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重山密林间偶有几声鸟鸣兽呼。
突然间有一中气十足、质如金戈男子之声在喊叫:“高庆,你这魔头,还不束手就擒,若再顽固不化,定教你挫骨扬灰。”
又听前面飞奔的高庆哈哈一笑,用尖细的声音回道:“费伯铭,你老子倒是生了个好儿子,你一个小小的宝箴院佥事,替你老子追了我们上万里,也对得起他了。便是你再追,又能如何,你这百步追踪,哪里比得上我魅影无形。”
高庆身边还有一名男子,也附和道:“就是,便是让他追上十天十夜,也不过是小孩淘气,我们都他们玩。”
那男子说完,便和高庆一齐哈哈大笑。
二人久经阵战,被正道修士、官府法师日日追杀,两月以来,别的不说,逃命的功夫第实打实的练出来了。
看着前面两人一会御空飞行一会遁入山林,渐渐拉开了距离,抬眼一看,前方乃是一座城池,若是让二人逃了进去,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费伯铭不由得万分焦急。
没有办法,费伯铭让时伯川四人在丛林上的低空继续追着,自己则和法明和尚腾空而起拐向前方哪座城池,想要在前面堵住高庆二人。
高庆分神一看,便知道费伯铭的打算,暗道,我与李奇只忌惮你和法明和尚,那四个货色也能拦住我们么?当下叫住李奇,二人收了功法躲在一块巨石之下。
“费伯铭和法明和尚定是在那座城池前守着我们,如今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高庆说道。
李奇抬眼看看渐渐飞近的私人,急道:“管它两条三条,你选哪条,我们就走哪条罢了,何必耽搁时间说这些。”
见李奇如此爽快,高庆也不含糊,便道:“那我们杀他个回马枪,也让这四个怂货见见血。”
“早就该这样,走!”
二人不等时伯川四人飞过来,转身在密林之间潜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时伯川四人下方。不过二人都没有出手,他们需等费伯铭和法明和尚再离得远些。
黄恕性格粗爽,见追了许久高庆李奇的人影也没了,便大喊道:“孙子,你们要逃到何时,还不现身,与你黄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黄恕的声音又粗又响,好似巨杵击鼓一般,就连远在七八十里外的费伯铭和法明和尚也听得分明,可是就不见高庆和李奇有什么动静。
四人在后面追丢了两个魔修?费伯铭与法明和尚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读懂心思。
不好!两人赶忙飞回去。
就这这时,高庆和李奇突然从下面的巨木下窜出来,高庆对着黄恕,李奇对着时仲原,二人俱是施展噬血宗用于斗法绝学——天魔毁身。
时伯川修为本就高于其余三人,又是稳重谨慎的性子,早就心生警戒,高庆和李奇露的身影刚露出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刚开口大喊小心,就看到这二人分别向黄恕和时仲原后背拍掌。
说时迟那时快,时伯川双手施法,欲将黄恕和时仲原二人凌空摄来,却不想高庆与李奇修为高深,竟借着时伯川的那股吸劲,使劲催动功法,贴上身来,各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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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拍在黄恕和时伯川后背之上。
好在时伯川帮黄恕和时仲原泄了几分威力,二人虽是口喷鲜血昏了过去,到底是性命无虞。而时伯川算是间接接了高庆与李奇二人一掌余威,闷哼一声,忍住将要突出的献血,忙拖着昏死过去的二人,坠下云间,落在一处山岭之上。
高庆和李奇本欲赶尽杀绝追过去,没料到徐巨虽然身材矮小,却善于腾挪干扰,将他们二人拖住。二人心一狠,就像合力杀了徐巨,却不想费伯铭和法明和尚这时已经也返身飞来,二人对视一眼,知道时机已逝,还是走为上计。
看到高庆李奇二人飞走,徐巨连忙飞到时伯川三人落脚的山岭上,之间黄恕和时仲原已经唇目发青,嘴角残留的血迹已然显现变黑。而时伯川脸上发红,正盘腿打坐,应是在炼化刚才高庆李奇的掌劲余威,就在这时,时伯川头顶冒出白烟,嘴里猛地突出黑血。
就在这时,费伯铭和法明和尚也赶到了,看着眼前三人的模样,暗道侥幸。法明和尚与徐巨分别背着黄恕与时伯川,费伯铭打前阵,时伯川跟在后面,六人就这样往那城池飞去。
站立在林中巨树的枝丫上,李奇看着渐渐远去的六人,对站在左侧的高庆说道:“老高,他们都走了,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跟上去,我们也到城里快活去。”说这话时,高庆咧着嘴,牙齿却上下挨着,这声音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尖尖细细的。
李奇看着高庆,只见一道疤痕从他眉心上方延伸到右耳根下一寸,若是闭上眼,上下眼睑都能看到疤痕,旁人乍见,定是好奇他会为会有这道伤痕,又为何重伤之下眼睛却没有瞎。幽暗的月光照在高庆的脸上,拿到疤痕似乎活了过来,好像一条银色长蛆,在他脸上蠕动。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我们躲到哪个庄子里更安全些吧。”李奇有些担忧。
“你不知道灯下黑么?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敢堂而皇之地进城。”高庆忽然咬着牙齿“嘶”了一声,“再说了,我这伤还得在城里买些药才能治好。”
高庆如此一说,李奇便不再犹豫,问道:“我们何时进城?”
“明天先到那弄出动静,等明日傍晚再进城。”高庆指着与那城池相反方同,离他们此处曰二三十里的一处庄子道,“走,我们得好好开开荤。”
......
次日一早,林子宁听得鸡鸣醒来,却无往日的头昏目涨之感,心中甚是惊喜。
坐起身来,往左边一看,水晶珠陷在枕边被褥中,正一闪一闪地发光,伸手拿起珠子握在手中,温热之感早已消失,却有丝丝凉意渗入手心,从商阳穴而上,竟顺着经脉穿过合谷、偏历、曲池等穴。
林子宁只觉得左手好似被冰住了一般,吓得他把水晶珠扔了出去,“啪嗒”一声就掉在地上。林子宁顾不得穿鞋,跳下床就要去捡,却不防这珠子“咻”地一下飞了起了来,竟在屋子里左冲右撞。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许是这珠子发泄了自己的情绪,才飘到林子宁面前,不再冲撞,林子宁既惊且喜,猛地握住水晶珠。那珠子则在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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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停震动,待林子宁慢慢松手,将紧握变为虚握,那珠子才不再震动。
林子宁又将双手相连,作出合掌掬水的样子,想看看水晶珠的反应。存身之地变的宽敞不少,水晶珠就在手掌中左右滑动,看着林子宁也觉得好不快活。
耽搁了不少时间,林子宁不敢再磨蹭,赶紧穿好衣服,将水晶珠贴身放着,洗漱过后便赶去商号。
刚进四海货栈,陈二龙就对林子宁说道:“子宁,今日怎么晚了许久,若是再晚来,怕是二掌柜又要说你了。”不等林子宁说话,又说道:“你吃过早饭没?若没有,我去帮你买几个包子馒头。”
林子宁道:“你帮我带两个馒头吧。”说罢,递给他两文钱。
陈二龙接过两文钱,开着玩笑道:“你一个大伙计,每个月的银钱也不少,怎么早上就吃两个馒头,还不如我这个二等伙计呢?”
林子宁懒得和他计较,推着他出去:“你还是快些去买吧,莫要耽搁太久,等客人来了就没法子吃了。”
听了这话,陈二龙不再说话,赶紧去买了。
亏得林子宁催得紧,他和陈二龙刚吃完早餐,东家刘振平就领着少东家刘君宝就来了。刘君宝虽是家财万贯的大少爷,却无那种富家公子常有的骄奢之气,穿的也是棉布衣服。
不知怎的,刘君宝自从见了林子宁就觉得这伙计看着舒服,谈吐举止也不同一般伙计那样粗鄙无趣。故而,二人虽然身份有别,刘君宝倒是极其喜欢和林子宁亲近,也逼得林子宁与他以名想称,不要叫他少爷少东家什么的。
看到林子宁,刘君宝笑眯眯地说:“子宁,难得今天学堂放假,等会你带我去看看仓库里新进的那几株紫燕草,我还没见过有五片叶子的紫燕草呢。”
刘振平虽是商人,四海货栈在镇海府乃至楚州,都是排的上号的大商号,纵横商海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但对三年前孤身一人流落此地的林子宁,心里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这可不是爱屋及乌,而是林子宁平时不争不抢,办事却妥帖利落,总能把交给他的事情办好。和商号货栈里的掌柜伙计都相处融洽,没有几个人不夸他的。
听刘君宝这样说,刘振平骂道:“要看紫燕草,你自己想去就去,干嘛拉着子宁,你这不是耽搁他做事吗?”
刘君宝撇撇嘴,说道:“自是因为他懂得多嘛,若是见了其他的花草货物的,我也好问问他。我自己去不是只能看这花是什么颜色,这草有几片叶子,哪里能知道它们的功用。”
刘振平一听,儿子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让他早点认识货栈里的东西也有不少好处,便说道:“那你先去后院玩,等过了午后,我让子宁陪你去仓库里看看。到时候可问仔细了,不要总是丢三落四。”
又对林子宁说:“子宁,你辛苦一下,到时候给他做老师。”
林子宁忙道:“不敢不敢,让君宝问我就是了。”
吃过午饭,稍作休息,林子宁正要去后院领刘君宝去仓库,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伙计,你们这里有没有火云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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