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芙丽雅是谁?”荧歪头疑惑地看向我。
这句平平无奇的话语却瞬间令我感觉浑身一阵冰凉。
“你,你不记得齐格芙丽雅了吗?”我试探地询问一句。
荧摇了摇头,她似乎真的记不起这个名字了。
派蒙也略微有些惊讶:“荧,你忘了吗?在清泉镇的时候,香菱和布洛克比赛厨艺的时候,我们作为香菱的助手,而齐格芙丽雅则是布洛克的助手。在那之后我们还一起美美地大吃一顿呢!”
荧的眼神还是一片迷茫,她是真的记不起来齐格芙丽雅是谁了,而且除了齐格芙丽雅,她连布洛克是谁貌似都忘了。
但看到我们两人都信誓旦旦地开口,她也不好继续坚持:“嗯,是的,好久没见了,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罢了。”
对于荧的话语,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真的遗忘了以前结识的伙伴,那么她以后会不会也遗忘蒙德城的大家、遗忘陪伴她一起旅行的我呢?
我微微失神,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荧已经伸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试图唤醒已经走神的我了。
“我没事…”我轻笑着回答,随后试图转移话题,“对了,我来蒙德城听到大家都在讨论[蒙德城最强战力],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蒙德城最强战力?”荧叹了口气,随后摸了摸我的额头,“额头没有发烫啊,可你怎么也像小孩子一样会关心这种问题呢?”
我顿时回了荧一个白眼:“本来还以为你会对这类话题有兴趣呢。”
一旁的派蒙这次飞到了我的身旁说道:“但我觉得圣云说的没问题啊,蒙德城的大家都在讨论这种问题,怎么在你看来就是小孩子的问题了?!”
荧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我确实听到蒙德城的人在讨论这种问题。其实要我说,答案很简单,直接去问琴团长不就好了?”
虽然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
我还没想完就被荧直接推着身子向楼下走去:“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确实可以不用睡觉,但你的身体真的顶得住吗?还是趁早休息吧。”
唉,算了…
叹了口气,我没有去旅馆,而是传送到了风起地。这里的风吹拂着身体,令我很舒服,可以无所顾虑的躺在草地上沉沉睡去。
但是在我闭上眼睛之时,我不仅没有睡去,在我脑袋里却反复不停的重复着荧之前的话语。
“齐格芙丽雅是谁?”
这句话对我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甚至对我的认知都产生了影响。
长生种和我们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以至于我们口中的很多事情在他们眼中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结识一位朋友,是值得我铭记很久的事情,但对于荧来说,她旅行了那么多个世界。如果将每个朋友都记住,那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沉默着,躺在草地上,不论如何也睡不着觉。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星空,不是树荫,而是一双翠绿色的眼眸。
“呜哇——”我惊恐地向一侧空地就是一个翻滚离开的原位。
刚刚在我身旁的正是温迪,他居然在盯着我睡觉。该不会是看到我睡着,然后临时见色起意吧?!
噫~
想到这里,我瞬间浑身都是一阵鸡皮疙瘩。
“你怎么来了?”我连忙离温迪远了数米,这才敢询问出声。
温迪摇晃着酒瓶,脸上略有一些红晕:“你请我喝酒,我当然也要请你了。”
“你…醉了?”我试探性地询问。
然而温迪却摇了摇头,他的眸子明亮地有些不像话:“我是温迪,也同样是风神。凡事风可以去过的地方,都可以成为我的眼睛和耳朵。”
我:“?”
温迪向我丢过来一瓶苹果酒:“你不是在疑惑为什么荧会忘记朋友吗?”
我下意识地接过苹果酒:“你果然偷听到了我们说的话。”
“没办法,谁让你进入了死胡同了呢?”温迪对着酒瓶狂饮,“如果我不帮你解决疑惑,恐怕你以后都不敢再如曾经那样接触我们了。毕竟时间,真的足以改变太多太多东西了。”
我有些呆愣,随后询问:“到底是什么?”
温迪明白我在问什么,他直接了当的告诉了我:“是[磨损],这是任何长生种都必须要经历的事情。特别是和普通人接触的越多,磨损就会越剧烈。”
“[磨损]?”我曾经听钟离提起过这句话,但当时我并不明白磨损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那是长生种的一种病。
对,那是长生种的病,和我们普通人没有任何关系。换句话来说就是,只有有钱人才会理解有钱人的痛苦。而向我们这种穷逼一辈子都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痛苦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当初对于钟离所说[磨损]的理解。毕竟那货天天装b,我还以为他说[磨损]也是在装b来着。
温迪似乎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他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以为我们神明真的是想要成为神吗?其实我们有时候也会羡慕你们普通人。算了,不聊那个了。我来为你解释一下什么是[磨损]吧。”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这也许会是我了解[磨损]的一个重要途径。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痛吗?”温迪问了我一个很平常的问题,随后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太过普通,又换了一个问法,“你知道人受伤之后哪里最痛吗?”
我摇了摇头。
这我还真不知道,因为如果受伤的话,肯定是受伤的地方最痛。但温迪显然不是想要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就在我摇头的下一刻,温迪突然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胸口:“是心!当心受伤之后是最痛的。那种撕心裂肺,生不如死而又偏偏死不掉的痛苦感觉,应该没有人会想体验的。”
我注意到了温迪的话语:死不掉?!
温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随后说道:“总之,你试想一下,如果你的朋友在你面前死去…”
我心脏瞬间停跳一拍!
时间仿佛都经历了倒带一般,带我回到了曾经。
“不,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抗拒着回答温迪的问题。
如果不是知道温迪没有读心技能,我恐怕都要认为他看过我曾经的经历一样。
“看来我似乎说错了什么话。”温迪轻笑一声,“既然你能理解这种痛苦,那么试想一下,当所有的人都在你面前死去,你却无力拯救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亡,而完全无法做到任何改变。”
我看着温迪,他翠绿色的眼眸依然清澈,一点都没有岁月的沧桑感。
温迪喝了一口酒:“我曾经还是一只风精灵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位和你性格几乎一样的朋友。”
风精灵?!
“没错,我并不是什么魔神,最初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风精灵而已。是世界万千缕风中的其中一缕诞生出了意识。”温迪讲解着自己的经历,“你大概可以理解为,我其实和史莱姆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更为强大一些而已。”
我点了点头,史莱姆我可太熟悉了。在我世界之中,史莱姆拥有无限进化的潜能。不论它们进化成什么模样我都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提瓦特大陆上的史莱姆比较弱,但是这种元素生物就连封锁者都奈何不了它们。封锁者能够封锁整个提瓦特大陆的能量,却唯独无法阻止史莱姆的诞生。
就连魔神都无法吸收被封锁的能量,但元素生物却可以,它们可以绕过封锁的限制直接汲取世界之中的能量。
所以温迪如果是风精灵这种元素生物的话,哪怕没有神之心也依然可以无限使用世界的能量,而不需要神之心或者神之眼之类的钥匙。
实际上整个提瓦特大陆能够绕过封锁者限制的生命并不少,比如史莱姆之类的元素生物,或者崇拜其他世界神明的丘丘人萨满,以及深渊法师等。
但是唯独人类被锁的死死的,只有通过神之眼才能够使用元素力。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种限制人类的行为我却一点都不认可。
温迪并没有阻止我的想象,反倒是任由我自己联想。见我接受他的身份之后,温迪继续说道:“我结识了那位朋友,就像是现在的我们一样友好。但是那场战争,不仅是他,还有许多人也一起离我而去了。”
“那场战争?!”我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
“哦,抱歉,我忘了告诉你了。”温迪指着风龙废墟说道,“以前我们去拯救特瓦林的时候,那座被特瓦林当做庇护所,或者说是巢穴的高塔就是曾经蒙德的城市中心。”
“那个时候,是比七神更早的时代,是属于魔神的时代。整个蒙德被一位名叫迭卡拉庇安的魔神统治。”
“关于那位名叫迭卡拉庇安的烈风魔神,嗯…如果让我评价的话,我肯定不会给它什么好的词汇就是了。”
“虽然它确实庇护了人类,在它的领土之下人们虽然活的很辛苦,但至少不用迎接灾难。这几乎是当时所有民众的想法,其中也包括我。”
“但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烈风魔神是一位专横的暴君。它用烈风铸造出了环绕整个高塔周围的巨大风风墙,哪怕是现如今,在风龙废墟,经历了数千年的时间,你仍然能够感受到那风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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