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已经这么严重了？”
余小年听完，也是赶紧去楼上找到了正准备休息的秦长义。
秦长义听完也是不可思议，“不可能吧？秦家才拿到的盐引，况且渝州也不是缺粮的地方，而且听说益州也运了粮食过去。”
“好像听说这次要的粮食挺多的，秦家最后还差好几万石呢！”
“不对啊，你把贺友臣叫来！”
秦长义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问贺友臣。
贺友臣来到二楼，他在楼下也是听说了渝州的事情。
“你当时在渝州的时候，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么？”
贺友臣立马摇摇头，“从来没有过，之前也没有这么大的动作，顶多也是泸州的神威营出击而已，并不需要很多粮食。”
“这次的规模看起来会很大啊，我上次估算的十万军队都是少的了！”
贺友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其实大宋有规定的，凡遇到大型战争，各州府都有义务配合驻军，提供相应的粮食。”
“那为什么秦家舍近求远，派车队去别的州府买粮？”
贺友臣摸摸胡子，“之前我们贺家也奉命运送过粮食，只不过当时没有粮引的制度，除了我们贺家捐出去了五千石粮食，其他的粮食都是从周边的官家粮仓调拨的，每个州府至少出了三千石粮食。”
“但自从有了粮引制度以后，难不成该规矩了？由持有粮引的商户自行筹措粮食？”
贺友臣还真猜对了，要不然官家凭什么给你粮引？
有了粮引，商家就能控制整个市场的粮食价格，这是多么暴利的一件事情。
但同样的，一旦有了战事或者是天灾人祸，你手持粮引的商家还必须参与军粮筹措和赈灾。
虽然州府依旧有配合的义务，可没有以前那么严格，说白了州府可以配合，只要你给钱，我可以把官粮卖给你。
或者说我可以不配合你，毕竟官家后来对这种配合，管的不太严格了，这也是为什么刘世勋敢和秦怀仁对抗的原因之一。
“那秦家还真够倒霉的！刚拿到盐引，就碰上了这么大的军事行动！”
“哈哈，也是老天开眼！他秦怀仁真的以为粮食生意这么好做呢？”，贺友臣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那这些州府的大人们不怕秦家背后势力的报复？听说各个州府每两年就要换一批新粮食，他们就不怕秦家不给他们？”
贺友臣坐了下来，大概的解释了一下。
其实这些州府的大人们为什么不怕，那也是因为每两年给官仓换新粮的时候，那都是从本地先收新粮。
收新粮的时候，粮仓里同时会清理旧粮，一旦新粮收完了，就必须立即入仓，旧粮才能被拉走。
也就是说，秦家虽然拿到了川路地区的粮引，可川路地区大大小小有三十几个州府。
秦家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力亲自到本地来收新粮，贺家也是一样，除了渝州和益州以外，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是只派两三个人去当监工。
主要还是依靠当地的老板姓来收取新粮和运送旧粮，所以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秦家卡新粮入仓这个事情。
“那你们当时怎么赚钱的啊？”
贺友臣嘿嘿一笑，神秘的说，“这可是秘密，说出去会死很多人的，虽然我现在不做了，但也不能乱说。”
秦长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啊？做个粮食生意而已，还能死人啊？”
贺友臣起身看了看楼下，然后走到秦长义身边，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我只说一点，除了汴京附近的几个大粮仓，还有前线的粮仓中全是合格的一等米以外，整个大宋的粮仓中，七成都是三等米，还有二成是二等米，最后一成一等米就是为了应付检查的。”
秦长义听完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同时也是鄙视的看着贺友臣。
“你也别这么看我，我当时也是就负责川路地区和部分汴京的粮食运输，全大宋像我贺家一样的商家数不胜数。”
“我很奇怪啊，那多出来的一等米与二等米都去哪里了？”
贺友臣摇了摇头，不肯说，秦长义怎么追问他都不说。
“长义啊，不是我不肯说，是因为这个牵扯的太大了，粮食乃国之根本，我只能说我作为粮食商人，我没有把一粒大米卖出过大宋。”
“什么？你的意思是？”
贺友臣连忙把食指放在口边，“嘘！不要说了！这个东西牵扯甚广，你知道了太多不好。”
秦长义听贺友臣这么一说，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些许：有些人不仅贪污了好的粮食，甚至把这些粮食贩卖到了大宋以外的国家。
看来像夏老黑一样的细作有很多啊，怪不得这些国家虽然被大宋揍得鼻青脸肿，但过几年似乎又缓过劲了。
“那你说，这次官家为什么会发动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可我也没看到大量的军队集结啊？”
“等你看到的时候还得了？那就是要真的开战了！我偷偷的告诉你，各个城市之间除了有官道，还有特殊的密道！”
秦长义八卦的心又动了起来，“还密道！难不成穿山越岭啊？”
“对！还真就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只听见运粮，没见过军队集结！”，贺友臣小心的看了看楼下。
“说不定，军队已经全部集结在了泸州了，所以你看泸州到现在连城门都没开！”
“你怎么知道的？连你都知道了，这些潜伏在各个城池的他国细作能不知道？”，秦长义越想越觉得想不通。
“我也没去过啊，我也只是听我爷爷说过，我爹都不知道，也是小时候我爷爷偷偷的跟我说的！”
“尽瞎扯淡，你爷爷为什么只告诉你？他难道去过？”
贺友臣一脸骄傲的说，“我爷爷当年还真走过密道，就是为了运粮，那时候战争比现在多，比现在频繁，如果走官道，一是慢，二也是不安全。”
“编，你继续编！”，秦长义也是信一半，不信一半，他不信的原因，是因为以现在的科技力量，怎么可能在大山间另辟密道呢？
“呵呵，长义公子，你可别小看我们大宋的军队，如果没有一些本事，怎么可能让周围所有的国家臣服呢？打仗，并不是硬拼就行的！”
秦长义不以为然，“你可拉倒吧，再厉害的军队，也得靠谋士吧？”
“你说的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们大宋虽然重武轻文，但你没发现么？哪怕是考武举，从小都要读十年的书，你放眼看看其他国家的士兵，拿一个能做到如此？”
秦长义听到这里，倒是相信了贺友臣的话。
一个读书没什么，十个百个也没什么，如果整个军队中都是读过书的高智商士兵，再加上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输呢？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下去看看那些个书生有没有吃完，孙功成也应该到了吧？”
来到楼下，孙功成已然是和这些书生见过面了，正坐在雅座上休息，似乎是在等待秦长义。
看到秦长义的到来，几个人起身行礼感谢。
“诸位无需如此，我秦某也读过几年书，虽然现在从商了，但一直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所以还望各位努力加油，争取全部考上功名。”
“秦掌柜太客气了，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哈哈，好！带到金榜题名时，可别忘了我秦某人啊？”，秦长义一边说着，一边让余小年从柜上拿了几贯钱。
“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秦长义像是知道书生门会推辞一样，直接挂在了他们行李上，“别说话，收下吧，益州比不渝州，哪里都要用钱。”
几位书生脸红彤彤的，读书人说到底还是有点清高，但他们确实又需要钱。
“秦掌柜，我们无以回报，以后我们若是高中了，必当涌泉相报今日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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