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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沉沦夕阳下(9)

    换好衣服的施米尔将他们打晕的几人捆起来,锁上房间门。由于整套衣服都没有口袋,他们将手枪和用反装甲地雷改装的炸药放在袖子中和背上,让他们看起来有些臃肿,尤其是背着炸药的何平川。

    施米尔本就丧失的听觉外加衣服中又缩窄的视野让他更加的紧张,狭窄摇晃的视野和湿闷的衣服也让他每一步都走的异常难受,然而他还是必须要在这条平静走廊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他此时的内心已经无比混乱,每一个路人的每一次转头,每一次交谈都会让他感到格外的警惕。

    重力发生器的机舱在整一层的中央,最前面的何平川推开门之后发现整个舱室并不是他们想象中分成若干个部分的小舱室,而是整一个巨大的,联通的巨大原型深渊,交替堆叠的圆盘从上之下占据了好几层的空间,所有的人工作人员都在这一个庞大的堆满各种机器的空间中活动,也就是说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秘密可言,总有一个角度能够看到。

    何平川环视了一圈舱室,然后带着所有人往下层走,那里的设备更加密集,看起来也更加重要,尽管他们几个人走到一起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极为特殊但是他也不敢让他们分开,在这样重要的关头他不敢冒任何的险。

    在行走中他又观察了一圈,最后决定让剩下的两个人去到楼上的两扇门旁边,有什么情况能够及时封锁出口,自己和施米尔带着两个贝德人继续留在下面伺机行动。除了那两扇门之外整个巨大的舱室还有两扇门,何平川试图找到一个地方能够同时观测到剩下两扇门的动向,确认他们在引爆炸弹之前没有其他的干扰。

    “那边是高温重辐射区,现在那个区域没到检测时间,没人告诉你们吗?”就在何平川张望着观察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拦下他。

    “我知道,只是有点迷糊了,昨天没太睡好。”

    “你们是那个机组的?这种时节有你们马虎犯错的机会吗?”眼前那个高大的人开始训斥他们。

    神经完全紧绷的施米尔开始把手枪缓缓的往下顺,逐渐的枪口已经逼近袖口,他只需要打直手腕便能够抬枪射击。

    “很抱歉,我们现在就走。”说着何平川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你们组长是谁?今天下午的例会一定要好好说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何平川没有说话,依旧转过身,想着施米尔做着微微摇头的动作,暗示他不要冲动,何平川希望能够平和的度过这个小插曲。

    “嘿!没听到我说话吗?你们是哪儿的?坎帕维亚的工作组?什么毛病?”

    何平川依旧没有说话,此时的他只希望旁边那个人能够自己逐渐抹平怒火,他很清楚自己说的越多风险也就越大。

    突然那人一把抓过何平川的衣服,瞪着他,看着他胸口上的名牌,也就是这一瞬间,施米尔下意识的打直了手腕,漆黑的枪管在他的袖管中若隐若现。而这一小小的细节又被已经吓破胆的司机安德洛所捕捉到,他崩溃的,发疯般的大叫着朝人群中跑去。

    砰!砰!砰!

    施米尔直接转身对着奔跑的司机开了两枪又朝着还愣在原地的哈斯开了一枪,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何平川摆脱了眼前的人,近距离一枪打在了揪着他衣领的人。很快,那两扇他们看不见的门的方向也传来了枪响。何平川没有犹豫,立刻朝天开枪,让他们这一层的所有人都卧倒,他向施米尔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控制住这些人,他去安装炸药。

    施米尔不断的把枪口扫视着一个又一个人,强烈的不安感在他心中翻江倒海,或许只是他腿部的一点摩擦他就会以为是趴在地上的人想要拉住他的腿,他脱下了厚重的衣服,想用更多的视野监控着更多的人。

    而继续向前跑的何平川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上升,他面前的一个有大概十个他高的圆柱形仪器上贴满的红色警告标识,同时回头也能兼顾到另外两扇门,他蹲下身来,从衣服中取出炸药,缓缓的贴在滚烫的仪器上,准备将引信稍微拉远,自己退后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刚退两步的时候,他回望楼上发现有小车侦察小车从门缝中进入,他立刻撤到一个掩体之后,按下引信,死死的瞄准那两扇门,而此时的施米尔无论他怎么喊对方都听不见他的声音,依旧站在原地,不停的转着身控制着那些趴在地上的人。

    嘣一声门被踹开,顶着盾牌的士兵进入后分成了两排向他剩下两名队友防守的门推进过去,何平川瞅准时机,当那些士兵一分开,盾牌转换方向露出侧身的时候便立马开火,连同着反应过来的施米尔一下击毙了四名士兵。

    面对突然的袭击破门的士兵很快藏入掩体之中,开始消耗他们。何平川转身看向安放的炸药却发现早已到达的引信并没有引爆炸弹,用于连接引信和雷管的粘合剂在高温中融化了,他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一个翻滚回到炸弹旁边。

    他慌忙的隔开炸弹外面简陋的包装,露出雷管,试图重新用火柴点燃炸药,突然,他感觉自己的侧腹传来一下剧烈的撞击,紧接着腹腔中所有的脏器像是被一只手捏到到了一起,用力的一扭,整个腹腔像是被炸成了一滩摇晃的水,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昏过去,握着雷管与火柴的双手也瞬间失去了力气。

    他强撑着自己的意志让自己往前倒,手中可以继续握着那个至关重要的雷管,他的头撞上高温仪器的一瞬间他感受到皮肤被烧到一团的痛,很快便完全没有了感觉,视野中的炸药,掉落的引信也越发模糊,叫喊声,呼救声变得断断续续,他终于还是顺着仪器重重的倒了下去。

    在他逐渐被黑暗包裹吞噬的视野中,他似乎隐约的看见在高温中,雷管的封口真在缓缓的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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