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瑠来到清籁岛后,看着遍布雷云的天空,阿瑠也惊呼道:“哇,这就是雾海外面的世界…”
但这惊呼并没有持续太久,阿瑠就陷入了沉默。
他看向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喔,到外面来,我觉得好高兴!但是眼睛好累,到处都是紫色…”
凝望着天空之中的紫色雷云,岛屿上遍布的因为雷霆而诞生了紫色鸣草,我也再次回想起当初[南十字船队]带我穿越稻妻外海雷暴的日子。
强烈的晕船,再加上那里无穷无尽的紫色雷霆,让我对紫色都有些厌恶。本来我还没多想,但是阿瑠一提起来,我再看天空中的紫色,突然就感觉身体一阵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
不过和在船上不一样,之前现在我还是脚踩大地。虽然心理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强笑着说道:“大概,大概是因为这里颜色太单一了吧。说实话,我,我也有点顶不住这个颜色。”
阿瑠看着天空之上漂浮着的天云峠问道:“那上面就是…”
我点了点头:“是天云峠,卡帕奇莉的领地。她现在就在天上,不过因为打扰她的人太多,所以大概要很久才能回应你。不过,你唱歌的话,她能听得到哦。”
我心虚地低头没敢看阿瑠,卡帕奇莉毁灭鹤观,带着怒火降临清籁岛后,便被影一箭洞穿心脏。
死后的怨恨残存在天云峠之中,引起无穷雷暴肆虐整个清籁,被后来的浅濑神社镇压。
这些都是当初我在军营询问五郎的时候得知的。那时候的清籁岛是一个没有人愿意来的地方。
但现在,如果五郎抵达鸣神岛的话,那么也该和心海汇合了吧。
总而言之,清籁岛是一个没有多少人居住的岛屿。我对于这座岛屿知之甚少,这次和阿瑠一起过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清籁岛的雷鸣景象。
在我向阿瑠说出那番编造的卡帕奇莉的故事后,阿瑠也轻轻笑道:“圣云哥哥…”
“其实我都知道。我猜得到,卡帕奇莉的事情,还有自己的事情。”
听到阿瑠的话语,我的笑容顿时一滞。
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我还是骗不过自己。
是啊,用温迪的话来说,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热血上头容易冲动的笨蛋而已。阿瑠活了几千年,哪怕他只是个小孩子,重复了数千年的失败,怎么也该想到了这一切。
不论是之前供奉栖木时故意躲开我,还是后来我看到的那些阿瑠曾经的故事,都证明着阿瑠确实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
他不愿意让我产生负担,所以哪怕我破坏了栖木,他也会在雷暴降临时让我赶快离开。
自欺欺人的想法终究只是我的幻想罢了。
想要带阿瑠离开,带他逃脱循环,始终只不过是我的想法而已。
阿瑠他,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鹤观的人幸福。重复了数千次的失败,也不过是为了那渺小到微不足道的一丝希望罢了。
正如阿釜所说,如果那些鹤观人不在了,即便复活了阿瑠,他也不会幸福。
所谓的找到新朋友开始新的生活,也只不过是我想当然的事情而已。
阿瑠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认识你们我很开心!而且,你还把我带到鹤观外面来了!”
“这种事情,以前我根本不敢想。你真的好厉害!”
“天上的云,颜色好特别的草地。还有天上的石头,那些是卡帕奇莉干的吗?她也好厉害。”
“空气的味道也不一样…我不太习惯,不过,感觉很奇妙!”
沉默了一会儿后,阿瑠也终于再次看向了天空之中漂浮着的天云峠:“那,虽然现在的天气不一样,我来给你唱歌了哦,卡帕奇莉。”
我默默退到阿瑠身后,将空间留给了他和卡帕奇莉。
随着阿瑠开口唱出歌声,四周的风也卷起着无数元素轻轻飘起,向天空慢慢汇聚。
我看着四周风元素涌动,我也感受着被风吹拂的感觉:温迪,你也在看着我们吗?
无数的风带着阿瑠的歌声,穿越了时空,寻找到了过去卡帕奇莉的思念。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鸣声响起,一枚泛着彩色光泽的雷鸟羽毛也自天空之中凝聚浮现。
那是一枚被洞穿的羽毛,是当初卡帕奇莉被影射杀时胸口的那枚羽毛。
在阿瑠那份穿越时空的歌声下,卡帕奇莉胸口的羽毛也逐渐飘落向阿瑠的手掌。
随着歌声逐渐平息。阿瑠这一次,也终于是真正轻松的,发自内心放松的喜悦。
阿瑠轻轻捧起那枚羽毛,开心地说道:“好久没唱歌了,我好高兴。”
“而且,卡帕奇莉听到我的歌声了吧…”
我也微笑着回答道:“嗯,一定听到了。”
听到了我准确的答复,阿瑠双眼也眯成了月牙状:“那我们回去吧。”
“我想把这片羽毛,送回卡帕奇莉的家。”
我点头:“嗯,我们回去!”
再次回到鹤观菅名山内的祭坛之时,阿瑠也疑惑道:“奇怪,明明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但感觉又像过了好久好久…”
“我回来了。卡帕奇莉也回来了。”
是啊,重复了数千年的失败。永无止息的循环。
与之对比,刚刚那一小段时间,完成了阿瑠数千年来都未完成的愿望,阿瑠自然会觉得过了好久。
阿瑠伸出右手,那枚雷鸟羽毛也和其他四片雷鸟羽毛一起共同镶嵌在了祭坛之上。
在那枚雷鸟羽毛落下之时,紫色的光也重新闪耀,祭坛被点亮,枯萎的巨大栖木也终于重新焕发青春,长出新的枝丫和花叶。
鹤观的雷霆消散,随着一阵微风吹过,无数栖木花瓣缤纷落下,宛如落雨一般构成一副绝美诗画。
阿瑠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喃喃惊叹道:“啊…好漂亮。”
“如果能和大家一起看到这样的景象,那就好了…”
感叹之后,阿瑠也连忙回过头看向我:“啊,不过,和哥哥你一起,我也好开心!”
“不过,雾海外面的世界好神奇呀!天空原来这么高,这么远。”
“不知道阿釜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呢…”
听到阿瑠的话语,我也决定最后再询问阿瑠一次:“如果你想去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那里看看。”
阿瑠轻笑着说道:“嗯,我知道。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到外面去看看。谢谢你,圣云哥哥。”
“全靠你们,我才能实现和卡帕奇莉的约定。而且…大家也不再是那个奇怪的样子了吧。”
“对不起喔。”
“一开始,我还因为你把栖木打坏了责怪你。明明哥哥你是个好人。”
我再次问道:“没关系的,所以,你是决定好了吗?”
阿瑠点头说道:“嗯。我们一起去清籁,为卡帕奇莉唱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有一部分,就在她的羽毛里喔。”
“所以,我想请你带着她的羽毛,去旅行。这样的话,我就能和哥哥你一起旅行了。还有卡帕奇莉一起。”
“然后,一起看看外面的人,听听外面有什么样的歌曲。”
我看着阿瑠,心中微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我沉默,阿瑠也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到外面去虽然很开心,但是也好累喔…”
“因为有你,一切都变好了。能成为你的朋友,真是太幸福了。谢谢你,圣云哥哥。”
“好想和你一起去旅行啊。不过,我现在好累喔,好想睡觉。”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我休息一下,哥哥你可以先走喔!”
“啊,对了!拜托你帮我感谢阿釜哥哦!”
望着如此懂事的阿瑠,我也不忍心再去说些其他的什么,只能默默祝福他:“嗯,再见!”
阿瑠点头向我挥手:“嗯,下次再见!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我离开了这里,没有回头再去看阿瑠。因为我知道,他已经彻底离开了。
阿瑠死了吗?他大概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在璃月,有着这样一种传说。如果人死之后,有执念支撑,那么那人就会变成[鬼]。
支撑阿瑠活下去的执念如今已经消散,那么阿瑠的结局也已经很明显了。
从始至终,我都是想要帮助阿瑠复活的,对于我来说,将[鬼]变成[人]并不算什么难事,但阿釜的话让我停下了之前那种想法。
鹤观的人早已死去,那些阿瑠熟悉的大家也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离开了阿瑠。哪怕是毁灭了鹤观的卡帕奇莉,那位被鹤观人奉如神明的雷鸟也已经被影射杀。
那么,就算我真的强留下他,阿瑠也不会开心的吧?
如果不顾阿瑠的想法,只是固执己见如[拯救],那不如让他回到卡帕奇莉的怀抱,为卡帕奇莉唱着那首跨越了数千年约定的歌声。
现在的阿瑠,一定会很开心吧…… 20204/10741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