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娃娃竟然有命在实在是出乎黄犬的预料之外,这他么的就尴尬了。
他要的是新鲜的尸体,而不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本来以为在这种环境中,这个可怜的人类幼崽怎么也不会活下来,可是哪里想到。这位母亲竟然已经死亡也将这个孩子遮在身子下,为其遮挡风雪。
这种作用也就是聊胜于无吧,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在老叫花子发现这对可怜母子的时候竟然还有着最后一口气在。
而老叫花的行为也出乎黄犬的意料,他知晓老叫花子会将这孩子带回来,但没有想到老叫花竟然果决的将孩子贴身绑在自己的身上,靠着自己身体温度将这个已经冻僵硬的孩子救了回来。
看着还有生命气息的孩子,黄犬面露犹豫之色。虽然他急需一具身体进行借体重生,但是让他直接夺舍他又下不去手。
这个年幼的孩童汇聚了这妇人全部的爱和面前这位老乞丐全部的期待。再者说他又不是邪神,做不出这种邪恶的事情。
老叫花将自己的所有一副全部找了出来,给这个小孩絮了个温暖的窝。然后将自己的破棉被给小孩子盖好,再出门将雪橇的干柴全部搬了进来。
至于那具妇人的尸体,老家换没有动,而是在外面搭了个架子,将妇人的尸体陈列在上面。这样既能保存想来,也能防止野兽给糟蹋了,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重。
老叫花计划等外面的风雪停了,等这个孩子行了,向将军大人借块宝地。带着小孩子亲手将这具妇人的尸体给葬了。既能让这个妇人入土为安,也能让这个小家伙认认地方,省的以后不知道在何地祭祀自己的母亲。
其实老叫花还有着自己一层心思,那就是让小家伙练练手,提前为将来埋葬自己做个演练。
将一切都收拾妥当,然后将庙宇的门窗全部封闭好,确保没有一丝缝隙这才放心。
这一回要比上一次还用心,自己老胳膊老腿不用这么在意,可是现在有着一个小家伙呢。可不能让这孩子受了风寒,要是得了病,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将再次从屋子里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预留的烟囱可以向外排除黑烟外,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让寒风进来。
这才有闲心收拾起自己来。刚才还不觉得,刚刚忙碌了一通,衣服上的结冰的汗水全部融化了。此时黏在身上,湿冷湿冷的。再不处理小家伙会不会伤寒不知晓,老叫花自己这伤寒是得定了。
现在老叫花可是舍不得死,因为现在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小家伙要照顾。赶紧将身上的湿了的衣服脱下来,在篝火旁打了个木架子,将衣服挂在上面烤着。
别说,别看这老叫花这辈子没洗过几次澡,这身上还挺白净。这是个人肤质问题,羡慕不来。
外面北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因为密封性好,再加上篝火烧的旺,此时室内的温度足有二十多度。老叫花此时光着屁股也没觉的由多冷。
将先前弄来的雪水烧热,将自己擦拭的干干净净,又将头发洗了数遍。将虱子挤干净,小孩子体质弱,可不能因为不干净让其害了病。
老叫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干净过,整理完后感觉身上请了好几斤,露出了干巴巴的肋骨。
大冬天的洗得太干净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叫花子以前最讨厌的就是洗澡了,用他的话来说‘洗澡伤元气。’二来,将身上的角质层洗掉,少了层保暖。
中午大将军黄犬看着下面热火朝天打理自己的老叫唤。再看看倭在篝火旁被子里睡熟的小孩,一时间也是麻了爪,不知道如何是好。
“嘶!!!这可怎么办?”
再出去找一具尸体也不现实,直接夺舍又不忍心。黄犬的一张狗脸都纠结在一起,脑门上写了个大大的愁字。
老叫花子收拾妥当,换上了**的衣物。蹑步来到篝火旁,望着被火苗映的红彤彤的小脸,老叫花忍不住咧着嘴傻笑起来。
左瞧瞧又看看,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半天,总是看不够。
直到肚子咕咕的叫着抗议,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抬头向着窗外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天刺水早已经黑了下来。
“嗯,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是时候准备点吃的东西了。待会等小家伙醒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米粥了。”
扶着拐杖从地上站了起来,直奔后面。来到一处放置杂物的地方,将上面掩饰的杂物拿开,珍而重之的从中拿出一个灰色的布袋。
看着这个布袋老叫花子眼中露出心疼之色,回头看了还在熟睡的小孩,一咬牙下定的决心。拿出一只破了口的陶碗,小心的在里面舀出小半碗。想了想狠狠心又多舀了些。
取出来一看你道是什么?原来是半碗晶莹的大米,这是老叫花子最值钱的家当了。
要饭也要有颗过日子的心,老叫花将好心人施舍的铜钱群斗攒了下来,不像其他的乞丐完全不为以后考虑。
钱到手就像现在的月光青年一样,直接花的干干净净。不是买个肉包解解馋,就是买两个满头吃些不一样的。
老叫花则不然,经历多次灾害的他深深的明白,没有储蓄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没有命在。
这些白花花的大米就是老叫花用攒下来的铜板在入冬前采买的。在老叫花心中,粮食才是最重要的财富。铜板,银子虽然重要,但在老叫花身上却是祸非福。而且银子关键时刻也不能当饭吃,尽管老叫花一辈也没摸过银子。
什么,你说金子。在大明朝,流通货币只有铜板,金银都属于贵金属,不在流通的范围之内。金子这种传说中的东西,老叫花这辈子子只是听说过,见都没有见过。
将陶罐洗刷干净,然后将大米淘洗了两遍放在陶罐中小伙煨着。淘米水老叫花也没有舍得倒掉,而是另起一锅加入晒干的剩饭,熬了一锅糊糊用于饱腹。至于那米糊他自己是舍不得吃的,这都是为自己收养的孩子准备的。
待水烧开,确保不会糊在底部后。这才将从小松鼠那里打劫来的松塔拿过来,将其放到卤水中浸透,然后取出,放到炭火旁烤制。蜀地产盐,尤其盛产井盐,在其他州府珍贵的食盐在蜀地民众的眼中也就一般,就连老叫花也能够通过自己的路径弄上一些井盐和卤水。
做饭的时光是难捱的,吃饭的时光确实幸福的。等米香味飘满整个庙宇时,这米粥也熬得了,盐炙松子也烤好了。
老家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扭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幼童,脸上的笑容有多了几分幸福。饭食做好后,老叫花并没有第一时间自己享用。而是准备两只干净的陶碗,装了慢慢一大碗米粥和一大碗松子,恭敬的供奉在将军像前的供桌上。
“将军爷爷,多谢您大慈大悲满足小老儿最后的心愿。只是小老儿家境贫寒,靠乞讨度日,只能供奉您白粥和松子,请您宽恕!”
呢喃着嘀咕了几句,老叫花又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表达足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才回到火边享受自己的晚餐。
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贡品,黄犬裂开狗嘴笑了笑,囧成了一团的狗脸也舒展开来。嗅了嗅鼻子,这种香喷喷的烟火气自从铜鼓山一族消亡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先享用了再说。”
伸出狗嘴向着面前的贡品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见一道五颜六色的虹光闪过。那米粥和松子的颜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来。若果此时有人去吃的话,吃起来味同嚼蜡,什么味道都不会存在。
那道五颜六色的虹光便是红尘烟火之气。将虹光吸收之后,黄犬舒服的眯起了双眼,鼻子中发出舒适的嘤嘤声。就连虚幻的身体也显得凝实了些。
这也是个嘤嘤怪?小狐狸玉麝恼火,“死狗,竟敢抢姑奶奶的专用声音,哼!”
啼哩吐噜,老叫花子吃的十分香甜。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叫花子觉得今天的饭食格外的香甜。
三下五除二将晚饭解决,将旁边向前盛好的米粥端在手中试了试温度。嗯,冷热适中,正是入口的时候。
端着米糊来到幼童的身边,脸上出慈祥的笑容,伸出只有轻轻推了推还在沉睡的幼童。“好孩子,起来吃点东西吧!”
说完等了会没有动静,又伸手推了推再说一遍还是没有动静。老叫花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将手中的米粥放到一边,伸手谈了谈鼻息。
“呼...”老叫花舒了口气,鼻息还在。“奇怪,只是为何现在还未醒来。”
只要没死就好,老叫唤子跑到神像面前,祈求忠武大将军相助。
其实黄犬也有点奇怪,先前知晓这幼童待着呼吸来到神庙,纠结了一天没有仔细探查这孩子的情况。就是受了些惊吓或者冻昏现在也该醒了。
看着在身前恭敬祈求的老叫花子,心中一软,其实现在袖手旁观才是黄犬最好的选择。
“也罢,受了你的供奉,就帮帮你吧。”于是开口传音。
威严的声音在老叫花子耳边响起,“不必惊慌,待我上前查看。”
老叫花闻言骤然狂喜,又是砰砰砰的磕了三个想头,快步来到幼童旁边,期待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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