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酒少,没两天就给人霍霍光了,几个男的在庭院里舔口舔嘴,开始度日如年。才度一天,少年的师父就受不了了,怂恿徒弟再上山去探一探山上的情况。山上能有什么情况呢?就是几个废物在山上,翻不了天。少年懂师父的意思,搓搓手等天黑。天不黑坏人就很难为恶,坏人不为恶就很难做坏人。
少年的师父等不及,晚饭却吃得很早。夕惕的女侠晚饭后还要去练剑,所以仪吾和王聪傍晚就开始生火做饭。少年的师父看到她们生火造饭,叹气摇头,这又是没酒的一餐。他怪黑衣男和斗笠男喝得多,不知道节约。斗笠男和黑衣男厚脸皮说早喝完早上山,喝酒不能婆婆妈妈,要大口满灌。
少年的师父无话反驳,这正是他所提倡的,所以他们才留不住钱。他找王聪说:“能不能开饭晚一点,我们还不饿啊。”
王聪说:“你们四个闲人是不会饿,夕惕的姐妹们都饿坏了,人家中午就开始练武。”
少年的师父说:“再练也赶不上我,这就是天赋和门派的区别,你不是练武之人,你不动得武者的悟性。”
王聪说:“你想说你是天才?”
少年是师父说:“对,我就是天才,我现在是武林最大的天才。”
王聪说:“是啊,大天才要去偷鸡摸狗了,做盗窃的天才。”
少年的师父嘴上说不过这女人,转身走了。王聪对仪吾说:“是不是武功越高人越怪?”
仪吾说:“目前看来是这样,你见过涣群门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他们都是怪物。”从这个不完全统计、不合理的样本来看,是这样了。她们把饭菜端出去,外面太阳才下山,是还早。
钟瑜玟在饭桌上要少年到剑舍去看看至殊的动向,这女人不会按兵不动,时间拖得越久,她越着急。女人最了解女人。少年说上次见过,那人古怪,已经杀了不少人,就是不杀姜秋林,剑舍大管家半死不活。
钟瑜玟说上山一趟,不能全是偷鸡摸狗,一点正是都不干。少年说拿酒那也是正事,没酒在这峡谷过不下去。
少年的师叔说:“带你师父干点正事,难得他在你身边,这样的高手能伴你左右,机会不多。”
少年能想到的也只有偷酒,少年看着闷闷不乐食而无味的师父,说:“师父到剑舍去有什么要做的事没?”
他师父说:“喝酒。”
少年说:“不去见见剑舍掌门吗?此人现在一定在剑舍山上。”
他师父说:“我们都变了,不是年轻的时候,我欠他的都已经还完了,那些秘籍不是白给他的,而他欠我的也不用还了。你师母都变了,何况我和他呢,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很多,改变一群人很多。”师父说的很认真,少年不好强求。
他说:“那回来你教我风行天上吧。”他还是说出来了,这是他见到师父后一直在想的事情,这世上唯一能困扰他的东西就只有风行天上。
他师叔听到这都噗呲笑出声,少年问:“师叔何故发笑。”
师叔说:“饭菜很可口,我喜欢,我欢笑。”
少年的师父说:“你的风行天上都练偏了,根源在你的真气不够,基础不牢实,再练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你要成魔还是成仙?”
少年说:“那应该怎么办?”总有解决的办法吧,这剑法是拿来给人练的,不是害人的东西。
师父说:“这我还不知道,我也还没练完。我没有经历过你的情况,我一直真气都很足,这是我的长处,是我最天才的地方。”
他师叔说:“要我说,要想练这风行天上,你得先花十年练好离手剑,练到黑衣男这个程度,在花十年时间练好本门基本功法,再着手练这么高深的武功,毕竟你不是我师兄这样的天才,更不是你师兄那样的天才。”武林不是遍地天才,不是什么人都能练。
少年的师父说:“可能是那样吧,我不知道,这是本门最上乘的武功,不是我们一时半刻能学会的。”
少年说:“我都练到第三成了,在师母的指点下快到第四成了。”
他师父笑说:“你师母都没练过一招半式,她怎么指点你?你练的每一成全是伪假的,没有深厚的真气做为基底,凭你的资质,不会这么快的,你不要再练了,再练下去你就完蛋了。”
少年说:“涣群门这么凶狠,我一个都打不过,我就想把武功练好。”
他师父说:“临阵磨枪,能有什么好结果,习武严在日常,练在日常。在这一方面你要想夕惕的学习请教,她们太行山上那个小姑娘根骨很好,在过十几年,她能超过你,她练的只是本门绝学中的一套,而你可以练到我门所有的功夫,你知道为什么吗?”
少年摇头,夕惕的听到这世外高手对小师妹的评判,心里乐呵呵,夕惕掌门暗自庆幸把她留在太行山,没有带来这危险之地。
少年的师父说:“那小姑娘练武跟要命一样,不舍昼夜,每一分每一刻都很认真,很专注,小小年纪对武学有如此热情,她才是以后真正的大侠,正在的武学巅峰。”
王聪问:“可是小师妹练的只是六壬神剑,不能和风行天上这样的武功相比啊。”
少年是师父说:“你不学武,你不知道,任何武功练到极致都没有区别,都是通向武学无上之界,那小女孩凭六壬神剑一定到达到那样的境界。而你家公子即使是练风行天上也只是走火入魔,他不能沉下心来专研。”他说着把风行天上的羊皮纸拿出来,递给少年的师叔,说:“涣群门掌门做梦都想要我们这秘籍,这是能止住他们门派延续的唯一武学,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给你师叔,以后你也不要惦记了。说实话我都保不住,涣群门的掌门是个非人的怪物,你师叔这里还算安全,交由他保管。”
师叔接过,说:“师兄不怕我转手就递给涣群门吗?”
少年的师父说:“那就是天意,就像我把明太刀交出去一样,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不要以为自己本领高强,什么都能管,就把整个武林都扛在肩上。剑舍那些青年就是这样,那晚上我们在剑舍地窖遇到的那个半死人就是这样,那陈观和至临也是这样,你们年轻人最容易把自己放在武林的中心,其实你们连武林的边缘都还没碰到。有机会你见识见识风行天上就知道你练的是什么东西。”
少年的师叔把风行天上的羊皮纸小心翼翼折好,放在胸口里。
少年的小师弟说:“师父,你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师父听到敲他脑袋一下,说:“这是替你师伯保管,你师伯是我们门派的掌门,这东西是他的,你师父我也练不成,我真气不够。你好好努力,以后有机会练练这天下第一剑术。”
小师弟说:“师父先把离手还能教给我吧,我不想像师兄一样走火入魔。”
少年说:“我还没走火入魔,别瞎说。”他问师父:“师父你练到第几成了?”
他师父说:“其实你练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现这剑法没有成级之分,你现在还没入门,因此你会觉得这有一关一关的。”
小师弟问:“师伯,我们门派有人练完过这神功吗?”
少年的师父说:“不知道,以前我觉得没有,现在我认为有人练完过,而且不少,毕竟我们门派有一千多年了,这剑术也有一千年了,我们并没有比前辈们高明多少,我都能练到现在这个程度,先辈们一定练完过。”
小师弟又问:“当下有人练完了吗?”
少年的师父看少年,有看看少年的师叔,说:“有,即使练不完也差不多,毕竟有人比我还厉害,你师父知道的。”
小师弟问他师父:“还有什么人比师伯更厉害,师祖都没有师伯厉害,这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的师叔说:“你今天问的问题太多了,吃饭吧。” 19631/10868557