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孙大人算是官场的新人，一无背景，二无实力，就这么被你一忽悠，就能解决神威营了？”
秦长义坐在位置上，直直的盯着刘世勋。
“秦公子，你说的没错！孙大人初入官场，虽然是天子门生，但目前这个天子门生的身份对他来说帮助并不大。”
“那你教唆孙大人去扳倒神威营，是何居心？”
刘世勋不太高兴了，两个知州说话，怎么这个秦长义反而跳了出来。
“秦公子，看在你以前这么照顾孙大人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什么了，现在是两个从五品大员的谈话，没让你出去就不错了。”
刘世勋再差，也是个从五品，也是个盘踞在渝州多年的老知州，这么点威仪都没有的话，那还了得。
孙功成见状，也是连忙出来缓和气氛，“刘大人，秦公子，你们都是为了我好，这个我知道，大家心平气和一点？”
刘世勋见孙功成出来打圆场了，也就作罢。
“我是好心提议，进来的时候我也说过了，之前一年换一个泸州知州，如果你们不想步他们的后尘，要么现在辞官，要么赶紧想对策。”
“不瞒你们了，这次圣上调集了二十万兵力，配合神威营，就是要在过年期间，突击大理、南越、莫罗国，好消息是神威营是全体出动，一个兵不留。”
孙功成也是连忙请教到，“那刘大人有什么高见？”
刘世勋看了一眼秦长义，大声的说，“高见不敢谈！我只知道从他们出兵，到返回，撑死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把他们插在泸州的势力拔除，那就没有机会了。”
“据说泸州并没有多少原住民，大部分都是各地过去做生意的外地人，各行各业都有！神威营到底对泸州的控制度如何？”
刘世勋摸了摸胡子，低声的说道，“据我所知，泸州三分之二的商户都被控制在了神威营手中，那个与域外连接的自由市场，也有神威营的影子。”
“还有么？”
“泸州一半的商铺被神威营巧取豪夺了过去，多数都是市口好的，剩下的都是房屋老旧或者是市口不行的房屋。”
秦长义站了起来，“酒香不怕巷子深嘛，我们有好酒，不怕！”
刘世勋白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好酒？川路地区做酒最好的是李家，前几日我还差人去益州送礼了，千辛万苦才弄得一瓶叫二锅头的酒。”
“哈哈，你确定是二锅头？”
刘世勋坚定的点头，确定了没错。
结果秦长义哈哈大笑，“那李家没说这个酒怎么来的？”
“好像没说，但不用说也知道，这个酒必然是李家所酿！据说当天被宫里来的李德全公公拉走了五十箱，其他来贺礼的人都定了一百箱呢！”
秦长义皱着眉头问道，“这李家竟然不说这酒是怎么来的？”
“秦公子，你也是操心的太多了，这酒在李家出现，必然是李家的了！”
秦长义冷冷一笑，“好吧！那我问你，这酒你也喝了，如果拿到泸州去卖，可否有市场！”
“必然有，泸州封城都有一个月了，如果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酒进去，那不得疯了啊！不仅仅是百姓，如果能给军队供上一些，那也是很能拉拢人心的。”
秦长义一听，心里有数了，杨威是泸州知军驻扎在城外，如果能给他们送上一些酒，也能保障里外呼应，孙功成就更安全了一些。
“不过秦公子，这酒很是难搞，按照李家的交货速度，正好是在明年开春以后，那个时候战争估计都结束了吧。”
秦公子和孙大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其实神威营之所以这么厉害，也是因为有钱，一个城市一半的财政收入纳入他们囊中，剩下的一半才上缴给国库，而且粮仓的粮食只供给给神威营自己。”
“那全城老百姓吃的粮食哪里来的？”
“以前泸州还有原住民的时候，还有人种田，现在全是做贸易的，自然没人种田，所以全靠在别的城市买。”
“那现在秦家不是拿了粮引么？按理说泸州的粮食不应该是秦家去供应和运送么？”
刘世勋听到秦家，一脸的嫌弃，“哼！秦家算什么东西！泸州可以说，连圣上都很难管！他秦家在厉害，还敢从神威营嘴里抢吃的？”
“你的意思是说，泸州的粮食生意也把持在神威营手里？”
“没错！粮食的进出都归神威营管理，并且分配到各个粮店也是由神威营决定。”
那就怪不得了，在古代粮食是重要的物资，被控制了粮食，那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城市。
“那圣上对泸州就不闻不问？连续死了这么多知州，圣上不治罪么？”
刘世勋鄙夷的看着秦长义，“秦公子，所以说让你不要插嘴我们的聊天！这官场上的事情，岂是你这种小民能知道的？”
“妈的！真是给你脸了！”，秦长义内心气的一批，但刘世勋说的又确实是事实。
刘世勋看着吃瘪的秦长义，也是有些快感，“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圣上和朝廷当然知道泸州的情况，但泸州属于川路地区的门户之一，神威营盘踞在此十余年，不仅守护的很好，而且每年上缴的税排名川路地区第二。”
“那第一是谁？”
刘世勋白了他一眼，都懒得回答。
倒是孙功成接过了话语，“第一肯定是益州了！”
“还是孙贤弟明白！益州是川路地区重要的城池之一，知州王安石也是圣上最忠心的臣子，每年上缴赋税都是第一名。”
秦长义不解，“那按照你的意思，圣上派孙功成和那个知军杨大人去泸州干什么？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么？”
孙功成也是连忙的起身，给刘世勋行了一个礼，“还请刘大人为我们答疑解惑！”
刘世勋喝了一口茶，坐直了身子，给二人分析了起来。
根据刘世勋的琢磨，孙功成之所以被调到泸州来，也是圣上考验孙功成，或者是对孙功成还有什么猜忌。
毕竟现在的朝野，圣上的势力不算很大，除了保守派，暗地里还有许多不知道的势力。
最大的可能，估计也是因为一个流言。
“什么流言？”
“神威营盘踞泸州十余年，早就成了这个地方的土皇帝，据说大理几个国家每年入境进贡，都要先去参拜褚统领，从皇家的供品中剥去一成。”
这个消息让秦长义想起了《康熙王朝》中的年羹尧，功高盖主，不把皇权放在眼里，最终身死。
“另外，圣上数次召褚统领进京，但褚统领总以边关要务缠身为由，只派了副将来，已经有点惹怒了圣上了。”
“这褚统领是不是和朝中某个势力还有瓜葛？”
刘世勋对这一点好像不是很清楚，“从未听说过褚统领与其他势力走的很紧密，要不然泸州不可能是一个针插不进的地方。”
秦长义似乎也有些明白了。
“按照刘大人所说，圣上估计是有了除掉神威营的想法了。”
“不是除掉神威营，而是除掉褚统领。我估计不仅是圣上，其他势力也想除掉他吧。”
刘世勋站起身，看了看外面，发现大家里房门有些距离，然后回来正打算说什么。
结果看见孙大也在瞪着眼睛听呢，刘世勋为难的看着孙功成。
孙功成却不以为然，“刘大人单说无妨，这是我亲大哥，你就是赶走了他，保不齐有一日，我也会跟他说的。”
刘世勋考虑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据说从四面八方调来的二十万军队中，有三万精兵，是从北边的精锐里面抽调的，由狄青将军亲自指挥。”
“这有什么？正常的调动而已！”
“说你不懂你真的就是一点也不冤！狄青什么人戍边大将军，燕云十六州的军队皆是他节制！关键是，这三万精兵化整为零，全部打入了二十万军队中！”
秦长义看着刘世勋说的一板一眼的样子，不屑的反问，“这消息连你都知道了，褚统领会不知道？”
“看来你真是不适合做官！”
刘世勋站起身来，走到秦长义身边，弯下腰小声的说，“这个消息褚统领当然知道，但就是要让他知道啊。”
说完，刘世勋笑着拍了拍秦长义的肩膀，又走了回来，坐在了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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