这好像也有点太巧了吧?!”
是巧合吗?肖承不是很敢确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仔细琢磨,皆有因果!
想了想,他又问道:“没有目击证人,这人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有三个人跟他一起来的,只不过他在门口接了个电话落在了后面,跟他一起来的都先进到包房里了,所以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那报案人呢,是谁报的案?”
“是这家老板报的案,我去把他喊过来。”
说完,这名联防队员小心贴边绕过现场,向着ktv内里跑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痕检队的还没来,别破坏了现场。”肖承跟陈实打了声招呼,溜边儿跟了上去。
ktv内里空间很大,此刻都黑着灯,应该是因为出了事所以暂时歇业。
一处包房,门口有穿着制服的联防队员看守。
推门进入,里面只有一名中年男人,正满脸焦躁的在地当间转着圈。
“我怕他们串供,所以人员都是分开的。”
这小子还挺细心!
肖承夸奖了一句,进到了包房。
里面那人一看有人进来,一步走过来急声说道:“治安官,我就是个开店做买卖的,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都没人敢上前,还是我报的案呢,我跟你说,我可是个正经人……!”
肖承有些无奈,冷眼看着面前这名滔滔不绝的中年男人。
那人说了半天,看肖承面色不愉,也不开口说话,自己慢慢收低声音,最后住了口,小心的看着肖承的脸色。
“说完了?该我了吧?”
肖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这家ktv的老板?事发时你在哪?”
“我是老板,下午的时候我在后门办公室整理账目,你知道,我这边新开业的,破事儿特多,底下人又不省心,什么事儿都得我这个老板亲力亲为……”
中年老板又开始口若悬河,直到被肖承的目光一刺,才再次勒住了舌头。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怎么碰到这么个话唠?肖承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火头:“是你报的案?门口的情况是你发现的?”
“不是我发现的,是服务员过来给我报告的,我过去一看,满墙都是血,就赶紧打电话报治安了。”
肖承点了点头,这倒也符合人之常情,大家看到出了事,自然会去找人负责,而不是自己出头担事儿,而这家ktv的老板就是最好的人选。
接着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老板回答得入情入理,表情神态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看来这事儿和老板没什么关系,因为店是新开的,所以常客不多,这人也是第一次过来,老板并不认识。
当然,具体二人有没有关系,还需要经过后续的细致调查。
想了想肖承又假装随意问道:“那尊关二哥的铜像,是你中午才运过来的?做买卖的都敬财神,而你拜关公,怎么,以前是道上刨食儿的?”
问完这个问题,肖承放开感知,老板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心跳快慢,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可以这么说,现在肖承就是一台人形测谎机。
“哪儿啊,那铜像不是我的,是有个朋友知道我开业特意给我送过来,盛情难却,我就先摆在那儿,本来合计晚上就搬走,结果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呢……”
这老板说的是实话,无论是表情还是心跳,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那人叫什么名字?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地址吗?
”肖承急促发问,打断了老板的碎嘴输出。
“哦,他叫尹国,电话是……我跟你说治安官,这里边真没有我什么事儿,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肖承没有理会还在那连绵不绝叫着撞天冤的老板,陷入了沉思。
因为,久违的系统提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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