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慎正与邝若若谈论着今日之事,菜肴纷纷上桌,这时邝洪智也回来了,三人一同入席。
席间,邝洪智详细问了今日的事情,心道这曹勋真会给自己找死路!哪怕是李骘这种迂腐的老夫子都看得出吴慎非池中之物,他却还继续往深了得罪吴慎,这种对手是怎么在自己手上撑到今天的!
“穿金龙这味药材自从发现对习武者经脉疏通有所帮助后价比黄金,看来吴慎兄弟昨日真的是将那曹勋打下遗患啦!”邝洪智喜不自胜,曹勋常年窝在家里不知做什么,难得出门一次从没让自己碰见过,再说以自己的身份当街对曹家的人动手何等掉身价!若是动了手必然会遭致曹家的疯狂报复,给自己机会恐怕也不会动手。当下对于吴慎一脚踹出一个遗患来相当之高兴。
“那曹勋自从年少时被高手贯通经脉,虽然这些年没有多大的进益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小兄弟能将他一脚踹成这样,可见你也是骁勇异常啊!”邝洪智端起酒杯,“邝某人最敬佩你这种英雄豪杰!你初入城时还当你说斩杀数名西凉军士是在吹嘘,看来是邝某人有眼不识泰山!来!满饮此杯!”
吴慎端起酒杯喝下人生中的第一杯酒,心里悲凉,到不觉得酒有多辣。一旁的邝若若浅抿了一口作罢。
“小兄弟如此身手,有没有想法来军中效力?朝堂之中的军人少,军人之中的读书人更少!像小兄弟这样的身手智慧,定然能够受到上级重视,说不准能比你在科举路上还要少走几年弯路!”邝洪智趁着吴慎夹菜,循循善诱道。
邝洪智昨日想法并非如此,只是见吴慎逃亡路上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还能斩杀三个精锐骑兵,到了青州府不过三日便又打伤了鼎鼎有名的少年高手,这才抛出橄榄枝。真说不准,吴慎若是从军说不定进步更快!
“邝将军抬爱了,吴慎此生无法修习功夫,即便从军也是危险重重,倒不如选一条相对平坦的路途,这样既能实现目标,也可以安安稳稳……”吴慎并非胸无大志,可实在是先天所限无法修炼。
邝洪智深以为然,安慰道:“大丈夫建功立业不只马上!君不见班超出西域,一夜间收服西域三十六国,终位列封侯!小兄弟少年英豪,久蓄大志,说不准啊,愚兄将来还要托你庇佑!”
被人重视的感觉令吴慎深深感动,虽然心中对邝洪智热情过头的样子有所保留,但吴慎还是在心底里把他当成了朋友!
二人推杯换盏,邝若若借口身体不适早便离去,等到夜半子时二人已经酩酊大醉。
忽有军士突然推门而入,来不及行礼,急火火叫到:“将军!东南方起火了!火势凶猛,怕已经烧毁了数间房屋!”
吴慎心神一惊,与邝洪智一起推开东面的窗子,只见黑洞洞天空之中一簇红彤彤的火焰窜起数米高,这正是学堂所在!
吴慎来不及辞行,急忙出门。
邝洪智此时酒也醒了,急忙召集人马前去救火。
等吴慎赶到时火焰已经被浇灭的差不多了,苏静儿打着灯笼灰头土脸的,一眼便看到匆匆跑来的吴慎。
“先生怎么样?孩子们怎么样?”吴慎来不及喘口气便问道。
苏静儿擦了擦脸上的灰烬,心有余悸:“还好有仆人等着你回来再关门,所以火情发现的及时,没有伤到人!现在孩子们都在对面客栈睡下,先生在同衙门调查起火原因。”
这时邝洪智也带着几十兵丁赶到,一声令下将东面几间被烧毁的房屋层层包围起来,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邝洪智带着吴慎来到东面被烧毁的几间屋子废墟之中,尽管火情已被扑灭,但是蒸腾而起的热浪依然展现出生人勿近的炽热。
吴慎与李骘等人会面,老夫子见吴慎没什么事,只是脸上红彤彤的酒晕,心中放下担心。
衙役们翻找着残骸之中的贵重物品,终究没有收获,幸亏东面几间房屋平日里只住着吴慎,不然今夜不知有多少人被烧死在这里!
“依我们看,这明显是用火不慎导致的火灾,并非有人蓄意谋害。先生若是没有其他事,我等便告退了。”领头的衙役也讨厌这么晚的时候还要出来工作,草草检查了一番便想要告退。
“慢着!”吴慎拦住众位衙役,“这几间屋子只有我住,我今夜刚刚回来,怎么能说用火不慎?”
衙役一脸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事情还有差池。
“这……或许是有人夜深行路,烛火不慎掉落……”
“这就更不对了!你看。”吴慎强忍着灼烫,掀起外表已被烧成灰烬的房梁巨木,马上有衙役递过灯笼,众人看到原本巨木之下被砸断的桌椅,“房梁已被烧成灰烬,而房间内的陈设却明显没有,很明显火焰是从房顶上出现的!莫非有高手飞檐走壁从房顶行路吗?”
众衙役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吴慎心想这莫非是有人想要谋害自己吗?自从进入青州府,除了曹家没得罪谁啊!但是曹家明显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如果说这是意外那吴慎是绝不相信的。
正在这时转机突现,有军士搜索之时发现了飞天神抓,金属抓钩被火焰烧融了外表,并且紧紧拴着的绳子还剩下半米长,是从倒坍的围墙下发现的。
领头的衙役顿时瞪大了眼睛,吴慎方才解释火是从屋顶烧起来,如今又发现了攀墙的工具,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人为纵火!
“是有意纵火,而且还是为了烧死我为目标,看来幕后指使者能断定了!”吴慎心里暗暗想着,却也毫无办法。且不说没有证据证人,就算都有,自己一介白衣能做什么?告到青州府衙?那又有什么用?曹家树大根深,曹勋亲手杀死的人仅自己知道的便有三人以上,但是曹勋受到惩罚了吗?
邝洪智此时也想到了来龙去脉,今日上午他前来拜会李骘之时,迎头撞见了曹家的仆人,那人尽管匆匆离去了,但是神情上得意的样子还是被邝洪智尽收眼底。
“小兄弟,莫非是……”
“先不要说吧!没有证据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是让大家更加烦恼!”吴慎摇了摇头,二人尽管掌握的情况不同,但也同时想到了最符合情理的答案。
眼看了这几个衙役在这里无所事事,老夫子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去。
“还好,没有造成伤亡就好……”李骘对这结果还算满意,虽然损失了财物,但他知道,只要没有孩子死在这里,他的一世清明便也毁不了。
“先生放心,本将一定继续追查下去!”邝洪智看着一瞬间苍老许多的李骘忍不住说出口来。
李骘摆摆手,道了声谢,给众人留下一副萧索的身影消失在内院之中。
众人也纷纷退散回去休息,在场只剩下邝吴二人。留下士兵轮流守护,以防有人二次纵火,便有意带着吴慎来到对面客栈。吴慎房间被烧毁,无处可去之下只好听从邝洪智的安排。
“卫雅?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来到客栈门前,吴慎看到灯笼下颤抖着身子努力站着的卫雅,急忙上前扶住。
卫雅早已经洗去了脸上的灰烬,此刻的她如同月光下的明珠,散发着清幽的光芒。吴慎心中有心事,自然没有发现此时的卫雅与白日的灰头土脸有什么不同。
“你放心,我已请邝将军帮忙,明日便可以出城为你采药!”吴慎以为这么晚了还在等着自己是为了药材的事,急忙告诉她好消息宽慰。
卫雅发现了吴慎身侧的邝洪智,轻轻笑着道了声谢。这一笑可把邝洪智迷住了,他家中已经有一正一平两个妻子,尽管结亲之时她们也都是豆蔻年华,可哪有一个如同卫雅这般纯净可人?心中大叹吴慎好艳福!眼底却深深埋入了一丝贪婪。
卫雅并不知道吴慎至晚方归,还以为他早已在大火之中被化为灰烬,自她被安全转移到客栈之中,便一直死命盯着大火冲天的房屋,完好的右手也将客栈门前的木梁抓出了几个指甲印。
“还好他没事!原来他竟是为了我的药材才没有回来!”卫雅心底里泛起一阵涟漪。
白日里尽管对这位年纪大不了两岁的大哥哥心怀感激,但总归只是一时激动,如今见他为了自己的病情折腾到现在,心中更是感动。
上楼梯之时,卫雅轻轻甩开吴慎搀扶她的双手,表示自己要多加活动才能好的更快一些,这样才能多多帮衬吴慎,早日看到仇人毁家灭族!
吴慎见她仇恨塞满心胸,不忍告诉她自己无法修炼内力的事情,只好紧紧攥住拳头看着这坚强的小女孩一步一步迈上二楼。
等到卫雅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邝洪智重重一拳锤在吴慎肩膀上,低声艳羡道:“小兄弟艳福不浅啊!”
还没等吴慎反应过来,邝洪智便低头奸笑着离开了,临走安排了两名军士轮流保护吴慎。
“这位公子就是昨日打了曹勋的人吧!”邝洪智刚走,吴慎想要给自己开一间客房,还没等账房先生从账本上抬起头来,昨日见过一面的客栈掌柜便一溜小跑跑到面前。
吴慎想不到自己打了曹勋竟然能闹得满城皆知,急忙点头道:“我就是,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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