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
云台上哗然一片。
一方昏迷不起,另一方仅仅是流了滩血。
这个结果看上去似乎是圣神宗略胜一筹。
看台上,银发少女望着这一幕,悄声说道:“师叔,他败了。”
月怜的视线顺着剑锷上移,穿透拓跋海锁骨的那一截剑峰上的几道细微裂痕,在她眼中却是格外醒目。
她收回目光,赞许的看了银发少女一眼,她自然明白这个师侄口中的“他”并非是指东方瞳,而是那圣神宗的拓跋海。
倘若那把青钢剑换成飞剑,哪怕是品质最次的一种,那么这一剑的结果就该是拓跋海身首异处了,世人皆知剑阁修士行走在外,没有一人会以凡兵当做武器杀人,就好比凡俗中那些江湖高手不会用稚童练习用的木剑一般,何况拓跋海还是在动用术法的情况下,险些命丧当场,如此分析一来,他输得确实不冤。
除了她二人,看台上的各宗强者自然也看破了这一点。
禺山见到这个结果,脸色有些不好,身形一个闪动间就来到了拓跋海身前,毫不犹豫的将他身上还在淌血的长剑拔出,带起几块碎肉和骨头渣子丢到一边,
拓跋海对此只是闷哼一声,丝毫没有怨言,身为禺山的亲传弟子,对眼下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自己确实是败了。
他心中没有怨恨,只有羞耻,羞耻自己竟败在了剑阁一个没有师承的新人弟子手中,同时看向对面正在被医治的东方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后怕,要是那个人拜入剑阁诸峰,有了自己的本命飞剑,那后果......
“师尊......”
拓跋海嗫嚅的道了一声,不敢直视禺山的眼睛。
禺山并未做声,只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黑色药瓶,从中倒出些许黄色粉末拍在了他的伤口上,眨眼间便将鲜血止住,只不过周围外翻发白的皮肉依旧不见好转。
“恭喜前辈,看来时隔二十年,剑阁之剑一如往常。”
禺山抬头看向宰胥所在的方向,不温不火的称赞了一句,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在内,随后就抓起拓跋海掠回了看台上。
宰胥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回应。
东方瞳受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头部受到了剧烈冲击昏死过去,在被连师喂下一枚丹药又经过真元冲散脸上的瘀血后便渐渐苏醒。
悠悠睁眼,见连师,杜千仞以及其他弟子神色各异的盯着自己,说道:“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还有些漏风,他闻声一愣,连忙用舌头舔了舔侧面的门牙,发现竟是空荡荡的,一咧嘴,硕大的黑窟窿就显露在众人眼中。
“我的牙呢!”
话一出口,犹如导火索般,牵动了众人的笑点,就连看台上的其他几家小辈也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杜千仞见状,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憨厚的说道:“以后应该还能长出来。”
逗得众人笑声更盛,连师也跟着眯起了眼睛,想要掩饰眼中的笑意。
......
......
“刚才这小子用的是什么,似乎在哪见过?”
看台上,玄竹想着那时东方瞳脸色骤红的一幕,纳闷的说道。
“那是关北虎血军专用的秘法,煞引。”
宰胥的话从前面忽然传来。
玄竹拍了拍座位上的扶手,说道:“我说咋这么眼熟呢,不过他既然是东方家的人,会煞引之法倒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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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可他们都在想着东方瞳既然会煞引这种不传秘法,会不会是在朝廷的授意下拜入剑阁的。
“肃静!”
御慈灯这时起身来到看台边,扬声盖住了台下的笑声,场间顿时安静下来,接着他又说道:“东方瞳,杜千仞,你二人且上前来。”
二人闻此连忙走到云台中央,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单膝跪地等待御慈灯的后话。
御慈灯回头看向玄竹等人,说道:“东方家的那孩子我要了。”
随后也不等他们作答,便又回过头对着台下说道:“东方瞳,本座以三垣峰首座之名,收你为徒,你可愿否?”
此话引来了身后那那些弟子们的一番羡慕的神情。
东方瞳没做犹豫,立即起身称道:“弟子拜见师尊!”
说完便规规矩矩的跪行三叩九拜之礼。
御慈灯微微颔首,接着挥动袖袍,便将东方瞳凭空托起带到了自己身后。
“至于杜千仞......”
御慈灯做完扭头看向身后的四峰首座,示意你们谁愿将其收入门下。
“让他入重钧吧。”
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宰胥突然开口,弄的几人免不了有些惊讶。
宰胥说道:“你们看他那体格,青钢剑在其手中跟个破烧火棍似的,我看重钧峰的巨剑倒颇为适合他。”
玄竹倒没有异议,在他看来,杜千仞虽说天赋上佳,可还是比不得小书来半月入破枷来得震撼,到时候让峰内那几个脱凡境长老自行择选便可,毕竟好苗子也不能全让首座们占了,各峰长老们也需要弟子来传承自己的剑道。
御慈灯见玄竹也没问题,便开口说道:“杜千仞,重钧峰欲收你入门下,你可愿否?”
这下前后对比有了明显区分,前者成为首座弟子,后者只是邀请入峰,至于会成为谁的弟子还犹未可知。
杜千仞也没在意这点,只要能入峰修炼真正的剑道就行,说道:“弟子愿意。”
说完他没有像东方瞳那样,被带到看台上,而是回到了新人弟子观战的那边。
天色接近正午,下一场对战即将开始,在这之前,御慈灯对东方瞳说道:“入峰之后便可祭炼自己的本命飞剑,你是想让为师去藏峰上为你寻得一把先人遗剑,还是等待数月,量身为你铸造一把?”
东方瞳问道:“二者有何区别?”
御慈灯说道:“针对你目前的修为境界,先人遗剑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但无疑是品质最好的,并且在试剑结束后便能拿到手,而重新铸造飞剑,虽然时间较长,可定是与你最为契合,但品质不会太高,需要经过你自身长时间的蕴养。”
两者之间的区别,御慈灯解释的很详细,东方瞳思忖片刻后说道:“弟子选择后者,剑随人起也随人落,好比自己的左右手,一定是要最合适的。”
“也好。”御慈灯颔首说道。
......
......
第二场对战的是两个少女,同样也是踏道丘上最强的四人中的另外两人,一个有些俏皮,笑起来两个酒窝带着小虎牙甚是可人,另一个气质颇为清冷,脸上无悲无喜,有种拒人千里之感。
看到她们出场,夏蝉儿展齿一笑,绝美的脸上尽是喜爱之色,她轻声对宰胥说道:“小师叔,这两个孩子是我精心挑选的,便让我与元师姐收入门下吧。”
宰胥抠着指甲缝里的泥团,头也不回的笑道:“你这丫头,每次参加试剑的那些美人胚子尽让你得了去,你还问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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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儿嘻嘻一笑,早已料到,然后又看向从开始到现在从没出声的元娣,说道:“师姐,左边那个孩子叫颜映雪,据说她是先天寒体,出生之时天降暴雪且连下三日,覆盖了整座丰州城,极为适合你寒尺峰的寒翳剑法。”
闻言,几人皆是注目望向颜映雪,就连宰胥对她也产生了一丝兴趣。
恭敬的站在御慈灯身后的东方瞳,小声问道:“师尊,天生寒体是什么?”
虽说他在踏道丘上修炼了两年多,但男女有别,何况这个叫颜映雪的女子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别说是他,就连那些对她颇有爱慕之意的弟子们,她也从未让其接近过自己,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天生寒体。
御慈灯说道:“所谓天生寒体......这个解释起来相当麻烦,你只需要知道,那个女娃修炼起点比常人要高就是了,若当真是天生寒体,那可就有意思了。”
东方瞳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有劳师妹费心了。”
元娣接受了夏蝉儿的好意,虽然她不愿收徒,但也不好寒了对方一片心意。
时间缓缓流逝,姑娘之间的对战自然不会像满身臭汗的少年一般粗暴不堪,上来就见血,二人打的很是飘逸,甚至连对方的衣角也不曾划破,但修士之间的战斗终归不是过家家。
只见二人又一次对剑后拉开距离,颜映雪突然暴起,冰蓝色的裙摆无风飘动,身上散发出淡蓝色的真元,刹时,云台上的温度骤降。
见状对面那个俏皮少女也是收起了笑容,转而满是谨慎。
颜映雪娇喝一声,三尺青锋挥动间,一道半丈大小的蓝色月牙出现,带着刺骨的寒气径直劈向对面的俏皮少女。
看台上的所有人见到这一幕,眼睛陡然瞪大,玄竹惊呼了一声口头禅”,胖硕的身子忍不住前倾,差点张倒在地。
“剑气!”
众人心中一个念头共同响起。
但随即又都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准确来说只是剑气的雏形罢了,这道月牙的多数构成部分还是以真元为主,剑气为辅,并不纯粹。
不过,凭归元境就凝练出微末剑气,天赋比起东方瞳来看,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一剑,俏皮少女不得不使出全力,只见她高举长剑向下一挥,同样的一道白练劈出,迎向月牙。
又是一道剑气雏形!
夏蝉儿见状并不意外,她早就将二人的底蕴查了个清楚。
颜映雪虽是女流但实力却远超在场的所有男弟子,同样的,对面那个叫秋姑的孩子也不差,身后的家族更是显赫望族。
月牙碰白练,强大的冲击将二人各自击飞了出去,甚至波及到了另一边的观战的新人弟子们,好在有三位长老随手将其化解,然后两道剑气雏形便就此消散。
颜映雪和秋姑拾起长剑,踉跄起身还想再战,连师这时看向看台,见宰胥轻轻摇了摇头,便开口打断道:“点到为止!”
颜映雪面无表情的收回长剑,秋姑则又露出了她那个标志性的虎牙。
结果已出,明显二人战了个平手,即便她们还有一战之力,剑阁高层也不忍心让两个花容少女见血破相。
接下来该是决定二人的归属如何,毫无意外,秋姑被夏蝉儿收入门下,颜映雪的天生寒体也经过刚才的那一剑得到证实,最终被元娣带往看台。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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