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白鱼将刘老三扔下了井,今天杀了人,觉是肯定睡不着了,骆白鱼思前想后,觉得不如练练连环腿和十二路小擒拿,也算是缓解一下杀人以后的压力。
思绪既定,骆白鱼便在院中摆开了架势,先练十二路小擒拿,从擒肩顶膝到收招的拉腕撞肘,整个走了一遍,打的中规中矩,说不出什么错处,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连环腿讲究的就是快和连续,将正蹬、侧踢、正踢这些腿法的基本功连绵不绝的踢出来,中间不间断就行了,中间骆白鱼又咳了几次血痰,好在都缓过来了。
骆白鱼这边练的不亦乐乎,可苦了隔壁镖局的镖师们,一晚上都听着隔壁传来嘿哈吼的练武声,生把他们吵醒了,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各个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起床。
骆白鱼练了一晚上武,自己感觉倒是还好,只是还没等他做自己的早饭,就看见两个顶着黑眼圈的汉子,站到了他家门前,骆白鱼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二人看见骆白鱼出来,倒也都没客气,骆三财活着的时候,在镖局的人缘就不错,骆白鱼可以说是大庆镖局的众人看着长大的,所以二人也没客气,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开口说道:“白鱼,你昨晚上干啥呢,嘿嘿哈哈的,搞得叔叔们一宿都没睡好觉。”
骆白鱼哪敢告诉他们自己昨晚上杀了个人,现在人还埋在他家井里呢,他随口说道:“张叔,没事啊,我昨晚上就是翻来滚去的睡不着觉,所以练练武技,打发一下时间,吵到各位叔叔了,真是抱歉。”
说着,骆白鱼便做了个拱手的姿势,被喊张叔的汉子,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开口道:“以后睡不着,也不能练武啊,你几个叔叔本来睡觉就浅,再叫你这么一吵,更睡不着了。”
“行了,没什么事,叔就走了,你这个门,记得安个新的啊。”说着,张叔已经带着另一个人回镖局了。
骆白鱼走回自己的屋子,准备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剩下的菜和粥什么的,打算就这么凑合一顿算了。
结果,他这边饭刚热好,还没吃两口呢,就听见门口有人喊他,骆白鱼叹了口气,端起粥又抿了一口,起身出去了。
从屋里一出来,就看见两个衙役打扮的男人站在院里,旁边还站着镇上的保正,一见他出来了,保正连忙开口介绍道:“两位大人,这就是骆白鱼,白鱼啊,这两位大人是县里的衙役,来找你问点事的。”
骆白鱼心里一咯噔,心说没这么快吧,他昨晚上才杀了刘老三,今早上就被发现了,以县衙的效率和刘老三的脾气秉性,光是确定他是夜不归宿还是死了,至少就得花个三五天。
虽然心里有些心虚,但骆白鱼还是强行装出镇定的样子,对那两位衙役说道:“不知二位大人找小民是要什么,小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两个衙役,上下打量了骆白鱼一阵,其中一人,这才开口说道:“骆白鱼是吗,十二天前,大庆镖局是不是送了一趟镖?”
眼见对方不是为刘老三来的,骆白鱼松了口气,又听对方说十二天前,他点了点头,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是押了趟镖,县里柳老太爷的镖。”
十二天前,县里的柳老太爷找大庆镖局送了趟镖,说是送些药材和当地特产的果酒,路不远,三五天也就回来了,来回一趟也就挣一两贯钱,也是大庆镖局十几日没开张了,所以,宋云海才接下了这份不算很挣钱的镖。
问话那人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就没差儿了,柳老太爷十天前被人发现暴毙于家中,我们查了一圈,发现他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委托大庆镖局送了趟镖。”
骆白鱼点了点头,不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在大庆镖局做的都是些洒扫的工作,押镖的活根本轮不到他。
只是他想不想的明白,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不等他开口问,对方已经走到他面前,从腰后拿出一根麻绳,开口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骆白鱼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敢反抗,对方指节粗大,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掌上功夫的好手,而且这两个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眼神冷冽,不像是县里来的衙役,倒像是战场上下来的兵卒。
眼见骆白鱼不反抗,两名衙役松了口气,领着他出了小院,走到隔壁的大庆镖局,两名衙役在门上轻叩三下,片刻之后,大庆镖局的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几个大汉被人从里面推搡了出来,骆白鱼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个犹自不服气的壮汉,心里暗叹口气,估计再过一会儿,宋叔他们也就到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宋云海等人也被几个衙役推搡着走到大庆镖局门外,领头的看着众人,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都带走吧。”
骆白鱼跟在众人身后往一辆黑漆漆的马车走去,马车外还挂着两个拳头大小的风铃,骆白鱼踮起脚尖瞅了两眼,也没看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领头的倒是有些惊恐,额上冒出许多冷汗来。
过了一阵,领头的才走到马车窗前,撩开帘子,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里面的人伸出一只手来,对着众人挥了挥,没有说话,那只手苍白干瘪,毫无血色。
领头的扭过头来,看着大庆镖局的一众人等,开口对手下说道:“放了他们吧。”
“大人,放了他们,现在?”那几个衙役顿时不干了,他们辛辛苦苦,觉都不睡,来这抓人,现在竟然要放了他们。
领头的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是上面的意思,照做吧。”
虽然心有不甘,但那几名衙役还是服从了命令,松开了绑缚住众人的麻绳,骆白鱼有些惊奇的看着那辆黑色的马车,不知这马车里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命令官府里的衙役。
最后,这一帮衙役,竟然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骆白鱼站在那,看着这些人跨上马匹,呼啸而去,有些若有所思。
虽不知这些人的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帮人绝对不是桃源县的衙役,在这桃源县之下活了十几年,骆白鱼对于桃源县的衙役也算颇有了解,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这帮人的身手和效率。
不仅他这么想,宋云海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心里还有些发虚,看来那位在县里颇有名声柳老太爷,并不是个普通人啊。
这边二人的心思且不提,只说那,骑马离开的一干衙役,眼瞅着离了清河镇的地界,顿时就憋不住了,纷纷将身上的衙役服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色云纹锦织袍衫。
其中一人开口对领头的抱怨道:“头儿,那马车里的人是谁啊,怎么他几句话,你就让弟兄们放了那镖局的人了?”
要知道,他们来这趟可不容易,这案子牵扯的也不算小,好不容易查到点东西,怎么能说放人就放人。
领头的一脸严肃,摇了摇头道:“别问,这事儿的牵扯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多,还要大,都小心些吧。” 20076/107223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