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飞到面目全非的山头脚下的岩浆不赤红了,但还很烫,不能下脚,他们悬空飘动,像鬼一样在石缝里钻来钻去。那老人家也不甘寂寞,来到山前,说:“怎么样?要躲还是要投降?”
少年说:“可不可以都不要,我们不要贞利剑了,放我们俩出结界吧。”
涣群拳掌门说:“把真气留下,送你们二位下山。”
少年问:“怎么送?八抬大轿吗?没有真气走路都困难。”
那老头和他们在山里玩起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少年和他师父身手矫健,身体又瘦小,在新形成的山石间躲躲藏藏。谁也不熟悉地形,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却找不到人。这偶然重塑的山头变成一个迷宫了。
少年问师父:“这是不是他的结界之一?要困我们两个在里面。”
师父说:“是个屁,这是将掩埋我的山体变小,再从天上砸下来的成果,是结界也是老子的结界。”
徒弟问:“那是师父你的结界吗?”
师父说:“是个屁!你少啰嗦。”他们藏在石头缝里,学孙大圣只露出个脑袋,没有牧童来给他们送桃子。只有一个老妖怪在外面,提着把剑要他们两个人的小命。
师父说:“你去和他搏一搏,我从旁偷袭。”
少年说:“为什么是我?我更擅长偷袭,你更适合正面对敌。”
师父说:“你刚才和他比剑,我看出你是一个剑术大家,快去。”他们的嘀咕都被涣群拳的掌门听了去,这山头漏风,不隔音。
老妖怪说:“两位谁来都可以,我想你们了。”他在妖言惑众,迷惑人心。
少年的师父侧身推少年一把,少年一个踉跄扑出石缝,被涣群拳掌门看到。少年骂道:“没有这么坑土地的师父啊。”
他师父说:“现在有了。”说完他师父就隐身了。
少年化双剑在手,突脸到涣群拳掌门面前突刺横斩,使出浑身近身剑术。老怪物也不轻敌,拿贞利剑和他对拼,几十个来回都不分胜负。
涣群拳掌门觉得剑太难用,把剑插在腰间,说:“为这破铁片你们还争来抢去,等我办完事,就拿去铁铺熔了,打把剪刀。”
少年说:“这本来就是女人的剑,你一个大男人拿着不相称。”
涣群拳掌门撸起袖子,说:“还是拳头好用,拳打天下。”
少年往后退两步,他不用剑少年就不是他对手了。少年想隐身溜走,但被涣群老怪物一拳打来,他交叉两剑护在胸口,金剑受不住一击,碎裂了。少年向后退几步,靠在石头上。老妖怪又来一拳,少年不挡了,虚化自己。
老怪物的拳头穿过他的身体,打在石头上,没有料想中把石头击碎,而是插进石头里,像是筷子插进豆腐里。他还没来得及拔出来,石头上刺出几个石笋,插进老妖怪的胸口,他往后一跳。刺得不深,小伤。
少年看到那些石笋从自己虚化的身体穿过去,心里扑通扑通跳,这要是自己没虚化,就死透了。师父出的这是什么招,阴损!
涣群拳掌门在胸口上点两下,封住伤口上的血液流动。
少年以为是个机会,隐身上前,刺出一剑,却被老妖怪两指夹住,顺着宝剑打一拳,擂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被弹飞出去。师父还不出现,真是够狠心的。
少年钻进石缝,这老头没这么贱,应该不会爬进去追他吧。少年四肢并用,爬了几丈远。回头一看,涣群群的老头跟着爬进石缝,也是匍匐前行。少年加快速度,往前爬啊爬,说:“总不至于吧,你是一代宗师,跟我爬这种石洞,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老妖怪说:“江湖道义的束缚,你还看不明白,太年轻了。”他的腰身没有少年那么灵活,总是抓不住,够不着他的脚。
少年知道自己的优势,他只管爬,钻出石缝,立即站起来朝石缝里使出一招离手剑,细密的金剑飞进去,无异于往人家被窝里放一窝蜜蜂。
涣群拳掌门见状不爬了,停下来出拳,黑色的拳头硬接下离手剑。他学青蛙趴在地上往前一跳,要跳出石缝。但他忘了少年师父的风行天上,他一跳里地面,石缝四面八方都刺出石剑,这次不是石笋了,是锋利的石剑。
老妖怪被刺得像个刺猬一样,卡在石缝里,少年见状笑了,说:“我早叫你不要爬了,一把老骨头。”
涣群拳掌门嘴里冒血,看来是完蛋了。少年伸手去够他腰间的贞利剑,但太深了,够不着,要是他也会老怪物那一招隔空取物就好了。
少年的师父现身,说:“不要试了,不要靠近他。”
少年说:“师父高明,这老怪物动不了了。”
他师父说:“他是在运气蓄势,那里面太逼仄,他施展不开拳脚,离不能动还很远。”
那老怪物说:“有见识,这种程度的伤确实不能奈我何,不愧是和我们并列的前年门派。”石缝里又开始冒充岩浆,把石剑都融化了,石缝里全是流动的岩浆,老怪物顺着被冲出去。
少年说:“乘胜追击!”他翻过巨石,朝那老怪物使出风行天上,剑尖闪耀,直直刺在那老头的脑门上。可是剑刺进去却很硬,少年一看,是一块大石头。他大喊:“师父!老妖怪溜了。”
师父瞬间来到他身边,说:“早就溜了,从石缝里出来的就只是一块石头,他身上没有真气了,你没发觉而已。”
少年环顾四周,不见那老怪物,说:“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师父说:“算是吧,但小心了,他还在附近。”
少年说:“没有啊,我感觉不到他的真气了。”
师父说:“他的杀气还在,他把自己的真气收起来了。”寂静无风,师父化出金钟罩住他们两个,“准备好虚化避招!”
师父和老怪物真是默契,才说完,涣群拳掌门悬立空中,手里的拳头变成两个黑色的大西瓜,灯笼那么大。他朝少年就是几拳,打的金钟震动,但金钟还是承受住了。
“他受伤了,真气没那么强劲了。”少年说,“趁他病要他命!”他化剑在手,要飞出金钟,师父拉住他说:“别动,他的拳意还没来。”
突然,无数麻雀叽叽喳喳叫起来,“小心。”师父说。
周围没麻雀,声音却越来越近,顺着声音来处,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拳头,像是雾气凝成,缓缓飞来。不是缓缓,是很快,它只是太大了,所以看不出速度。拳头比山头还大。
师父带着少年跳起来要躲开,他们背后又出现一只,左右也有。躲不过了,他们虚化身体,躲在金钟里,等着拳头穿过身体。
金钟被擂两下就碎了,拳头不是打过就消失,而是掉头又来,想飞梭一样来回穿过一块布匹。
少年的师父说:“快走,他这是用拳意布置结界,要把我们钉在空中。”
他们往前飞,飞几丈就感觉身上有绳子在拉扯,飞不远,换个方向也是。
师父说:“糟了,结界已经开始了。”六只白色拳头还像绣花针一样重复穿过他们单薄的身体这块布。
十几个来回,少年和他师父都被无形的线缝定在空中。
涣群拳掌门缓缓移到他们身边,说:“两位,这不就乖了嘛,我也不要你们的命。”他抽出贞利剑,“我只要你们身上的真气。”他把剑刺向少年的肩膀,就是受伤的肩膀。少年的真气就开始源源不断往剑里送。 19631/10935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