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汐见秋忘川很快便去而复返,忙问他有何结果,秋忘川示意先回客栈,两人一前一后,轻身高纵,不多时便回到了客栈房间之内。
秋忘川将所见之事说与叶海汐,叶海汐问他有何对策。只见秋忘川从怀里掏出两张面具,对叶海汐说了他的计划。
叶海汐听后也是不禁莞尔,两人各戴一张面具,随后秋忘川又用文艾艾教他的手法将二人面容又修饰一番,再看时,两人全都变了模样。
秋忘川此时一张中年人的方正脸庞,眉间极宽,双目细长,胡须修剪得特别精致。再看叶海汐,赫然成了一个少年模样,只不过长相有些猥琐,獐头鼠目的样子,和叶海汐挺拔的身形特别不符。
秋忘川又从空间戒中取出两套合适的衣服,两人换上,又取了些项链戒指穿戴起来,两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富商带着一个跟班,互相看对方都觉滑稽,叶海汐说秋忘川是笨牛,秋忘川说叶海汐是田鼠,两人笑作一团。
嬉笑过后,二人商议了几句,已然是将近夜半。二人出得门去,秋忘川带路,叶海汐紧随,没用多久便来到那破屋之前。
二人进到地道内,来到木门之前推门就进,里面本来有些嘈杂,也可能被突然开门声吓到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里面灯火通明,极为宽敞,里面左一桌右一桌,八桌人都围得满满的。空气中混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汗臭,酒香,还有桌子上的菜食鲜果,实在搞不清到底混了多少味道在一起,叶海汐尤喜干净,闻到这味道不禁摸了摸鼻子皱了皱眉。
迎面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肥胖的身子却不显笨重,满面堆欢,对秋忘川说道:
“这位爷,在下是此处管事,看您是个生面孔,可是有朋友引路啊?”
秋忘川打了个哈哈,道:
“好说好说,我也是路过此镇,昨日吃酒之时便听邻桌谈论这里玩得畅快,特地过去搭话得知了这场子的所在,那邻桌大哥好像是姓李,要么是姓王,我实在是没记清楚,这不昨夜便没寻到,今日总算不枉我转了两日辛苦这一场,终于是找对了地方。”
张王李赵到处都有,秋忘川这样一说,那胖管事自己就把他脑子里的赌徒对号入座了。面前这位身上珠光宝气,一看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不敢怠慢,赶忙作揖,说道:
“原来如此!这位爷怎么称呼啊?”
“在下姓张,随您怎么称呼了,这是我跟班小豆子,我说管事,可得给我找个玩得欢畅的桌子啊,罗里吧嗦的我来不了,畅快才好!”
“得嘞张爷,这您放心吧!来,靠墙翻砂的,洗澡光腚的,给张爷让个好地方了啊!”
靠墙翻砂,洗澡光腚,这都是他们赌博场子里的话,意思都差不多,就是说输干净了在那看热闹的那帮赌徒。
人们一看是个新到的赌客,便不再去理会,赶紧转回头来继续自己面前的赌局,屋内顿时又连喊带叫,热闹了起来。
这里八桌中有两桌麻将,其余六桌都是在摇骰子,管事的把二人带到一桌骰子局前,搬了把椅子让秋忘川坐,叶海汐就在秋忘川身后站着,特意弯了弯腰,让自己像个小跟班的模样。
秋忘川进来时就已看到,那使暗器的老三在里面的桌子,面前银钱已然不少,显然是赢了,他也不去理会,在这里坐定,开口问道:
“管事的,我初来乍到,还不知贵宝地有甚么规矩,这是怎么个玩法?还望您给说说啊!”
“张爷,简单得很,轮流做庄,押大小,输赢一目了然,庄家豹子就是满堂红,通杀。只不过我们这里不设封顶,但是起手必须是五两银子,太小了各位爷玩得不痛快。”
“哦,好,那倒是简单,那就来吧!”
一伸手,从怀里掏出皱皱巴巴一大堆,往桌子上一拍,众人一看,居然全是千两一张的银票!
财帛动人心,再皱皱巴巴,这几张纸也是大几万两银子啊!这桌边坐着的,站着看热闹的,瞬间都安静了,就能听见呼呼的喘气声。
“怎么?快快快,再看一会天亮了啊,来来来,我做庄!”
秋忘川一把拿过骰盅,哗啦哗啦的摇了几下,一把拍在桌子上。
“多大都收啊,这一把银票给我赢光我就下庄,押!”
这桌的气氛瞬间就被点燃了!
这个五两,那个十两,这把输了下把押得更多!
叶海汐在秋忘川身后看着,桌子上的赌徒们个个眼睛通红,死盯着骰盅,大声的喊叫着,用力的捏着手里的银子!不由得心里感慨,若是人人都如赌徒这般,这京阳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这桌秋忘川的豪掷万金,也吸引了其他桌的赌徒们,渐渐这桌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要跟着下注,秋忘川是来者不拒,多大的下注他都照单全收,手气也是一般,没多久桌上的银票已经赔进去了一多半。
再看秋忘川,面不改色,依旧谈笑自如,嘴里喊着众人来下注,自己在那哗啦哗啦的摇着骰盅。
眼见这桌人越来越多,其他桌的赌徒基本全都围了过来,管事的干脆把几张桌并成了一张大桌,剩下的桌子靠在墙边,连同老三那桌也被并了过来,那两桌麻将也不打了,整个赌场只剩下这一桌赌局。
下注的人多了,秋忘川面前银钱减少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过了没多久,面前的银票被他输了个一干二净。
秋忘川拍了拍手,大笑道:
“玩得舒坦!不耍了,各位,你们继续,我要喝两口酒回去休息了!”
这些赌徒哪里肯放他走?这明明就是个散财大仙,几万两输进去了眼都不眨。尤其老三,他天生好赌,又因多年专研暗器,耳力目力超群,他在这场子赌钱基本没有输的时候,今天也是他赢得最多,当下也和大伙一起劝秋忘川再继续做庄。
“张老哥是吧?正玩得兴头上,您别走啊,天色尚早,回去也是睡不着,玩上几把,兄弟给你倒好酒去!”
“正是正是!张爷,若是嫌太无聊,我去把我妹子叫起来陪着你!”
“癞小毛你快饶了我们吧,你那妹子,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都快赶上我家那牛犊子了,一巴掌下去这桌子都能塌了,你赶紧歇着吧你!”
“放屁!”
“你放屁!”
七嘴八舌,乱七八糟。
秋忘川哈哈大笑,道:
“这样吧!既然大伙正在兴头上,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来来来!再来几轮!但是我得说个规矩了!”
众人异口同声道:
“张爷,您说!”
秋忘川道:
“我还做庄,银子我拿出来比刚才只多不少,但是,每次跟庄押注的各位,我受注最少五百两一局!小了不接了啊,不然来去太慢,好生无趣!”
这句话出口,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
要知道,五百两真的是够一个普通人家几口人吃穿用度十年甚至十几年了,秋忘川张口就是一次五百两起,谁敢轻易出手?
叶海汐想,这样这个局也就散了,不再赌了。可是她想错了,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想不到人的贪念,想不到赌徒的想法,都是放手一搏!
无人作声,秋忘川从怀里掏出整整齐齐的一叠银票,又一伸手,拿出来两个五十两的金元宝,压在了银票之上,说道:
“诸位,这里是百两黄金,加上十万两银票,既然各位看得起我张某人,那今天这银子我输了也心甘,但若是让我五两十两,三十五十的玩,我恐怕是玩不上几把就要睡倒了,所以,我的规矩我也说了,你们大伙如何,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哈哈,我来做庄,银子在这,想拿就下注啦!”
说罢拿起骰盅,哗啦啦啦声音不绝于耳,往桌上一拍,看着众赌徒!
几张桌子拼成的大桌,被赌徒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见桌上秋忘川掏出十万两银票和百两黄金,当时真有腿软的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谁也没笑话他,其他人没坐下,腿也在抖。
等了一会儿,无人下注,秋忘川自嘲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便要把银票和元宝收回怀中。
“慢着!我来!”
秋忘川抬头一看,正是那使暗器的老三!
“哦?敢问这位兄弟贵姓高名啊?”
“不敢!在下于和书,这里的朋友叫我筷子,我愿意陪张老兄来上几把!”
下面的赌徒一起叫起好来!
“好样的!”
“我就看筷子是条汉子!”
“筷子!我叫我妹过来陪……”
“滚滚滚!”
又是一阵乱。
于和书这一出头,下面又站出来两个,一胖一瘦,胖的都叫他老水,瘦的叫李田,这两人今天手气也不错,看来也有些家底,这样一看,这桌子也凑够了四个人了。
秋忘川道:
“不管怎么,我先给几位道个谢,您几位这也是看得起我老张,陪我玩几手,那咱们就不多废话,骰盅我也摇过了,几位开押吧!”
老水和老田都押了大,于和书想了想,押了小,每人都押了五百两!
秋忘川手按骰盅,见三人都已下注完毕,看了看四周的赌徒,低头看向了骰盅,大喊一声:
“开宝!”
骰盅盖子揭开,众人都伸头观看,里面的三颗骰子。
一二四,七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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