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过一遍。”
七月十三号莫辞遐打靶休息的时突然想去谬论论坛上玩一圈,虽然又是突然想去。不过总所周知谬论啊怪谈啊绝对都是真的,所以这个突然也并没什么突然的吧。
结果一上来网站推荐就把这篇文章推在了她的主页。本身这首句就很有抓人眼球的感觉,更何况看到这条的是莫辞遐呢。她点进去看先看发表时间,居然是上个世纪的玩意了。
不过虽然上个世纪才过了15年……
营销号的套路在上个世纪就被玩透了啊,不过如果是真的那这一篇就很有参考价值:毕竟现实中很难知道对方有没有死过一遍,除非死了记忆也被覆写了才能看得出嘛。那对其他人而言,总不能开门见山见到一个人就劈头盖脸:“你好请问你死了嘛”之类的,网上也同理。但毕竟死过一次的人确实很难见到,虽然作为十连抽卡不歪必出的人而言身边可能全是这种头奖。
打咩,我不允许运气用在这上面。不过嘛,既然这人已经自曝了,那就翻下去呗,看看这人写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和我当时是否一样。莫辞遐想。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等下去搜扒一下那人的ip地址。
“人死了能复生吗?当然能。维大人曾经作为特邀嘉宾来我们学校时说过,只要你死的时候身边有人和你一起死了,那你们可以活第二次,代价是第二次死的时候灵魂就会迅速消散,大概是先变成玻璃状然后碎开,像瓷娃娃一样。原句我已经忘了,不过好像是这样打比喻的。
为什么我那么笃定维大人说的是真?因为我死过,是真的死过哦。当时正值涤荡时期,所以外面乱里面也乱,不过这是后话。当时的我被老师抓起来回答问题也就是唐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是什么时候。我知道得很清楚是安史之乱,但我不敢说出来,于是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老师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并且在班里夸了我,但眼睛中好像闪过一丝异样。
突然空袭来的警报响起,我赶紧趴下,窗户在一瞬间全部炸裂,玻璃在空中闪闪发光,到处都是火。这个时候能救一个就救一个,虽然可能自己都小命难保。于是我赶紧抓起前桌的胳膊在混乱中逃到了楼梯。楼梯里已经挤满了人,我带着她跳到楼梯的扶手上,然后从扶手上半层半层跳了下去。我按照我在网络上看到的知识知道现在最好的庇护所是地铁站,巧就巧在学校的负二层就是地铁。不要小看从贫民窟里考出来的人啊!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地铁会来到学校里,原因很简单就是还有不是贫民窟的人在这里上学。
然并卵就在大家涌向地铁的时候,事故发生了。有几个人出现在高处,然后机关枪扫射的声音就哒哒哒地响起了。他们扫射了所有逃下来的人,把我们整个区域全部火力覆盖。人挨着人倒下了。在弥留之际我好像听到上面发出一声闷声,大概是楼倒了。
人死后就应该就近进入轮回之门。
突然这句话出现在了我的闹钟。
轮回之门在地铁终点提兰那。
这是那个声音对我说的第二句话。我听到这话突然感觉身上好像被痊愈了般,于是赶紧爬起身,发现已经坐在了运行中的地铁上。旁边是我的前桌,和原来一样。我向她打招呼,并试图逗她再给她一个抱抱。但是她粗暴地推开了我:“你谁啊?别靠近我。”
窗外的高楼已经低矮下去了,透出早上蓝白色的寂寞。对啊,我是谁?就当我迷惑的时候,旁边有一个老妇人微笑地看着我:“年轻人啊,你也来了啊,我听说,死了,就会随着时间,忘掉一些东西,到了提兰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哦……”
随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蓝,记忆也在不断的消失。提兰桥是重点。直到到了提兰桥,眼前就会完全变成蓝白色的景象,然后……
可是,还有爸,妈在等我回去……
还有……
“你可以活第二次。”一个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不过……”
“……”我轻念出这个名字,“我们,回去吧。”
不过她是谁?老妇人微笑着看着我们俩,然后那老妇人,那蓝白景象消失了。眼前的景色在刹那间恢复成了原样。我,死了一遍,但以灵魂的身份,第二次复活了。”
后面好像还有写些什么东西,不过ai此时发动了大停电,莫辞遐只好作罢。不过思考不会随着断电而停止——又不是悬浮机和ave……不过那人所说的一切全部属实,她想,因为当时我确实眼前一切景色都变成了蓝白色,而且……
好像确实当时也坐在地铁上。地铁会短暂地停止,靠站,但不会永远地停下。它只会咣当咣当地向前走,带上一群人,带走一批人,带来一批人,再带走,再带来。人永远都是会变的,当记忆消失后,这个你就不再是你了。就算拥有相同的经历,但环境也不同了,千千万万个你终究不再是那个你了。
除非你选择了过去的记忆放下现在所有的记忆。
不过好玩的来了。当时我问涅姐所有地铁都是从这里发出和结束的时候,她说的好像是“硬要说的话世界敲定的只有这里”来着的?她家旁边那个地铁站可不叫提兰桥诶。但是世界敲定的是这里哦,再往后连高架都没了,更别提地铁了;再往前就是那个刺眼的地方,然后就是一片废墟。
不过世界敲定的就是真实嘛?
绝对不是吧。
她放下手机。第一层已经清空了,不愧是沉积组。
是的,今天并不是十三号,今天是——
东元1015年7月27日,晴。
“话说你是真的想要去啊……我看你这行动无异于去送死。”ai把整个公司的园区3d扫描缩小版展示了出来。
“她搞了个如此大的排面来邀请我了,那我只能去了咯。”
“是怕那个希存和羽涅遭到她的毒手吧。放心,她们绝对活得好好的。”
“不,你错了。我怕她把我游戏账号给融了。”
ai头上立刻冒出六个省略号:“就这?”
“还是找不回来的感觉。这不去说不过去啊。”莫辞遐嘴上这么说。
于是那天在讨论完合理的潜行计划、人员分配、配备了队内微型耳麦后,岩浆组首先被派去实地考察,并如莫辞遐所料地这路上全是雷。两人排雷理出了一条一人宽的安全路后变装成园区的保安,在交接班的时乘机溜进监控房,并顶着压力按莫辞遐的隔空指示循环播放她黑入时捞到的昨天的录像。
进入园区的路扫干净了。
“这样她就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进来了——像她这种人绝对会在没进来的路上就先设好一堆陷阱,你看果然吧。”
一行人装备齐全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园区。背着火箭炮装备齐全的莫辞遐昨日看过地图后就规划出了一条到园区内到维利安行动轨迹最活跃的地方的最短路径。
路上一场遭遇战都没打到。
“但接下来才是问题,”ai将眼睛换成红外线模式扫描了一下,“这里人挨着人,全部处于工作状态。虽然是日常情况,但密度有点高,而且每个人手上都随身携带有武器。”
她切了另一对眼睛:“没有电梯,只有楼梯。”
“这些人不都是小白领嘛?拿着武器又有什么问题啦,还挤,密度高,空气都浑浊,是我我第一个举手不干这行。”
“能文能武的不只能一个人啊喂。而且虽然挤了点,这里的工资水平相较于其他地方都是高的了。这群人好像都是贫民窟里提拔出来的脑子好的人,并且入职的时候都签过协议书,第一条就是要无条件保护雇主。这样打个比方吧,这就是一个卖身契。”
“那你这样描述下来的话,就是说这玩意本质是卖身契但雇主对他们又很好?不像包身工的工头子?”
“就是这回事。”
“看来只能硬爬楼了,毕竟悬浮机是这里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她有意放出来的?暗搓搓控制这玩意也不好说。”
“屁这是老子解出来的。安静,有人向我们这里扭头了。”
上午九点,时机到了,沉积组率先冲了进去。里面立刻做出反应,噗嗤的溅血声开始响起。在门口见形势有利莫辞遐带着ai和变质组来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针对你刚刚所说,我只能说知道小心就好。”ai说完,反手一炮向上一打,天花板开裂,露出里面的夹层,一个人冒着黑烟掉了下来。
“比如这样。”
“很熟练嘛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我没连上这里却对这里了如指掌。”
“话说这楼为什么是这边一截楼梯那边一截楼梯啊!这爬起来累死了啊!”
“因为不会用到。”
大理突然从后面跳出,一把短刀穿过ai插入正准备砍莫辞遐的人。不过就算大理不上莫辞遐也能躲得过。随着大理的这一刀,变质组遭遇了第二层的敌人,并立刻陷入一片混战。ai和莫辞遐在墙角等沉积组的时候还顺带解决了天花板上的人。
“这里就藏人了吗……”ai暗想,“看来是真的打死了这个心思了。”
于是,和设想的一样,沉积组与单数层的人对峙,变质组与双数层的人对峙。然而随着楼层的上升,越来越多技巧性也越高的人出现了。比如第一层主要还都是冷兵器为主,二楼也是同理;到五楼六楼时就出现遂发枪了,到后来几个人的原来的储备都不够了,但是那些死人的身上掉落的更多。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莫辞遐说。
“怎么不妙了?补给比我们自带的都多,实在不行就下楼拣点补给补给……”
“维利安活跃区域在这顶楼,要是她准备了精密仪器和致密物质引发伽马射线暴的话那后果可不堪想象。”
“啊这个啊很像她会做出来的事。”ai点头。
“诶?”
再往上,逐渐出现了人员伤亡,砾砂页泥石灰白云六人被围殴致死或者重伤——缺胳膊少腿,而片板大理石灰则是被削掉了一片又一片的肉。这般伤亡的情况下ai也不得不下海伸出袖着的手,激光使用的频率愈发多。
“你这激光真好用啊。”莫辞遐说。
“十三号那次充电是正确的。”ai喘出一口气,“否则我现在就没电了。害,本来打算到顶层再用的,没想到她这次居然准备了那么多人。”
“可是楼上似乎还有好多层……”
“所以你快拿起手上捡来的玩意突突突啊!难不成你还有那道界在胸口?”
“这倒不至于。只不过看楼下番茄酱好像用太多,我一个袖手旁观的身上都先被溅到了好多,好像这些事是我干的一样,事实上我到现在为止都没动过手哩。”
“事都到如今了诶。”
“我可不想轻易自己下手干。就和维一样。在这之前都是一堆小兵子当她枪使。”
“但你现在不得不干了咯,你手下的精英小岩石们也都一个一个被他们的小兵子们砍砍砍砍砍死了。要是你早有这个觉悟拿起你手上的枪的话,预估下来你愧对你良心的还会少一点呢。”
“我也不想那么早就上手啊。”
“你不是早上手了吗?还清白。”
“你指旅游?那次你也在?哦,有电是吧。不过那次啊,其实我并没有直接对着那人的重要器官下手啦,有意避开的。说是死了,其实也是濒死,补刀也故意绕开了重要的穴位。不过那种人在这种地方下一秒也会被其他混混们踩碎的吧。我只能算是推动他死的重要因素啦。不过对外还得宣称是我抹掉的,否则我怕社长对我干点乱七八糟的事,当然也怕你对我干。不过现在事到如今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对你说也不妨啦。”
“真没想到。”
“你也没继续追踪那人,不是嘛。”
她转向更高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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